听完苏鸢不算仔细的“汇报”,乌兰云雅目瞪口呆的看着南宫九初,失声好一会儿,显然没料到南宫九初经历的事。
乌兰云雅情不自禁的拉住南宫九初的手:“你……我太佩服你了。”
经历了这些事南宫九初还有心情和她拌嘴,乌兰云雅突然有些脸红,她刚刚竟然还和南宫九初“打太极”。
为了弥补自己的小过失,乌兰云雅立马开口:“谣言一事我确实查到一些线索,你可能都想不到源头是谁。”
南宫九初微微蹙眉,乌兰云雅到底查到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口气?
“是孟少云。”乌兰云雅脸上带着些许得意的表情看着南宫九初。
虽然没料到会是孟少云,但答案的范围在南宫九初意料之中。
不过南宫九初想不通,孟少云为何要造谣她和李玉?难道孟少云喜欢李玉,他的取向是同性?
南宫九初脱口而出:“孟少云喜欢李玉?”
“什么?”乌兰云雅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会问这个?
苏鸢也一下瞪圆了眼睛,孟少云喜欢李玉,这是什么惊天大八卦?
南宫九初朝两人翻白眼:“他不喜欢李玉那他造谣我和李玉干什么?”
乌兰云雅无语,这个理由好像有些道理……
苏鸢也有些无语,南宫九初脑回路好像有些不一样。
“孟少云曾喜欢过盛明玉小姐,按常理来说,他应该是喜欢女子的吧……”乌兰云雅连自己的话都开始怀疑。
嗯?南宫九初眼睛一亮,按常理来说是,那不按常理来说呢?
灵机一动,南宫九初开口:“云雅,要不你查一查孟少云到底是喜欢女子还是喜欢男子?”
乌兰云雅咬了咬唇,对南宫九初的提议很感兴趣:“能查到这事也不错。”
“我就说嘛,没有人对这些事不感兴趣。”南宫九初笑。
这一笑,南宫九初脑子里像被一双手翻搅着撕扯着痛,痛得嘶了一声,南宫九初忙按住头顶。
苏鸢瞬间反应过来:“小姐,需要叫大夫吗?”
南宫九初努力使声音听起来沉着,但依旧能听出声线微微的颤抖:“需要,找刘大夫。”
这时候找盛嘉玉她不一定会过来,况且就算盛嘉玉会来,也需要些时间。
刘大夫近水楼台,就在府上,方便得多。
“是,小姐。”苏鸢应。
南宫九初额头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汗,把乌兰云雅吓得不轻,:“九初,你突然是怎么了?”
南宫九初短舒一口气,缓过来了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钻心的头疼。”
乌兰云雅道:“头疼?以前可曾发生过?”
南宫九初低头想了想,她在现代时有偏头痛,头痛的时候和刚刚的感觉差不了多少,这个病不会跟着她在这里来了吧?
但原主是没有头痛过的。
南宫九初随即摇头:“不曾发生过,今日是第一次。”
把南宫九初迟疑的眼神看在眼里,乌兰云雅没有再说下去:“那我便不打扰了,改日再来看你。”
“云雅。”南宫九初叫住站起身的乌兰云雅,“你和我表哥?”
你和我表哥怎么样了?
南宫九初中毒得太突然,代老夫人根本没机会问南宫九初此事。
乌兰云雅回想着梨园那日看到的秦与城的喉结,笑着道:“我会愿意交秦公子这个朋友,他人很不错。”
南宫九初扯了扯嘴角,交朋友是什么意思?哪种朋友你倒是说清楚啊。
想着自己有些头疼,南宫九初只轻轻点了点头:“谢谢你,云雅。”
谢她给她面子和秦与城见面,谢她帮她调查流言蜚语一事。
乌兰云雅垂眸,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冲南宫九初扬了扬手,出了门。
刘大夫被苏鸢火急火燎的带来,南宫九初听到刘大夫边抱怨苏鸢边进屋:“苏鸢呐,我们老年人不比你们练武的年轻人,你看我现在多累。”
南宫九初喉咙痒轻咳了一声,咳的时候头愈发的疼,疼得南宫九初五官皱到了一起。
苏鸢忍不住催促刘大夫:“刘大夫,你赶紧给小姐看看吧。”
刘大夫这才回到正题,怕南宫九初怪罪他,着急忙慌的放下药箱给南宫九初把脉。
刘大夫诊了脉:“小姐,您这是头部受了寒湿热。”
“寒湿热?”南宫九初不知寒湿热是个什么病。
“头部寒湿阻滞血管正常流动导致头痛,发作时血管常伴随博动,严重的还伴随呕吐怕光等情形,俗称偏头风,”刘大夫给南宫九初解释,也有些许的疑惑,“不过小姐是何时得的偏头风?”
南宫九初出生前他就在南宫府,作为府里的主治大夫,南宫九初有偏头风他应该知晓才是。
“我也不知,要不是你今日说是偏头风,我还不知道为何头疼呢。”说多错多,南宫九初干脆一口带过。
刘大夫没有怀疑,想来也是,南宫九初不过十七岁的孩子,怎会知道这么些事。
“小姐年纪轻轻得了偏头风,日子可有得难受了。”刘大夫微微叹息。
“这病,能根治吗?”南宫九初问。
刘大夫立马摇头:“小姐,这要看个人体质,我不敢保证能彻底根治,就算能根治也需要长时间的服药调理。”
南宫九初蹙眉,这个也需要调理,她刚中毒受损的内脏也需要调理,这样算下来她岂不是要经常喝药?
刘大夫翻了翻药箱,有些药他没带,只好抬头说道:“小姐看是我每日煎好药派人送过来还是?”
虽说刘大夫目前没有害南宫九初的心,但这药在南宫九初的院子里煎最安全,经他人之手南宫九初不放心。
不等南宫九初开口,苏鸢主动说:“刘大夫,我随你去取药,往后这药便在小姐的院子里煎。”
“好,那你便跟我走一趟。”刘大夫关好箱子提起来,看了一眼苏鸢“这回可得走慢点儿。”
苏鸢轻笑着点头:“知道了刘大夫。”
侍女替南宫九初关上了房门,头有些微疼,睡是睡不着的,南宫九初只好闭目假寐。
在脑中胡思乱想了一番,南宫九初沉沉的睡去了。
刘大夫交代了药今日必须喝一次,眼见着南宫九初一直睡着没醒,苏鸢又煎了杨子夏给的药。
想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到深夜,苏鸢决定叫南宫九初:“小姐,该喝药了,小姐?”
南宫九初眉头轻皱,嘟囔了一句,苏鸢没听清,只好上前轻轻推了推南宫九初:“小姐?该喝药了小姐。”
南宫九初无意识地抬手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欲坐起身,苏鸢伸手扶南宫九初靠床坐好。
苏鸢端着托盘过来,里面放了两份药汤。
南宫九初迷糊的眼一下睁得老大:“两碗药?!”
中药这么苦,喝一碗还勉强能忍,喝两碗她真的会哭出声的。
苏鸢把托盘放到床前的凳子上:“小姐,一份是刘大夫的药,一份是杨小姐的药。”
这一说南宫九初才想了起来,是杨子夏开给她调理内脏的药,南宫九初认命的端起药汤一口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刚吞完嘴角都没来得及擦,就看见苏鸢已经很“懂事”的把另一碗端到了她面前。
喉咙里中药的后劲儿上来,南宫九初表情扭曲,五官皱到了一起,忙摆手:“现在是喝不下去了,太苦了。”
苏鸢收回手,失笑:“小姐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药当然苦了,良药苦口嘛。”
饶是如此,苏鸢还是转身在桌上的糖果盘里拿一颗糖剥开递给南宫九初:“小姐,吃了这颗糖再喝剩下的这碗药,就没那么苦了。”
南宫九初接过糖放进嘴里,甜味儿在口腔里和刚才的中药味碰撞蔓延,直至中药味慢慢消失。
苏鸢斜眼看那碗药汤,黑黑的,一看就苦得不行,她的鼻腔里都是中药的味道。南宫九初还要每日喝,一次就要喝两碗,真是为难南宫九初了。
“这两种药不会冲突吧?”南宫九初突然惊觉,万一自己把自己毒死了就不好玩儿了。
苏鸢回道:“不会的小姐,我拿药的时候给刘大夫看过杨小姐的药单了,刘大夫说不碍事。”
南宫九初看着黑黑的药汤,极不情愿的点点头,找不出别的借口了:“端给我。”
苏鸢端过来,南宫九初接过碗,别过脸深呼吸一口气,做好了极大的心理准备,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光了药。
“嘶……”南宫九初被苦得说不出话,表情就是活生生的“苦”字。
苏鸢赶紧又剥了一颗糖递给南宫九初,南宫九初缓了一会儿才感觉好了些。
南宫九初一瞥黑黑的窗外:“现在是何时了?”
苏鸢顺势往窗外看去,答:“已经深夜了,小姐又要休息了?”
又。
听到“又”字南宫九初瞪苏鸢一眼:“我又不是猪,刚醒怎么又睡得着。”
苏鸢有些慌:“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南宫九初从来没对自己用过“猪”这种形容词,苏鸢这是第一次听见。
南宫九初有些不解:“你的表情怎么了?我没说你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算了。”
南宫九初懒得解释了,和这些古人解释这么多也是徒劳。
南宫九初问苏鸢:“距离李南安的三日时限还有多久?”
苏鸢答道:“等几个时辰天亮了之后的白日结束,就到三日了。”
南宫九初在心里盘算,也就是今天到三天,她很期待李南安的戏到底要怎么做,脑海中闪过顾月璃的影子。
南宫九初立马召黑夜:“黑夜,过来。”
黑夜一瞬间出现在南宫九初面前,这里是闺房,所以黑夜低着头不敢抬头:“小姐,请吩咐。”
南宫九初吩咐黑夜:“天亮后你去一趟璃溪小苑,告诉我师父,不管李南安查到了什么结果,让她都不要管,让我来解决,要亲自传给我师父,知道了吗?”
黑夜抱拳:“属下明白。”
顿了一下,南宫九初轻声说:“你去休息吧,院子里很安全,不需要你日夜守着我。”
每次她召唤黑夜,不管白天黑夜,黑夜都是极快的速度出现在她面前,虽是职业如此,可南宫九初终究不忍心,毕竟黑夜还跟着她受过伤中过毒。
黑夜没有丝毫犹豫:“小姐,保护您的安全是属下职责所在。”
南宫九初坚持:“听我的,你要养精蓄锐才能更好的保护我,出门在外时我自会要你保护。”
南宫九初表情冷了下来,但低着头的黑夜没看见:“小姐,属下……”
看到南宫九初表情的苏鸢拍了一巴掌黑夜的背:“黑夜,小姐让你去休息你就去,你是人不是神,总归需要精力的嘛。”
黑夜侧头看苏鸢,眼里有些迟疑。
南宫九初表情缓了几分,徐徐开口:“我知道你受过我师父的严格训练,主人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但是我不是你的主人。”
听到“我不是你的主人”,黑夜低着头急了,以为南宫九初要把他送回西月阁,要是被南宫九初送回去,被送回去他肯定没有好日子过。
南宫九初继续道:“我希望我们能像朋友一样自然的相处。”
黑夜不一样,他是在暗处保护她安全的,给黑夜一张“平等制度”的大饼,可以让黑夜更加心甘情愿保护她。
这事儿不需要南宫九初使眼色,苏鸢自己就说道:“黑夜,小姐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你看小姐对我就像对朋友一样啊,小姐对于身边的人是不喜欢有等级之分的。”
黑夜想说你从小就跟着小姐,这么多年你们有感情,我不一样啊,我才来多久啊,我一个糙老爷们儿当然能和你比?!
但这些话黑夜没有说出口,他也不敢说出口:“是,小姐,那属……我便下去了。”
一不小心“属下”二字又差点说出口,黑夜赶紧溜出了房间。
苏鸢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忙用袖子遮挡住。
南宫九初说:“苏鸢,你也下去休息吧。”
苏鸢没有说话,福了福身退出去了。
房间的蜡烛还燃着,烛光摇曳,南宫九初的影子投在被子上,摇摇晃晃。
南宫九初的眼神随着影子飘摇,脑子不禁想李南安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前段时间李南安还对她非常客气,突然这么做肯定是他发现了什么,但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