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雇一辆马车先走,暗九和你一起之后再出发。若前方真有不测,请殿下不要念及多年情分,趁他们还未注意到,速速离开。”暗七易容成太子的模样,单膝跪在地上请命,脸色严峻。
蛟云楚眼眶红红的,他只有十六岁,从未想过他那位皇弟年纪比他小,心思却比他毒。
“不行,你一个人,必死无疑。”
“我等作为殿下的暗卫,保护殿下是我们的职责。就算我们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会安全的将殿下送回宫去。”
闻此,暗九也动容的跪在地上,抱拳道:“请殿下念在暗七忠心护主,允了吧!”
蛟云楚第一次深感无力,眼看着这些忠心的人一个个离去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蛟云楚沉重的点了点头。
暗九驾了辆马车走,还留下一辆粉顶马车。
“殿下,这是一套衣服,你去马车内换好,我们也驾车离开。”暗九递给他一个包袱。
蛟云楚只道是普通衣物,等他上了马车换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一套女人的衣服。
他虽然觉得有些难为情,但为了他们回宫能安全一些,如此也确实不失为一种迷惑敌人的方法。
况且他比暗九瘦弱,与他扮演一对夫妇也未尝不可。
为了能回宫早日见到父皇,为了能活着,他默默忍下了一路的委屈与耻辱。
果不其然,严家的人将暗七误认为太子,将他拦截在都城之外的一个地方。
为了保护真正的太子殿下,暗七将马车驶上枫山,引开了严家的高手。
暗七坚信只有让他们都以为太子已经死了,这些人才会放松警惕,撤下杀手,真正的太子才会顺利回宫。
暗七已经受了重伤,众多高手围截,他身后是万丈悬崖。
“蛟云楚,今日你必死无疑。”
暗七擦干了嘴角的血,又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颇有太子的神态:“本太子就是死也不会死在你们手上。”
“死到临头还嘴硬。”黑衣人朝后面递了点子,十余个杀手拿着刀训练有素的逼近。
暗七不惧死亡,笑笑,毫不犹豫的一个转身就跳了下去。
那些杀手似乎也没料到,连忙跑到崖边去看。
只见暗七的身子正快速下降,慢慢成为一个黑点,消失不见。
一个黑衣人见这悬崖深不见底,向他的头说:“这悬崖这么深,他又受了那么重的伤,肯定是活不成了。”
“话虽如此,可是大人要的是必死无疑,让他们下崖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嗳,本座刚出来就遇上这么一遭,算你命不该绝啦!”
一股红色的气流包裹了正在下落的暗七,他最终缓慢且温和的坠到了崖底。
有人速去回禀了德妃。
德妃当时正在和蛟云南在宫里下棋,听见严家人来报,两人面上都是一喜。
“只是坠崖,告诉父亲,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德妃没有蛟云南那样光顾着高兴,坠崖还不能确定到底死没死。
她执黑子,又落下了一子,道:“另外再告诉父亲,将后续料理好,一定不能让人查出痕迹。”
蛟云南数日前就以方便照顾父皇为由留宿在了宫里,平素里都是派人出宫去取换洗衣物。
前朝众人看见三皇子的孝心,都称赞有加。
“母妃,这下儿臣不相信他还能从万丈深渊里爬出来。”
“你呀,总是这样大意。”德妃娇嗔的刮了他额头,道:“喜怒勿行于色,心事勿让人知,母妃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千万别叫人看出端倪,明白吗?”
后宫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常常吃人不吐骨头。
她严然要是没有点手腕,恐怕早就成了后花园里的肥料了!
两人又下了一盘棋,说了一会子话,就要到蛟云南去陛下那服侍汤药的时候了。
正说走的时候,德妃身边的宫娥跑着来报,说太子殿下回来了,而且现在已经在进宫的路上了。
德妃一听整个人就瘫坐在了贵妃椅上,蛟云南眼神发狠,手都快把袍子扯破了。
“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待奴婢出去打听打听。”
蛟云南气急败坏,对他母妃大喊:“外祖父不是说他坠崖了,回不来了吗?怎么回事。”
“你冲母妃嚷嚷什么?”德妃恢复了镇定,“记着你这些日子都在宫里,太子发生了什么事你一概不知,也与你无关。”
德妃语气缓了缓,劝慰他:“他既然回来了,你也别去招惹他。他现在不知道是谁要杀他,你对外又撇得干干净净,他也抓不到什么把柄,知道吗?”
“是。儿臣知道了。”蛟云南心里虽然有一百个杀死蛟云楚的心,也不敢表现出来。
这么多年,他那些计谋,有一大半都是出自他母妃之上,对他母妃的话,一贯是言听计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