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在梦境里,被人从头到脚都看穿的感觉还是很恐怖。
庄离两人站在下面沉默。
“放心,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回去吧,去告诉索罗斯,该了结这一切了。”
安东尼没头没脑说完这句,就不再搭理两人了。
暗红色的火焰摇曳着,仿佛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老人把两位送回远处,边走边咳嗽,就像大限将至。
等了一会,拉着板车,黑着脸的几位灵教人出来了,配上大兜帽,像是带了黑头套。
灵教的人臭着脸生闷气,庄离、米达还没明白这两个教在干什么。自然没有话说,一路沉默回到聚集地。
幽暗的森林里,光头胖子就像没有离开过一样,依然在在送众人出发的地方,还是熟悉的摸光头。
没有理会上来报告的领头,径直领着二人往里走。
穿过岗哨,两人第一次见到了灵教的后半段地下部分。
与暗红色山洞墙壁的血教不同,灵教的地下很黑,搁10米才有一个火把,所以除了能看见火把的亮光,在地下几乎不能分清岔路。
胖子轻车熟路,带着两人走到一间密室,点燃桌子上的油灯,招呼两人坐下。
庄离和米达对视一眼,更加感觉气氛诡异了。
“安东尼那老家伙跟你们说什么了?”
庄离冷静地把自己的经历叙述了一遍,对面的光头听到安东尼最后一句话,明显兴奋起来,激动地用手摩挲光秃秃的脑袋。
“太好了,这场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难道这场梦境对于这里的生命也是一场噩梦?
“您就是索罗斯?”
“嗯。你们就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去准备准备,不能让安东尼看不起啊。”
被疑问绕晕的庄离,拉住想要离开的索罗斯,但是没想到索罗斯身上有一股怪力,把庄离带了一个踉跄。
“干嘛?”
庄离爬起来,没有敢直接问,“主教,你和安东尼要干什么?”
“干什么,哈哈哈,干什么,当然是从这场噩梦里逃出去。”
“噩梦?”
“看来,使者也会被洗脑。”
索罗斯跳脱的对话方式让庄离完全摸不着头脑,这群角色难道已经意识到了这里的本质,不过梦境里的意识难道还能离开梦境,独立存在?
已经被拉住的索罗斯,干脆把门带上,又坐回了原来的位子。
“也罢,就告诉你们吧。那个古神降临是真的,但是他根本不是一个实体的存在,他只是一个概念。从我们这些凡人看到他的第一眼,意识就全部被拉到了这个梦境里。大家忙于逃命,根本没有人注意到。
我和安东尼还自以为是的在混乱中建立了各自的教派,现在想想也蛮可笑的。那些所谓的血只是古神的力量,溶血者也不过是意识强大能够承载力量而已。
但是当承载不了古神的力量,就会崩溃。
而且从我们进入梦境开始,我们就被种下一切都真实合理的念头。
直到,三年前,一个怪异生物闯入了我们的领地。
它像是一只大蜘蛛,但是比蜘蛛更加狰狞,冲过几道关卡后,见到了当时的我。
那才是噩梦的开始。
原来它就是与古神争斗,最终和古神同时重伤,散落到我们的世界,但是它比古神伤的更重。躲在古神的梦境深处。
然后它说出了真相,一个我根本不会相信的真相。
当时我确实没信,谁会相信自己现在生活在梦境里。
然后它解除了我被种下的念头,和它一起到了梦境的边界,看到了边界无尽的迷雾。
它,为了杀死古神,我为了逃离梦境,合作了。
后来,它用自身的力量,定住了这片梦境的日月轮转,让古神的伤势再也没恢复过。而我负责收集古神的力量帮它恢复。
安东尼则在等,那些血猎人的分离也是他主导的,就是为了找你们。”
说完这一长段话,索罗斯盯着两人。
“我们?”
“嗯,它所说的使者,在古神睡眠后仍然能进入他梦境的人。你们能够完美的容纳古神的力量而不会迷失,所以安东尼找到了,一切都可以开始了。”
缓了一会,庄离大概懂了,就是这个梦境的设定就是一个梦境,为了让梦境的参与者身份合理且特殊,于是有了前面的铺垫。
但是问题就是,为什么要设置这个套娃梦境?梦屋的人这么无聊吗。
“所以,你说的准备是指?”
“收集古神的力量,交给你们,然后唤醒古神,杀死他。”
“为什么你们这么肯定我们会帮你呢?”
露出一个冷兮兮的笑,“你以为使者是什么,你们如果不杀死古神,也会被困在梦里,被古神杀死。”
停顿了一会,“而且,现在你们已经知道了真相,还可能安然当血猎人吗?”
冷冷抛下这几句话,索罗斯离开房间。
庄离和米达相视苦笑,得,进入一个梦中梦还被梦中梦的人威胁。
两人虽然说被迫成为救世主,但是为了体验完整剧情,还是选择留在了密室。
……
出生的地窖里,那个盯着烛光的女人终于动了,手臂舒张,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嘀咕道:“终于回到正轨了,怎么会有这么乱走剧情的人。”
……
两兄弟在昏暗的密室里,盯着油灯,不知道应该干什么。
幸好,出去不久的索罗斯回来了,手里拎着一袋子血晶,告诉两人吃下去就能生效,然后关上石门,又离开了。
……
送走两个人之后很久,安东尼对守在黑暗中的老人说:“你去把最后的那点残次血晶提取出来吧。”
“咳咳”重重的咳嗽声,在暗室中回荡。
洞穴、深处,老人把血晶撒向关在监牢里的人,冷漠地看着他们异化,自相残杀。
厮杀后剩下的怪物各自占据一个墙角,不再互相攻击。
铁链扯动,老人走进地牢……
“那你顺便把这些血晶给索罗斯送过去吧。”
……
索罗斯一共送过来两次血晶,庄离和米达吸收后,除了身体更强壮,精神没有出现丝毫异样。
密室外面,所以聚集地的居民都在排队被强制取血,一桶桶的血送到地下部分。
第三次是血教的老人送来的,这次的血晶更加纯粹,庄离能感受到力量明显增强。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但灯油明显少了一截。
所有的备战都瞒着两个‘英雄、救世主’在进行,外面的血月似乎也开始移动了,整个梦境不安宁了。
城区的狼群和黑鸦群不知道为什么互相盯上了,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在城区到处开战,各种其他异种遭了殃。
街道边还能看到刚死去不久的尸体,他们的口袋里都能找到几枚闪光硬币。
有飞行优势的黑鸦群,在上空追赶着狼群,但是看似处于下风的狼群总能找到地方逃窜。
偶尔会从楼上跳出一只饿狼咬住黑鸦,把它拖到地面,被狼群碾死。
虽然绝对实力比不过黑鸦,但是狼群明显有一个躲在暗处的首领,策略上占据了上风。
只要黑鸦继续耗下去,肯定会被狼群耗死……
庄离米达坐在密室,唯一一次见到外人,是送饭的人。
几块烤熟的黑土豆,一碗黑稠稠的饭。
其实两人是不饿的,古神的力量足以维持两人的消耗,但出于好奇,两人还是尝了点。
味道相当神奇,参考鲱鱼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