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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观血阁

离开了宫城的凉鹤,却不知自己该前往何处,便开口问了逆昌:“我们接下来去哪,回西北吗?对了,你的军队呢?”

“小少主,我们不回西北,我们去观血阁。”

“观血阁?”凉鹤好奇,以前听说过观血阁,说是那是个卖消息的地方,只要有想知道的事,没有他们那查不到的,还有流言夸张的说:“小到邻居家的牛下了几只崽,大到宫城中的一举一动。”

“是的,”逆昌回答,“军队已经退到阁里了,就等小少主你了。”

“好,那走吧。”凉鹤心想也好,她也想知道观血阁真如他们说的那么厉害吗?

观血阁的正门位于繁华的街市上,但是一进门,便是漫长的山路,原来观血阁位于一座小山的山顶上,凉鹤和逆昌下了马后,沿着石板路往山上进发,这一路上到是植被的浓郁程度吓到了,沿着路边的先是一些短小的绿草,再远一些,便是一些有毒的植物与荆棘,再放眼望去,就是一些半人高的树,上了山顶,便能将京城的一切包揽在眼中,望着山下的车水马龙,好似他们还不知道,苏喻秋的王妃竟然杀了你们的皇帝,想想也真是觉得这些人们愚蠢。

凉鹤抬头,见整个观血阁通体红色,没有一丝杂质,它的红色就如阁名一样,如鲜血一般,山顶有条小溪,穿过阁中,顺着低势流下,溪水的两边长满了红染花,清澈的溪水倒映着花的颜色,就像一条血河。

凉鹤在看台上等了一会,便有个侍从走了出来,说道:“小少主,逆昌将军,请移步内阁,阁主已经备好茶水了。”说完,凉鹤和逆昌就跟着侍从往阁内走去,到了内殿中,只见一个人坐在轮椅上,手上拿着纸扇轻轻的扇着,闻声转动了椅子,他回了头,也让凉鹤停住了脚步,坐在轮椅上的他开口说道:“鹤儿,想哥哥了吗?”,此人正是凉鹤的亲哥哥凉玄。

“哥!”凉鹤微皱着眉,热泪顺着脸颊滑落,“你还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我?”凉鹤已经无法控制自己,迫不及待的走到他身边,半跪在哥哥的脚边,凉玄伸手温柔的摸着她的头,他早已从逆昌那里了解了凉鹤的情况,他知道,这泪不只是对他的想念,还有这么多年来的苦,以及对那个人的愧疚。

“好了,”凉玄亲拍着鹤儿的背,“哥哥不是好好地嘛,哥哥只是不想影响你,你看,你一出来我不就叫逆昌带你过来了嘛。”看来凉玄知道她所有的计划。

“逆昌!”凉鹤红着眼回头,死死盯着逆昌,“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早就知道。”逆昌被这么一瞪,吓得不敢说话。

“不要怪他,是我不让他说的。”凉玄捧过鹤儿的脸,替她擦去了泪水。

“可哥哥你的腿?”凉玄曾是个与逆昌一起上战杀敌的战士,可如今却失了双腿,这对他来说是个多大的打击。

“那时双腿被房梁压断了,我因为疼痛昏了过去,他们以为我死了,我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哥哥口中的那时,想必是逃亡的时候发现凉鹤不在,又回到殿中去找她,才被倒塌下来的屋梁压断了腿。

“都怪我。”见鹤儿自责了,哥哥自然是心疼。

“怎么这么说呢,”凉玄捏了捏鹤儿的脸,“只有我的鹤儿好好地,哥哥就开心了。”见家人团圆,一旁的逆昌也是很感动,他这一生虽没能好好孝敬族长,但在心中早已下定决心,要好好保护好族长的孩子。

“这次,小少主你安排我去查的一些线索,全靠玄哥帮忙。”逆昌也替凉玄争个功劳

“怪不得,你线索查的这么快!原来是哥哥帮的忙!”凉鹤也是震惊,不过这也证实了观血阁的确是个卖消息的地方。

“一路过来,累了吧,哥哥早就让人备好了菜,都是你喜欢的”凉玄笑着,带着鹤儿和逆昌去用膳。

细看这观血阁,实在是个好地方,风景不错,凉鹤甚是喜欢哥哥给她安排的房间,一开窗,便是满墙的红染花,抬头向远方望去,可以看到访月楼的屋顶,用好晚膳后,凉鹤坐在庭中和哥哥聊天,讲述着她这些年的计划以及经历,哥哥甚是佩服自己妹妹的勇气,很懊悔自己没能早点时候帮她,害的她吃了这么多苦头。

“真是苦了妹妹了,我这个当哥哥的,一点都没个哥哥样。”凉玄终究会有些自责。

“哥哥早知道你这么说,我就跟你讲这么多了。”凉鹤也不开心了,见哥哥这样,心里更不爽了。

“对了,刚才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已经向外证明灵族的清白,但是却假传”苏政齐是死于发病,而并非刺杀。”

“猜到了,苏政齐向来爱面子,要是被自己的族人知道他是被灵族族长的女儿杀死的,脸定会丢尽”

“也是,哦,还有啊,苏喻秋继位了,并非太子,宫中非议颇多。”

苏喻秋会继位这点凉鹤到是没有想到,但细细一想苏政齐这么做也算是聪明,哼,人都要死了还这么不安宁。

“苏政齐用他儿子的性命来赌皇族的安危啊!”凉玄也看出了苏政齐这么做的原因。

“他知道我是不会杀苏喻秋的。”凉鹤知道正是她与苏喻秋的关系,她是不会杀他的,只要自己儿子不死,那么皇族就不用担心灭亡,苏政齐这是多害怕凉鹤啊!

“真是小人之举。”凉玄摇了摇头,也是鄙视苏政齐的这个决定,可凉玄突然问道:“可你为何不杀苏喻秋?”

“我......”凉鹤心里最清楚这个原因,而且她的哥哥也看出了她的心思。

“你喜欢他的。”

“我,我没有,我跟他只是利用关系,用完了就丢掉。”凉鹤有些生气,因为在这一切结束的时候,苏喻秋与她的关系便是她最敏感的地方,也是最柔软的地方。

“你忘不了他的。”凉玄斩钉截铁的说道,凉鹤是他妹妹,她的脾性凉玄最清楚。

“忘得了的,一定忘得了的。”凉鹤的话有些无神,眼神也很漂浮,见她缓缓地站了起来,说:“哥哥,时辰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

回到屋中的凉鹤,像是谎话被戳穿一般,失了魂似的坐在床边,耳边重复着同一句话——“你忘不了他的。”

凉鹤使自己放松的躺了下来,可一闭上眼,竟然全是,,,,,,

“阿川,叫夫君”

“阿川,到我这儿来”

“阿川.....阿川......”

回忆在诉说:

对不起,苏喻秋,凉鹤的眼角泛着光,手已成拳,早不知是仇恨还是悔恨,可凉鹤你知道吗?此时此刻坐在皇位上的苏喻秋,面对的是群臣的非议,其他皇子的唾弃,他们都反对苏喻秋继位,最大的原因就是你,但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恨你啊,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回到他的身边呢?他的心里一直有你啊!

翌日早晨,凉鹤起的很早,凉玄以为她会多睡会的,见她醒了便带她一起用早膳,只不过,全程凉鹤都没有吃很多,老是捂着肚子,凉玄见状担心的问:“鹤儿,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恩,有点,”凉鹤点点头,脸色有点白,“总感觉想吐。”

“想吐?”凉玄也是诧异,食物很干净,应该不是吃坏了肚子,“一会儿我给你叫个大夫来看看吧!”

“好”凉鹤点点头,稍微吃了点东西,就回房间了。

等了不一会儿,凉玄就带了大夫进来了

“这位是佐大夫,也是灵族人,放心好了,以后佐大夫也会是我们观血阁的阁内大夫。”凉玄说完后,就出去了,毕竟许多医师问诊都不喜欢身边有人,这位佐大夫面看和善,大概有五六十岁了,背有些驼,大夫走来问了些问题,把了下脉,却笑着说:“恭喜,小少主,有喜了。”

“什么?”有喜?那晚?

“是,没错,少主您说早些时候有想吐的感觉,也不怎么吃得下饭,这便是有身孕的反应,这几日呀,要好好注意饮食,还有.......”佐大夫还没有说完,就被凉鹤打断:“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佐大夫一听也是一脸震惊:“少主,这可是个还没出生的孩子啊,您真的要......”

“开药吧。”凉鹤不想再听劝。

“少主,请您三思啊”见少主心意已决,佐大夫也不再劝说,只好给她开了药。而在门外的凉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他知道妹妹的为难,也知道她不愿面对苏喻秋的原因,连自己的丈夫都不想见,更何况面对自己与他的孩子呢。

但是出人意料,当那碗药放在凉鹤的面前时,她却怎么也喝不下去,那只是个无辜的孩子,这个孩子可是一点都不知父母的爱恨情仇的啊,只听屋内传来东西被摔碎的声音,凉玄急忙进门一看,这倒是让凉玄舒了口气,见妹妹瘫坐在低上,愤怒的看着那碎了的碗,撒了的药,声嘶力竭的吼叫着,眼泪早已在她的身上划出深深的口子,凉鹤终究是没把气撒在孩子身上。

怀胎九月,凉鹤到是不担心自己,她哥哥到是挺担心的,又是多给她加了些侍女,又是每天陪她散步。

“哥,你观血阁不管啦?”凉鹤调侃道。

“管啥管,观血阁哪有我妹妹重要啊。”最近凉玄是越来越来不管观血阁,在上个月,凉玄更是完全脱手交给逆昌打理观血阁了,而自己全程陪着凉鹤。

“我看你是觉得你侄子或是侄女重要吧。”凉鹤无情拆穿了他,见他“嘿嘿”的笑了笑,凉鹤也是那他没办法啊。

没过多久,在腊月初九,观血阁大部分的人都围在屋外,听屋内一声啼哭,众人紧张的心都落下了。

“男孩还是女孩?”凉玄最急。

“女娃,恭喜阁主,有侄女啦!”见妹妹身边的鹃娘抱着孩子走了出来,一窝的人都抢着想看一眼,最后还是被凉玄给吼住了:“急什么急,外头多冷,进去,进去再看。”凉玄甚是喜欢这个侄女,皮肤白白的,眼睛到是挺大,也不哭不闹的,一脸好奇的看着周围这一圈的人,“太可爱了,她在看我诶”逆昌也是开心啊,一直伸手逗她玩,“起个名字吧。”逆昌提议。

“那也要让我妹妹起呀!”凉玄接过孩子,把她抱到了凉鹤身边。

凉鹤身体恢复的倒是快,毕竟是个练武之人,虽然躺着,但是还是挺有精神的,完全不像个刚生完孩子的人,见凉鹤看了眼窗外,这个季节是红染花开的最美最盛的时候。

“就叫凉染吧。”见女娃咯咯的笑着,看来是很满意了。

时间就像红染花,花开花谢,一年又是一年,刚满五岁的凉染像极了凉鹤小时候,活泼乱跳的,却喜欢跟着逆昌玩,这倒和凉鹤小时候不一样了,凉家兄妹俩坐在庭院里,看着他们。

“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跟我玩的呀,怎么小染老是跟着逆昌呢?”凉鹤听哥哥这么说,看来这个舅舅是吃醋了。

“哈哈,逆昌到是巴不得有人跟他玩,他之前不是练兵,就是练兵,无聊死了都,这回多个人,陪他玩不好?”

凉玄可不想,一点都不开心朝着逆昌说,喊得还特响:“逆昌,你都多大了,还跟个小孩一样。”逆昌才不理他呢,毕竟他的小主子在喊他堆雪人呢。

“小染竟然不怕他。”凉玄感叹道,逆昌刚找到他的时候,他可是一时半会都没认出他来,满脸的疤痕早已断送了他之前的容貌,后来凉玄也替他找过大夫,但也没能祛了这一脸的疤,依逆昌说这点牺牲不抵少主的万分之一,不去也无妨。

“自然,好歹小染多半也逆昌抱大的。”凉鹤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小染除了凉鹤自己照顾之外,关心最多的便是哥哥和逆昌了,哥哥事物较多,一般陪小染玩的都是逆昌,凉鹤也很是放心,让她哥哥最放心的便是鹤儿没有将自己的情绪带给孩子,看自己的妹妹过得这么开心,打心里希望能一直这么下去,但是就在前天,凉玄收到了一封信,一封由苏旭寄来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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