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璃环抱手臂,带着笑看李玉:“可是你没有武力,你连基本的保护她都做不到。”
听到顾月璃的话李玉一瞬间眼里的光淡了些,确实,没有武力这是他一辈子的遗憾,也是弱点。
小时候家里的大夫就说他的体质不适合学武,家里不信,带着他走遍了中央王朝寻医,都是同样的结果。
从此他成了家族最大的弱点,江南李氏家族的长子没有武力,走到哪里都有危险,行走的活靶子。
这些年,他过得也很难。
正皱着眉的南宫九初观察到李玉的变化,眼睛一撇看到顾月璃吊儿郎当的样子,一下明白过来她在开玩笑,南宫九初决定配合她演一出戏。
“师父,以我现在的武力值只有我保护别人的份儿,不需要别人保护我。再说,李玉都说了在我需要他的时候他会竭尽所能,以身相许这样的事还在话下吗?”
顾沐风眼神呆滞,本来就不高的智商已经彻底下线了,顾月璃和南宫九初的话他是听不懂了已经。
李玉看着一脸认真的南宫九初,心里有些意外。
南宫九初的表情过于认真,顾月璃差点信了,但她的经验告诉她没这么简单:“即使他需要你每天保护他,你也愿意?”
南宫九初低头笑了笑,顾月璃还以为她是羞涩,南宫九初想是下重大决定一般轻轻开口:“如果互相爱,我愿意。”
南宫九初的眼神十分坚定,她是疯了吧。
顾月璃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她干嘛要嘴欠开这个玩笑?!
顾月璃微妙的表情被南宫九初尽收眼底,南宫九初甚至想爆笑,不过她忍,她要等顾月璃先认输。
她知道因为她的武学天赋,顾月璃很重视她,尤其是今天知道她自己就会隔空移物的时候。
顾月璃是不会随便让人娶她的,至少不是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顾月璃翻着白眼开口:“我开玩笑的,你早就看穿了还配合我演戏。”
这是顾月璃给自己找的台阶。
卧槽,她怎么知道我是在陪她演戏?南宫九初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在草原奔腾。
“我说你们俩真无聊,开个玩笑搞得我紧张兮兮的。”照这情形,顾沐风刚刚都要以为他师妹快嫁人了。
搞清楚情况的李玉愣了一下,礼貌的开口:“顾阁主莫要拿小辈开玩笑了。”
李玉微微低下头,眼里的失落在这一刻全数展现出来,他刚刚都要以为南宫九初说得是真的了,果然是他想太多。
他这样一分武力都没有的人,和废人无异,有好家世好师父的南宫府大小姐南宫九初怎会对他动心思。
就凭这张脸吗?可惜这张脸什么也做不了。
南宫九初以为李玉是累了要休息,把顾月璃和顾沐风推出了门外,关上了房间门。
顾月璃叮嘱她要多注意一日后的演奏会,让她不要在李玉面前说漏嘴,要确保明澄顺利“得逞”。
目送两人走后,南宫九初松了口气,顾月璃真是会给她来事,差点就要在李玉面前丢脸了。
正准备推门的南宫九初收回手,转头轻声和苏鸢说话:“苏鸢,你去告诉盛嘉玉和杨子夏,让她们在演奏会上看到什么都不要惊慌,一切有我在。”
“然后分别去告诉与城表哥和乌兰小姐,我邀请他们去李玉的演奏会,请他们一定到。”
“我这就去。”
南宫九初斟酌了一下,她打算不告诉盛嘉玉和杨子夏这事,怕她们露出马脚,被人发现破绽。
至于秦与城和乌兰云雅,她这几日完全忘了这事,怕代老夫人到时候问起,只好用演奏会挡一挡。
吩咐完苏鸢,回想了一下刚刚和顾月璃的话,南宫九初轻轻吐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推门进去,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她是真的觉得丢脸!
李玉没有靠床坐着,已经躺下了,闭着眼睛休息。
他知道南宫九初进来了,但他不想开口。
南宫九初猜想李玉也许是对顾月璃的话不满意,特别是让他对她以身相许这句话。
想到这里,南宫九初自嘲的笑了一下,李玉可是天下第一美男,这天下的绝色女子多得很,怎么会止步于她。
走到桌边坐下倒了杯茶,南宫九初端着杯子,用极淡漠的语气:“我师父的性格就那样,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不会要你以身相许,也不要你报答。”
一口热茶下肚,南宫九初五官皱到了一起,只觉得喉咙难受,她不喜欢热水也不喜欢茶,偏偏这两样东西放到了一起。
李玉没有说话,也没有睁眼,此时开口略显尴尬。
像是怕李玉不相信一般,南宫九初缓缓放下杯子:“不过是顺手救个人,我说了我南宫九初不是好色之人。”
操,其实我是,我很肤浅,看见长得帅的我就喜欢!南宫九初在心里呐喊,恨不得用蓝牙音箱循环播放。
南宫九初吩咐侍女照顾李玉,出了自己的院子,不知道去哪里,但她想去南宫府其他地方逛一逛。
此时她不想再留在这个院子里,竟然被李玉嫌弃了,还以为有个好身份好背景就会很抢手,操。
屋内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后,李玉睁开了眼望着床顶,回想着“我说了我南宫九初不是好色之人”这句话。
这句话在救他回来的那天夜里,南宫九初守着他的那个夜里,她也对他说过。
不过是救个人,也对,南宫九初小时候救他也只是顺手,他竟然念了这么多年。
李玉不禁在心里自嘲。
苏鸢前脚出南宫府,李南安后脚又收到了眼线的消息。
这个眼线只负责在南宫府门口盯动静,只要南宫九初一出门就马上禀告他。
李南安停下正在写字的笔,眼神凌厉:“这几日都不曾出门?”
眼线打了个哆嗦:“……是的,今日出门的是南宫小姐的贴身侍女苏鸢。”
从观城亭回来已经有四五日了,闭门不出不是南宫九初的性格,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要不再翻一次南宫府的墙?反正他挺熟的,动了动腿李南安差点站起来,看了看裤裆,他咬牙忍了。
“来人,传本王的令,让南宫九初来靖王府见本王,本王有要事询问。”
本王去不了,但本王可以让你来靖王府!
“什么?靖王要见我?”
南宫九初刚在花园里百无聊赖闲逛,准备感叹这世界和坑爹的穿越小说写的确实大不一样。
府上的管家就急匆匆寻她,说是给靖王传令的人在门口。
结果就这?有要事询问算什么东西?
传令的人是靖王府的管家,管家规规矩矩的回答:“王爷说了,有要事询问南宫小姐。”
这管家是复读机吗,一直重复这句话。
南宫九初没打算为难管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回去告诉靖王,本小姐没空。”
李南安找她能有什么鬼事,闲得慌。
管家没有走的意思,依旧是恭恭敬敬的态度:“南宫小姐,违抗王爷的令就是抗旨,您也别为难小人了。”
别说南宫家了,就是京城世家排名第七的代家他也惹不起,哪怕他是靖王府的管家,但他终究是下人。
“既然如此,我便跟你走一趟。”南宫九初看了一眼,确定黑夜在,一脚上了轿子。
很快到了靖王府,管家领着南宫九初到了李南安的书房外,他还没开口说话,就听见砰一声,书房的门被南宫九初一脚踹开了。
南宫九初斜睨了管家一眼,管家行了礼安静的退下了,这位主不好惹。
听到动静,不用想李南安都知道是谁,敢踹他门的人除了南宫九初恐怕没有第二个。
李南安慢慢停笔,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南宫九初。
看李南安这悠闲写字的鬼样子,哪有什么要事询问,完全是寻她开心的借口。
李南安不说话,南宫九初可是有话说,她一边往里走一边开口:“我当靖王有什么事呢,是要写字找不到教书先生了?”
李南安立刻摆出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看着已经走到他书桌前的南宫九初:“怎么,你要教授于我?”
南宫九初走到凳子前转身坐下,手一扬,书房的门就关上了。
她左脚搭在右腿膝盖上摇摇晃晃:“我才疏学浅,没兴趣,靖王有事赶紧问。”
这都下午了,有事说事没事她可就回家了。
“这几日你都在家做什么?”李南安想问,你到底是为什么没出门。
南宫九初眼神一凌,看着李南安:“原来南宫府门口还有人盯着我,看来靖王是觉得上次暗手的尸体太完整了。”
上次李南安带走放在南宫九初院子里的暗手后,过两日又派了一个过来,没多久就被黑夜发现了。
南宫九初当即让黑夜处理了给李南安送了尸体回来。
想到损失那名暗手,李南安有些恼怒,他好不容易培养的暗手本来就没几个。
“盯你的人多本王一个也不多。”
“本小姐清楚得很,但要对我下手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南宫九初转了转手腕,不在意三个字都在表情里。
不就是还有皇后盯着吗?她会怕她就不是南宫九初了。
她是一个心理年龄三十岁的人,不是这个十七岁的未经世事的少女。
南宫九初这样子,李南安想起了上次来送解药的苏鸢,虽是受了南宫九初的指派,但语气也是如出一辙的傲慢,丝毫不畏惧他这个王爷。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从南宫九初的话里李南安大概知道了,南宫九初很清楚有哪些人在盯着她。
也是,她可有顾月璃,西月阁就没有查不到的东西。
南宫九初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她是个极其没有耐心的人:“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我只是问问你这几日为何没有出府,担心你出事。”确实是担心她出事,她出事了他就得不到法宝了。
南宫九初一抹嘲讽的笑挂在嘴边:“好了,现在你知道我没事了,我走了。”
担心她个屁,黄鼠狼给鸡拜年能有好心?
南宫九初确实是走了,起身就走,也没给李南安行礼,连头都没回。
南宫九初走后,李南安身后的屏风后面出来一个女子,女子缓缓走到桌前,看着门外空空的景,不禁摇头。
女子笑得温柔甜美,手里摇着扇子:“王爷,南宫小姐确实是个率真的人,她底气这么足想必确是有法宝在身。”
一脚踹开靖王书房的门,抖着腿和靖王说话,也不给靖王行礼。
活了这么些年,她倒也第一次见这么傲慢的人。
听到女子的话李南安没有回,他知道南宫九初的武力,她不是完全靠那个法宝。
“惜蔚,她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李南安看着那扇门,想着南宫九初手指一扬门就关上的情形,他都不能做到那么轻松。
名叫惜蔚的女子则是皮笑肉不笑,她从来没见过李南安对一个女子这么包容。
哪怕是她,都不曾有过。
南宫九初回了南宫府,直奔南宫夫人那里。
南宫夫人坐着喝茶,另一边软塌上的南宫老爷看起来比之前憔悴了很多。
南宫九初顾忌南宫老爷在场:“母亲,我有事问问你。”
“无碍,说吧。”南宫夫人理都没理南宫老爷,仿佛他不存在,是个透明人。
南宫九初没多想,坐下就问南宫夫人:“母亲,靖王他身边可有帮手或者是特别要好的朋友?”
她今天在李南安的书房就听见了呼吸声,她仔细听了,那声音不属于李南安,像是女子的呼吸声。
南宫夫人想了一下:“靖王没有好朋友,他是独来独往的。”
没有吗?她不会听错啊,李南安的书房肯定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南宫九初回想了一下,她确定自己没听错:“母亲,我刚刚从靖王府回来,我在靖王的书房里听到了别人的呼吸声,像是女子。”
听到这里,南宫夫人看着窗外渐黑的天,眼珠偏右转,想起了些什么:“母亲倒是听过一个八卦,听人提起过,说靖王被皇上派去西域考察山水的时候,遇见一个女子,女子相当聪慧,为靖王清除心中烦忧排忧解难,两人颇为投缘,靖王就将她带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