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第一缕阳光穿过巨石阵的缝隙照射在祭台上站立着的几个人身上,显得格外神圣。
“哈德尔,说实话,我一直不服气你。论修为,我甚至比你还要强。论进取心,我更胜你百倍。你看看你做了大长老以后除了废除献祭活人以外,你还做了什么?”卡特看向哈德尔的眼神满是轻蔑,甚至哈德尔也有些脸色微红,好在现在全身沐浴在阳光之中,倒是不容易看出来。
卡特转身看向其他所有正在看着他们两人的德鲁伊,慢慢地举起了右手的拳头,高声呐喊道:“上千年的放逐到此为止,德鲁伊的苦难已经过去,我们要恢复德鲁伊的传统,我们走向外面,我们要向昔日的宿敌宣战,要把女神的荣光照射世界的各个角落。”
举起的拳头在金色的晨光下熠熠生辉,卡特嘹亮的喊声在巨石阵中回荡,似乎来自远古的呼唤。站在后面的艾伯特忍不住热血沸腾,怒吼一声,“我们要恢复德鲁伊的荣光!”
眼见其他德鲁伊们群情激昂,杰西卡也有些手足无措,一直以来,她心目中和睦的德鲁伊群里里面竟然隐藏着这样一头魔兽,现在这头魔兽在卡特的召唤下苏醒了。她心里也忍不住想到,是啊,为什么我的族人们,要躲藏在这个偏僻的小岛上,我们的祖辈也曾叱咤风云,女神的信仰更是风靡欧洲大陆。
“够了,卡特。老约翰把大长老的位置给我,而不是给你,就是因为你太激进了。上千年以来,我们的力量并没有增强,贸然走进世人的世界,很有可能导致德鲁伊传承的消失。”哈德尔脸色阴沉的说道,他口中的老约翰就是上一任大长老。
卡特嘿然一笑,举起手中的木杖对哈德尔说道:“哈哈,哈德尔,听到了没有,这就是女神的召唤,德鲁伊要崛起,而你,我的兄弟已经不适合新的世界了,那么就和这上千年的宿命一起埋葬吧。”
说完,卡特便念念有词,身体越来越拉长,最后竟然变化成了一头超过二十米的灰熊,比艾伯特昨天变化的黑熊可是大了足足一倍有余。哈德尔只是摇了摇头,也开始念起咒语起来,同样身体也逐渐拉长,最后也变幻成了一头二十米的白熊。
“嗷吼。”灰熊仰天长啸便冲了过来,巨大的身躯移动却非常迅速,带动周边的沙粒扬起,白熊也跟着长吼一声,也迎着冲了过来,地面剧烈地颤动起来,周围的巨石阵也发出“咔咔”声,似乎就要倒塌一般。
“轰隆”一声巨响,两头巨熊直接就撞在了一起,漫天的风沙扬起,沈锡铭连忙护着身边三个女孩往后退去,顺手把一脸焦虑的杰西卡也拉走了,一直退到巨石阵外面才稍稍好点。
巨大的熊掌直接拍在白熊的肩膀上,献血直接彪了起来,白熊一把扣住这只熊掌,一口也咬在对方的肩头,灰熊吃痛,也开始回咬。这才一会儿功夫,两只巨熊便已经全身鲜血淋漓,场面血腥而惨烈。
两名长老虽然都是高阶德鲁伊修士,但是变身之后居然只是使用动物本能攻击,沈锡铭看了也是摇了摇头,这德鲁伊的法术虽然有些神妙,但是还是过于粗糙了。
“啊!”灰熊头突然一样,一条长条形的肉从白熊身上撕了下来,然后一脚便把白熊踹了开去。哈德尔终究还是年纪稍大,此刻跌坐在地上,身上的鲜血已经浸透了全身的毛发。
“爷爷。”杰西卡再也忍不住跑上前去搂住那只硕大的白熊,眼中的泪水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哈德尔,你输了,属于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灰熊伸出巨大的熊掌摸了摸身上的鲜血,冷冷地看着对面奄奄一息的白熊。
“卡特,本来这个大长老给你也无所谓的,老约翰把这个营地交给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带着他们走向毁灭。”白熊手捂着伤口,慢慢地说道,尖锐的牙齿间渗出可怖的鲜血。
“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说这种话吗?”灰熊摇了摇头,叹息地说道。
白熊慢慢地爬起身来,身边的杰西卡以为他还要继续去战斗,哭着跑到白熊前面,似乎想挡住灰熊一般。只是一头二十来米的白熊脚下站着一个一米七的女孩,这对比看起来格外刺眼。
“我真的不想走出这一步,卡特,其实说真的有些欣赏你。你比我年轻,比我有天赋,比我更积极,即使当年的老约翰也经常和我说,如果你不是这样偏激,不是这样激进,他一定会把大长老的位置传给你的。”白熊抬头看了看,这个时候太阳已经从地平线上爬了一段了。
“嘿嘿,哈德尔,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过你的,这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大家而已。”灰熊摇动着硕大的头颅说道。
“哎,这个东西就是大长老口口相传的秘密,也是咱们这个营地能够存在的根本。”白熊身上抓出了一个项链,这条项链只是用普通的丝线穿起了一个挂坠,而这个挂坠却是一棵硬币大小的棕色种子,从外形看来这颗种子似乎就是一棵橡果。
就在这个时候,沈锡铭的脑海中传来了楚河的话,“臭小子,这个宝贝一定要拿到,上面有法则之力,正适合给七宝玲珑塔吞噬。”
“嗯?”沈锡铭登时眼中冒出精光,要知道凌天学院也是什么宝贝都有,但是都不够资格给七宝琉璃塔吞噬,现在随便流落到一个偏僻的小岛,居然能碰见这种宝贝,简直就是走了狗屎运。
“这是什么东西。”灰熊似乎也感受到了这条项链的不同,神情不禁严肃起来。
“咳咳。”白熊咳出了一口血痰,“当年老约翰把大长老的位置传给我的时候,便把这件德鲁伊之心交给了我。这时当年从不列颠逃出来的时候,祖先们从女神的祭坛上取下来的,它标志着德鲁伊的终极力量。”
“该死的老约翰。”灰熊想到老约翰当年口口声声为自己好,结果宝贝还不是给了废物哈德尔,登时发起怒来,有要冲过来。
白熊慢慢地用手托起了那串项链,口中念念有词,生僻的单词按照特别的韵律吐了出来。棕褐色的橡果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迷人的光彩,随着咒语的念动,本来灰扑扑的外壳竟然开始泛出了绿光。
这个时候灰熊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正要一掌拍掉白熊手心的项链。却看见白熊粗壮的熊掌往灰熊身上一指,一道绿光便从橡果上飞了出去,直接射中了灰熊。这一瞬间,灰熊挥舞着拳头静止了起来,似乎时间已经完全停止了一般。
此刻,周围的众人已经完全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眼前两只熊处于完全静止状态,似乎就是一副巨大的油画一般,恍若神迹。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可能是一瞬间,也可能是永恒,灰熊身上一道绿光又飞了回去,缩回了橡果之中。而灰熊却开始极速地开始萎缩起来,从二十米的个头飞快缩小到十米,八米,最后变回到卡特人形的模样,只是此刻的卡特皮肤皱巴巴的,本来魁梧的身躯也佝偻了起来,头发眉毛更是全部发白了,就像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一样。
这个时候白熊也已经变回了哈德尔本来的模样,只是胸口一大块皮肉已经被撕了下来,血琳琳的,看起来非常凄惨。这时哈德尔第一次使用这件德鲁伊之心,他也没有料到竟然有这种能力,一时之间竟然也有些失神。
卡特跌坐在地上,体内生机的流逝使他看起来病恹恹的,他抬头看着已经逐渐升到半空的太阳,嘴里喃喃地说道:“老约翰,对我不公啊,女神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我一辈子为了德鲁伊的事业却要如此对我!”他嘴里反复地说着这几句话,瞳孔开始发散,眼中的神采逐渐开始黯淡下来,最后变成了灰白色。
哈德尔看着卡特的尸体,想起从小都是一起在这德鲁伊营地长大的,虽然大家都德鲁伊发展的想法不一样,却完全是忠于德鲁伊,忠于女神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心中也难过起来,再加上身上的伤势,登时急促地咳嗽起来。
“哈德尔,卡特长老已经死了,你现在要对我们这些人动手吧,那你来吧。我艾伯特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艾伯特走上前来,脸上阴沉,即使以他满是肌肉的脑子也知道哈德尔只怕要清算他们这些“叛变者”的,其他所有的德鲁伊这个时候也看了过来,不知道哈德尔会怎么对付他们。
“咳咳,德鲁伊已经没有剩下几个人了,咱们再也不能死人了。这一切不是你们的错,都是我的错,咳咳。”哈德尔低喃着,捂着伤口往外走去,只是身躯佝偻,似乎这一下也老了好几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