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当天下午就去拜见陛下,但陛下非但没有同意,还借着苏喻秋是皇族血统血脉为由,狠狠地贬低了记川。后来家宴结束后便回了宫,殿下自然是不死心,就在宫殿前跪了整整一天一夜以示决心,陛下才同意这门婚事的,无奈他也拗不过这个倔脾气儿子,但要是成了亲,以后军权就不能交给他,虽然他也从没想过要给他。
殿下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天色渐渐地暗了下去,见殿下没吃多少东西,只是拿了几壶酒坐在庭院里,闷闷不乐的喝着,明明陛下能应允婚事是见好事,可殿下为何开心不起来呢?记川纳闷便走了过去。
“殿下,你怎么了?”记川试探性的问道,其实她早就知道,苏政齐是怎么也不会让殿下和自己成亲的,他能同意,多半是因为殿下的执着。
“没事,”殿下回头见是记川来了,笑着向她张开来了手,待她靠近,伸手将她揽在了怀里的,“到是你,怎么还叫我殿下?”
“不然要叫你什么啊?”难不成要和承平公主一样叫喻秋哥哥?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了。
“叫夫君如何?”殿下笑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诶,那个.....我”记川终究是害羞了,现在怎么可能叫的出口,“我们还没成亲呢,这么叫还太早了吧。”
“早吗?”殿下到却是一脸疑惑“你又不是没有叫过。”记川见殿下那副期待的表情,心想完蛋了,还是溜了吧。突然灵活起来的记川,一下子挣脱开了殿下的怀抱,撒开腿就想跑,可殿下虽说是喝了些酒,但人还是清醒的,见她要跑,可没那么容易,上前了两三步就抓住她了,殿下猫下了腰,一把将记川扛在了肩上,忽然离地的记川瞬间慌了神,连忙喊道:“殿下,你放我下来啊。”殿下才不理会她呢,要是放下来,多半又要逃了,殿下一手拿着酒杯,一手圈着记川的腰,大步向屋内走去,直到进了屋关上了门才将她放下,他想干嘛?
殿下将记川放下后,也将酒杯放在了她身后的桌子上,可他的靠近使她无处可藏,腰抵着桌边,双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虽说这一切都是对苏喻秋的欺骗,但是初尝禁果的记川,在儿女情长这一方面也是一窍不通。见殿下与她额头相抵,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脸,稍稍用力将她的下巴抬起,从嘴角轻微的触碰到亟不可待的索求,被夺取了话语权的记川,只好趁着稍微分开的空隙,断断续续的说道,“殿...殿下,你是不是喝醉了。”殿下才不管记川呢,到嘴的肉,怎么舍得放开呢,“唔”还想说话的记川又被堵住。
“阿川,给我好不好?”殿下许久后才松开了她,可这一问,到是把记川给吓着了。
“我们...太...太快了吧”记川眼神早已迷离,咬着自己的嘴唇。
“不会啊,姨母都开始挑良辰吉日了。”殿下微醺的看着她,笑着将她抱进了里屋,完了,这回这的完了,无论记川怎么说,殿下都不会放手了。
“我们还没成亲呢!”殿下不管.
“今天都这么晚了,殿下你回去休息吧。”记川见撒娇也没有用了,想必今夜是逃不掉的了......
翌日清晨,记川是被丫鬟的敲门声吵醒的,迷迷糊糊的看着一地凌乱的衣物,回想起昨日,实在不堪入目啊。
“记副官,记副官”丫鬟敲了敲门想确认副官醒没醒。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记川一边说,一边伸白花花的手臂去够地上的衣物。
“夫人找殿下,但未见殿下在屋中,便想问问副官知否?”
糟糕,记川回头看了眼身边熟睡的人,想着得找个理由搪塞一下,思考了小许说道:“我记得昨日殿下与佩将军说好,今日有事要谈,多半一早就出去了。”听丫鬟回了个是后便走了,记川这次舒了口气,倒是背后传来了戏谑的声音:“我的阿川,会撒谎了啊。”一回头就见笑的肆意的殿下,单手撑着头,侧着看着记川,“还不是因为你,难不成你要我跟她说你在我屋里啊?”记川说完就背过身去想要下床,可脚还没着地,就被殿下拦腰滑进了怀里,抬头亲咬着记川的耳朵:“你现在是我的了。”记川又被他拖了过去,一顿“欺负”......
皇族的婚事极为繁琐,在林夫人的帮助下,记川大致的了解到,成亲当日殿下会带着求亲团从喻王府先去皇城的大街小巷走上一圈,以示皇亲贵族今日成婚,随后在去接新娘,由于记川从小无亲无故,自然没有娘家这一说,殿下经协商后,决定视姨母家为记川娘家,婚前这几日便让记川在姨母住着,有姨母在,记川的嫁妆,成亲时的妆容都不需要殿下来操心了。接了新娘后便进宫,在陛下与皇后的面前,行礼拜堂,其中繁琐的是还有敬酒这一说,记川需要给殿下的父母敬酒,而殿下的酒,会在接记川的时候敬给林夫人,可见在皇族人眼里,女子的地位是不高的,就是殿下生母还在世,也没的被自己儿媳妇敬酒的资格。不过宫中的排场会很大,只要是皇子成婚,宫城外会有禁军把守,宫殿外会跪满宫女和太监,而殿中,左侧坐着的是所有的大臣忠臣,右侧则是后宫中的妃子,而其他的皇子和公主却不能参加,因为他们得去寺庙中,为自己的手足兄弟烧香拜佛,以保佑他们幸福安康,百年好合。
照着林夫人的说法,只要记川记着不要忘记拜天地还有敬酒就好,别的事殿下全给操办好了,这倒是省了记川不少心,而且妆容,喜服什么的都是由林夫人在操办,更不用记川担心,记川只用好好休息即可。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还有一日便要成亲了,殿下已经回喻王府住着了,侯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在替记川忙活,没事做的记川到是也没闲着,一直背着他们整理些这几日子得来的线索与证据,过了目后,便放在了油灯上,烧为灰烬,早晚皇族都要还灵族一个清白,何况记川已经准备了这么久,记川早已安排好了人,准备好了对策,复仇大计只在明日一战。
明明要为灵族一雪前耻了,记川的心中却是五味杂全,恐怕她这一生都要对不起那个对她一心一意的苏喻秋了。
回想这么多年来,苏喻秋对她的心意她也不是没有看出来,他喜欢她,甘愿为她得罪了承平公主,情愿为了娶她在自己父亲面前跪了一天一夜,他一生都是勇猛的,绝不向任何人下跪,却为了她.......但愿之前记川为他牺牲的能抵消明日给他带来的痛苦,可是,可是那些牺牲全是演给他看的假象啊!
大战逆昌那一次,记川之所以死也要参战,便是因为她要博得殿下的信任,准确的说,敌军的偷袭是记川一手安排的,而记川必须当着殿下的面杀了偷袭的应晓光,而后来的伤,也是安排过的,就是为了让殿下信任她的忠心,再后来大大小小的战役中,记川怎么也得出个风头,让殿下再次加深对自己的印象,成为他的心腹,便是记川,不,是凉鹤复仇的第一步。
如此迅速成为苏喻秋的副将实在来的突然,凉鹤以为她还要个十年半载呢,谁知到是挺快的,可是凉鹤可能没有想到过,那时凉鹤为苏喻秋射向应晓光的那三箭时,苏喻秋的心里就已经有她了,再后来,凉鹤不顾身中剑伤刀伤,跳入寒潭中救他,他怎么可能没有听见她的嘶吼,那一刻他爱上她了。
其实有很多次,殿下都觉得他对记川的情感是恩情,而不是儿女之间的恋情,可这要多些了承平公主,要是没有她的“激将法”,殿下可能怎么也不能确定自己的心意,而且还有顺水推舟的试探出了记川的心意,她的心里是有苏喻秋,但这只不过是个利用,记川就是要这么欲擒故纵的,让苏喻秋喜欢上自己,这便是她复仇的第二步,苏喻秋虽说不受宠但好歹是个皇子,比起宫中生活的皇子,苏喻秋更好接近,常年征战的他身边向来没什么女人,这儿突如其来的来了个身世可怜的姑娘,就算再铁石心肠的人,面对记川死皮赖脸,想必也没了对策,进了他的营地,那么一切都会好办很多。说是记川被攻城略地,不如说是凉鹤在摧毁他的一生。
也许,待苏喻秋知道了这一切,他会将所有的爱转化成恨吧,凉鹤其实早就做好思想准备了,毕竟在她第一眼遇上苏喻秋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最坏的结局。
“对不起,苏喻秋,我没能成为你的姑娘,也永远不会成为你的姑娘,,,,,,”记川坐在窗台前,小声地说道,她抬头望着远处天边的乌云,忧伤的眼神里却又有超出常人的坚定。
下了这么久的棋,终于要见分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