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天.
今天又下起了小雨,给原本就困难的救援工作又增加了不少麻烦。
小渝,我每天都很想她,担心她,挂念她。
下午,休息时间。连日来,我已经感到身体有些疲惫、乏力。朦朦胧胧中,听到帐篷外面一阵整齐的步伐响过,随即便是整齐的口号。
部队来了!
关心,则乱;关心,则不淡定。
一股不切实际的幻想,掠过脑海。
爬起身来,冲出帐篷,见一直整齐的队伍,站在帐篷区前方不远处一处空地上。
差不多四五十人,一个排。一水的绿色迷彩装,细雨淋在他们身上。
雨天,视线受阻,我决定走近看看。
但见,一水的迷彩服,有男兵有女兵,每个人的裤脚上都挂着泥水,有的士兵裤腿已经挽起,缠着绷带,也有胳膊上缠着绷带的,很明显是在营救行动中受伤了,鲜红血水已经浸透了白色的绷带。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句,兄弟姐妹们,他们这支队伍是刚从重灾区撤回来的,大家鼓掌啊!
随即,便是如潮的欢呼和掌声,掩盖了雨落。
我仔细的观察着每个士兵,多么希望小渝就在他们中间,四十八个战士,我来回观察了两遍,虽然每个人的相貌都不同,但表情都是一样的坚毅,一样的可爱,他们是最可爱的人,他们都是英雄!
很遗憾,并没有发现小渝。我不由一叹,自己真是可笑,这次受灾,全国派往灾区的人民子弟兵千千万,怎么可能就恰好小渝来到这里。
就在我转身准备返回帐篷的一瞬间。。。
——你们相信缘分吗?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上帝总是偏爱那些为爱奋不顾身的孩子们。
我突然听到一阵急促而又无力的咳嗦声,声音是那么的熟悉。我猛地回头一看:
但见那辆部队随行的军用越野车车门打开了,一个人一边咳嗦一边扶着车门下车,一身迷彩服,头发挽个簪,外披一件白大褂,带着厚厚的白口罩,整个身态显得非常虚弱,她一下车,就由一个女兵搀扶着。虽然她行动缓慢,这她的身影在我看来是再熟悉不过了。
难道是。。。
白的口罩遮住了下半脸,但我的目光穿过模糊的雨线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眉宇间那份颦颦,对,就是她,小渝!
“小渝!”我似乎用尽了生平所有的力气,高呼着,往前跑着,雨水泥泞,险些滑倒。
但见她听到我的喊声,整个人身体一怔,随即转过头来,呆在那里,站着不动。
虽然,我们之间只有短短的不到二十米,但我却感觉仿佛奔跑了一个世纪之久。
快要跑到她跟前,我气喘吁吁,还没等我再次开口,她身边的那个女兵本能的站到她面前,面无表情,挡在我俩之间,盯着我看。
“慈生!?”小渝回过神了,她拍了拍女兵的肩膀,那个女兵机械的退回到一边。
“慈生,是你吗?咳咳。。。”小渝很激动,却又有气无力的说道,“真的是你吗?”
“是我啊,小渝,”我泪眼朦胧,高兴的大声说道,“真的是我!”
小渝一下子抱住了我,我也使劲抱着她,生怕这是一场梦、一个幻觉,生怕她消失了。
抱了许久,没有言语,感觉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四目对望,她没有戴眼镜,只有那双柔情的泪眸。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吻她,疯狂的吻她,不管此时此地和周围。
当我伸手去摘她的口罩时,小渝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说,“慈生,不要!咳咳。。。”
“你怎么了,小渝,咳的这么厉害?”从见到她的一瞬到现在,强烈的思念致使我忽略了过问她的病况。
“没事的,就是感冒了,还没好。”小渝疲倦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哦,我想你,”我一听是感冒了,就不怎么担心了,一边摘她的口罩一边轻声说道,“想吻你~”
“不可以的!”小渝快速的说道,“我怕传染你。”
“你连死都不怕了,我还会怕你传染我感冒!?”我音调不由提高了几分,语气里充满了心疼和生气。
小渝没再阻止,闭上了双眸,两行热泪从眼角顺势滑落。我摘下她的口罩,但见她脸上苍白,嘴唇有些干裂,没有血色。
凭我直觉,这绝非是普通的感冒而已。但是,我毫无顾忌,搂着她的腰,坚定的吻上她,只是,没有那么用力。她的嘴里有那么一丝苦涩,但是我依然觉得香甜。
时间就仿佛定格在了那一瞬,任微风拂过,任细雨的淋落,泪水和雨水夹杂在一起,流入口中,咸涩而又不失甜蜜。此时,忘我,无我。
直到一个威严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我们才意识到周围全是人,才结束这久别重逢的长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