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路行程,到达成都已是晚上,我和老赵先住下了。
天亮之后,给小渝闺蜜打过电话后,我和老赵来到小渝家门口。
看到熟悉的小渝的家,不由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我们异地恋时,我每每来找她,就住在这里,这里充满了我们的欢声笑语、甜蜜恩爱、缠绵悱恻。。。
不由再次热泪盈眶。。。
与闺蜜汇合,但见她憔悴的面容上努力挤出个笑容。
再次走进这座房子,所谓人去楼空。
小渝打小,父母关系就紧张,缺失家庭温暖,多数时间是在爷爷奶奶和姑姑家生活。这套房子是姑姑去调南京工作之前留给她的,一直都是自己住。
小渝闺蜜跟她从幼儿园一直到大学,都是亲如姐妹的好朋友,无话不谈。
“再好好看一眼这里吧,”闺蜜不禁眼眶湿润,随即又是挤出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时,老赵起身出去了,一声沉重的叹息之后,传来打火机刺拉的声音。
“真的,谢谢你了,xx”我对闺蜜也是努力一笑。
眼前家中这熟悉的一切,逐渐变得陌生起来。。。
再好好看一眼吧,我坐在小渝的闺房中,往日那一幕幕仿佛又呈现在眼前,恍如隔世。
“小渝她。。。”闺蜜说,“听她战友说,返程前的一天,身体还好好的,就是咳嗦厉害了些,返程的当天,又发高烧了,但是路上又跑不快。。。”
我心里合算着,她返程前一天,是给我打的最后一通电话。
“他们车回到成都是深夜了,直接去的她医院,我得知后立马赶了过去,”闺蜜哽咽道,“见到她时,她已经昏迷不醒了,然后就赶紧退烧。”
跟我预计的时间基本符合,就是我回到南京的那天。
“一晚上的诊断,抢救,天亮的时候,苏醒了。”闺蜜。
“她是什么病症,会这么严重?”我着急的问道。
“很严重,”闺蜜说道“她出征前就感冒了,这个我当时知道,我也劝她别去了,但是她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听她战友说,到了那里就发烧,而且每天体力高透支,反复几日,治疗延误,呼吸道感染转成了肺炎。”
“医生给的结论是白细胞激增,峰值直逼白血病第一期指标。急性肺炎。破伤风潜伏期过。”闺蜜。
“破伤风?”我不禁疑惑道。
“嗯。”闺蜜,“伤口感染了。加之炎症,高烧,更难救治。”闺蜜。
我直觉头脑嗡的一下,我努力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你还好吧。”闺蜜关切的问道。
“还好,还好。”我讪讪的点点头。
“抢救过来苏醒之后,小渝意识就有点模糊了,高烧时起时退,她也时醒时睡。”闺蜜哭着说,“医生安慰说,让我们有心理准备,他们也尽全力。。。”
“小渝那几天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反复了好几次,听力衰退,嗓子发炎说话都很费劲。”闺蜜说,“我一看这都什么时候了,就告诉她给你打电话让你来,她也死活不让,说你不想让你担心,不想让你看到她难受的样子,说不定过几天就好了。我没跟她说她的病情,只告诉她可能好长时间好不了,让她跟你通个电话,她说不要跟你通话,因为她声音变得很沙哑,说话也费力气,不想让你听到她不美的声音。这都什么时候了啊,还这么要强。呜呜呜。”
我拍拍闺蜜的肩膀,安慰她。
“我们谁都没告诉她病情的真实严重性,但她好像自己明白什么似的,”闺蜜擦了擦眼泪,“她醒着的时候,思路清晰的时候,就让我拿来纸笔,写一些东西,写了好几张。。。好像她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似的。”
闺蜜拉开书桌抽屉,拿出小摞医院的那种便签纸,递给我,“这是小渝写的,她写了不少。。。小渝并没有分类,放的也很乱,请原谅,我不确定那些是写给你的,所以我都看了一遍,但我发现,她写的所有,都是给你的。”
“哦,没关系没关系。”我盯着闺蜜,手中那一叠整整齐齐的便签纸,连忙接过来。
“她放的很乱,所以不确定那些在先那些在后,你自己看看。”闺蜜。
没有人比我懂小渝,我自己就能排好。
但见这一摞纸,有平整的,有发皱的,有黑色笔写的,也有蓝色笔写的。字体有些扭歪,我是知道她字迹的,但这些字仍然带着她的笔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