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九初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小声对一旁坐着的盛嘉玉说:“保护我的暗手也受伤了,你能不能给他也缝一下伤口?”
果不其然,盛嘉玉翻了个白眼,脸上就差写“不乐意”三个字,但嘴上还是:“赶紧的让人抬过来!”
苏鸢听到这话连忙出院子去找暗手,让人把暗手抬过来以后,盛嘉玉生怕暗手看到她使用的工具,把暗手全麻之后才做的手术。
麻醉过后暗手醒了,南宫九初看到他醒了:“你叫什么名字?”顾月璃把暗手送给他之后她还没来得及问名字。
“属下没有名字。”暗手如实回答,他们暗手确实没有名字,都是从一到十排的号。
盛嘉玉又翻了个白眼,顾月璃什么人呢,连个名字都不给人,再说了老大不给你名字你自己就不能起个名字吗?
杨子夏在一旁看盛嘉玉一会儿白眼一会儿摇头的样子,差点笑出声。
南宫九初装作思考了一秒钟:“你在暗处,那你就叫黑夜怎么样?”名字就是个代号而已,不重要不重要。
暗手点点头:“是。”反正名字对他来说不重要,主子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黑夜被抬回去了,这是南宫九初的小院,黑夜不可能留在这里。
杨子夏眼珠一转,看着南宫九初:“九初,手术之前你的伤口为什么是被清理过的?”她们只以为是顾月璃找到的她,并不知道是李南安。
南宫九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们,别说盛嘉玉和杨子夏惊呆了吧,连苏鸢都觉得不可思议,她家小姐是个很怕疼的人,怎么可能做到不用麻沸散就剔除腐肉?
“我*****牛逼啊,你真的没有知觉吗?”盛嘉玉瞪大了眼睛,但转念一想,她认识的南九初确实是这样,高中被父亲用酒瓶砸破头也是自己淡定的用镊子夹出头上的玻璃渣。
南宫九初白了盛嘉玉一眼:“我是怕伤口越来越严重,还不是你平时老在我面前说这些,不然我会怕?”
“不过,李南安怎么会找到你而且愿意帮你处理伤口?”杨子夏是个医生,但想起腐肉也想吐,伤口的腐肉真的很恶心好吗?
提到这个南宫九初就忍不住想笑,一笑她的伤口就疼:“还不是为了解药?我要是死了谁让他重新‘站’起来?”
盛嘉玉哈哈大笑:“也是啊,这个人真是能屈能伸哈哈哈哈。”
杨子夏笑得脸疼,好不容易才缓过来:“我要是他,我一定要报复你。”
“解药还在我手里,他敢报复我?”南宫九初无奈摇摇头,果然要制服一个人,还是要有他的把柄才好。
不过南宫九初打算尽快把解药全部给李南安送过去,不管怎么说,李南安都救了她。
“你们明天再回去吧,万一今晚我的伤……”说到后面,南宫九初的声音已经小的听不见了。
盛嘉玉倒是不太在乎哪天回去:“行,反正不管什么时候回去,回去之后盛明玉都要对我说教。”
“啧,说到这个,连我那个九岁的弟弟都让我小心你,你好好想想你以前是个什么人。”杨子夏啧啧摇头。
听到盛嘉玉和杨子夏的话,南宫九初毫不在意,反正以前的事不是她做的:“你们放屁,我以前也是个好人。”
“苏鸢,九初以前是怎么样的,你说说。”盛嘉玉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小姐是个是非分明,有正义之心的人,只是外界的人对她不了解罢了。”苏鸢说的是真的,外界的人只看到了南宫九初的表面便认为她嚣张跋扈。
杨子夏懒得和南宫九初两人扯,她站在医生的立场:“九初,你们会武学的人的身体比一般人恢复得快,但是,你以后一定要小心行事,不是每次都有我们在。”
可是在这个世界里怎么由得了她?她是南宫家的小姐,是天下女魔头的顾月璃的徒弟,顾月璃将尽数武学都教鱼她,她不找别人麻烦别人也会找她麻烦,这些她要怎么避免?
南宫九初没有回话,稍犹豫了一下后点了点头,没有说出来那些话,盛嘉玉和杨子夏在这里没有武力,完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们知道太多只会更危险。
李南安坐在书房,眼神望向前方,想着心事。距离救下南宫九初已经过去了四天,他没有去看过南宫九初,他说过,只要南宫九初不死就行。
他新派的精卫告诉他第二天盛嘉玉和杨子夏就离开了,只是璃溪小苑内的情况没有人能打探到,所以他不知道南宫九初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毕竟南宫九初身上,还有他想要的东西,李南安手一抬,提笔写下“南宫九初”四个字,眼里没有一丝感情。
“王爷,南宫小姐的贴身侍女苏鸢要见您,说有东西要当面交给您。”门外的侍卫通报李南安。
“带她过来。”李南安挑了挑眉,他倒要看看南宫九初还有什么把戏给他看。
精卫引着苏鸢过来后站在苏鸢旁边,没有出去的意思,苏鸢斜睨了精卫一眼,笑嘻嘻的说话:“如果靖王要让你的精卫听,那我可就说了?”
李南安示意精卫退下去,精卫退下去后,看到坐在书房书桌后的李南安表情难看,苏鸢一侧嘴角疯狂上扬,笑得非常狂。苏鸢走上前,拿出小药包扔到李南安面前的桌上:“靖王,这是小姐给你的解药。”
李南安看了一眼药包,又看着苏鸢,没有说话。苏鸢拿着剑双手环抱胸前:“小姐一向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此次靖王救了小姐,小姐便将全部解药送上,还望靖王撤了精卫,不然靖王有再多精卫也抵不住有去无回。”
“全部解药?”李南安难得耐着性子没有发火,南宫九初狂就算了,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侍女他还是第一次见。
没有回答李南安的问题,正准备离开的苏鸢回头不屑的轻笑了一声:“哦对了,小姐让我带句话:希望靖王好好享受世间美好。”说完苏鸢便离开了。
享受世间美好?李南安放在桌上的手不自主捏成了拳头,南宫九初,本王得到东西后势必要以牙还牙羞辱你一番。
出了靖王府的苏鸢舒了一口气,来之前南宫九初可是吩咐过了,让她一定要狂,一定要傲,走路一定要不输气质,她代表的可是南宫九初。不过这种感觉太爽了吧!
南宫九初在璃溪小苑住了四五日就回了南宫府,再不回,那伙人就算是泥人也要被顾月璃的无视拒得发火了。
南宫九初刚拖着没好的身体躺在熟悉的屋子熟悉的床上,南宫老爷一行人就过来了,还有二夫人和南宫伶,南宫夫人本是不想让她们一同过来,但南宫老爷执意如此。
南宫老爷自顾自的坐下了,南宫夫人坐到南宫九初的床边,看到南宫九初面色红润,应是无大碍:“九儿,看来你在你师父那里养得很好,伤怎么样了?”
南宫九初怕南宫夫人过于担心,只能笑笑用安慰的语气回话:“已经好了很多,再养些时日便无碍了。”
“幸好,幸好无事,不然母亲可怎么办呢?”说着南宫夫人眼眶又红了。
南宫九初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她知道南宫夫人是真的对她好,她拉着南宫夫人的手,轻轻的笑着:“母亲,我没事了,这几日让你担心了。”
“九初,这几日大家都很担心你,如今看到你平安回来大家也就放心了。”二夫人说话依旧轻言细语,但深层的意思就是在告诉南宫九初不仅是南宫夫人在担心她。
南宫伶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嘟了嘟嘴,上前蹲在南宫九初的床前看着南宫九初:“嫡姐,我本想去璃溪小苑看你,可是顾阁主不许我去,说怕扰你养伤。”
南宫伶果然还是孩子的性子,南宫九初不由得轻笑:“当日姐姐受了伤,师父也是不得已,如今姐姐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看来平安符根本没用,那寺庙在骗我。”南宫伶撇了撇嘴,她可是诚心跪了好久才求的,居然没用!
南宫九初倒是耐心回答南宫伶:“心诚则灵,许是姐姐心不够诚。”菩萨老天什么的南宫九初还真不信,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她一直相信科学。
一进来就坐着没说话的南宫老爷开了口,没有关心也没有其多余的情感:“往后切莫为了侍女置自己的安全于不顾,你是南宫小姐,岂能为了一个下人冒险。”
“老爷,对不起,是奴婢连累了小姐。”听到南宫老爷的话,苏鸢跪了下来,她明白南宫老爷的意思,她也知道这次确实是她连累了南宫九初,要不是她武力弱,南宫九初也不会为了护着她而受伤中毒。
“苏鸢你起来。”南宫九初一个眼神给苏鸢甩了过去,苏鸢只好站起来。南宫九初按耐住性子没有发火,用冷冰冰的眼神盯着南宫老爷:“父亲,苏鸢对我来说不是下人,她陪伴我长大,从来都是我的朋友。”
“胡闹!这么多世家公子小姐,你非要和一个下人做什么朋友,你别忘了你的身份!”南宫老爷没想到南宫九初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驳他,自然是生了气。
南宫九初讥笑一声,露出一抹嘲讽的笑:“父亲,我再说一次,苏鸢不是下人。还有,我本不打算在母亲面前提起此事,既然父亲提起了世家公子小姐,那我倒要问问父亲,我在京城嚣张跋扈的形象到底是谁造成的?您心里比谁都清楚不是吗?”行,既然你非要恬不知耻主动提,那我南宫九初就不怕揭开。
南宫九初从原主的记忆里发现,每次她出门参加京城宴会的时候,南宫老爷都看似慈爱的告诉她,让她谁都不要怕,谁都不要放在眼里,出了事有南宫府摆平。所以早些年南宫九初每次出门都横着走,用鼻孔看人是家常便饭,街上的小摊小贩哪个听到南宫九初的名声不是吓得赶紧跑?
也就是后来顾月璃收了南宫九初为徒,她不听话时便用武力镇压,加上南宫夫人悉心教导,这才收敛了不少,京城的人也就是这些年才对南宫九初改观了一点。
以前的南宫九初不知其中缘由是因为年纪小不懂事,但此时的南宫九初可是知道了,南宫老爷把南宫九初这个嫡女教成这样,不就是想突出他的二女儿南宫伶吗?
南宫夫人听到南宫九初的一席话,红了的眼眶瞬间收回温柔,冷冷的看着南宫老爷:“老爷?是你?”她知道南宫老爷一直都更喜欢南宫伶,可没想到居然做到了如此地步。
“夫人,你怎可听她胡说,九初,你可别曲解父亲的好意,父亲难道对你不好吗?”南宫老爷板着脸,一脸怒色。
进门一直没说话的南宫煜冷笑着看着南宫老爷:“父亲,九儿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最是清楚。”
接着南宫煜把个中缘由悉数说了出来,丝毫没有添油加醋,只是这没有添油加醋的版本依然令南宫夫人怒不可遏。
南宫夫人站到南宫老爷面前,盯着南宫老爷冷冷的一字一句的说话:“我心里一直都清楚你更喜欢南宫伶,可我忍了,我一直没对她出手,因为她是个孩子,她是无辜的。可你居然对我的女儿这么狠,要毁她名声来衬托南宫伶。”
南宫老爷恨了一眼南宫煜,眼神闪烁的看着南宫夫人时虽然自知理亏,手稳住南宫夫人的肩:“夫人,是煜儿和九初误会了我的意思,我那是不想九初在外受委屈才这么和她说的。”
南宫夫人毫不犹豫的用力打开了南宫老爷的手:“我只提醒你一句,南宫家之所以能在世家里排第二,是因为有我代家的支持,这不是威胁。出去。”
南宫老爷本想再狡辩几句,可看到南宫夫人的凌厉得要杀人的眼神,只好装作大度的甩甩手走了出去。
南宫夫人看了看神色自若的坐着的二夫人,没有叫她出去,但也没说其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