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园一处长椅,夜訚谨和季修竹单独坐着。
“所以......你们家欠了十万并且被小混混洗劫一空,妹妹又因为肺炎住院,实在没钱给她治病,不得已才想到卖了我给你的东西?”
点头点头。
“你的原名是小风?”
点头。
“住院的妹妹是小雨?”
点头。
“还有个弟弟是小雷?”
点头。
“那......谁是小电?”
“......没有小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是风雨雷都有了,没有电真的好吗?你们鄙视人家吗?小电要生气的哦!小电已经生气了哦!”
季修竹不禁抚额,突然觉得跟夜訚谨坦白简直是个错误。
他起身要走。
“谁允许你走了?”夜訚谨拉住他,霸道的样子像极了总裁。
[难道...?]季修竹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
他不禁问道,“夜小姐...愿意帮我吗?”
夜訚谨沉吟了一下,说道:“你妹妹的住院费好办,有医保花不了多少钱。不过这十万块...即便对我来说,也挺多的啊。毕竟我一个月零花钱也就三十万,给你三分之一,再去点日常开销,那就没钱买衣服了哎。”
季修竹听得目瞪口呆,并且想打人,但是,他不敢。
他苦涩地笑了笑,尽量平淡地说道,“夜小姐的困难...确实比我们家严重的多哈。那我先不打扰了,您继续养伤,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哎呀开玩笑的嘛,你别走~”夜訚谨又一次拉住他。
“虽然我看起来像个纨绔子弟,但其实很善良的啦~”
[不,你就是个纨绔子弟,极其纨绔那种。]季修竹在心里狠狠吐槽。他真的好想挣开这个人啊,可是不敢,怎么办?
季修竹在心里挣扎了一下,还是又坐下来了。
“这就对了嘛。”夜訚谨继续说道,“礼物归礼物,跟家教费可不能混为一谈。我把你包了,给个十来万也不过分吧。”
“......”明明感觉是好意,但这个措辞让季修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不过你父亲有点麻烦,就算帮他摆平这一次,下次恐怕还会再借高利贷,我可不想老给他补窟窿。等会儿跟杜山说一下,他那边总有能收服这种废柴男人的办法,有手有脚好好混的话,养家糊口应该没问题。但过程肯定会痛苦些,也许会有折磨,希望你不要介意哦。”
“不敢不敢。”季修竹总算反应过来了,没想到这个人真的在为他考虑。
他单膝跪倒在夜訚谨面前,正色道,“修竹从小受苦、被人欺负惯了,夜小姐上次却帮我解围,这次又花这么多钱、还帮父亲解决工作,我....实在是受之有愧。但迫于现实,又不能不舔着脸寻求帮助......总之,这份恩情对我实在是意义非凡,我愿意做任何事来报答你。就算...就算当奴隶也认了!”
“乖~”夜訚谨十分开心,“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随意指挥了哦。”
“第一件事,别叫我夜小姐,叫名字就行。”
“啊?”叫全名?感觉会死吧。訚谨?谨谨?都不太合适啊,怎么办...
夜訚谨狐狸似的笑眯眯看着他,少年害羞又纠结的样子实在是让她有点兴奋。
“快叫呀!”
“额....谨?”
“嗯!乖!”
......
不远处一棵大树下,一个戴墨镜的年轻男子拿起手机。
“喂,老板,您别下来了。那小子已经找到人解决了。”
“嗯?谁这么大手笔?”
“一个女的,不知道是谁。”
“呵,运气不错嘛。给我好好调查一下这个人。”
“好的老板!”
......
柏燕湖湿地森林,几个男人气喘吁吁地坐下。身上伤痕累累,却异常地兴奋。
终于抓到这只食蝎鼠了!
随行一个漂亮的女医生念起咒,使了个大范围的光系魔法,几个呼吸间就让他们的皮外伤治愈如初。
“桀桀桀桀桀.....朱迪医生不愧是从欧罗巴留学回来的高材生啊,这治标不治本的功夫堪称一流!”
女医生因施法而显得有些圣洁的脸庞中,怒色一闪而过。按照以前的脾气,臭要饭的敢这么说她,直接开骂回去。不过......帅哥哥们可都在看着呢,不能黑化,不能黑化......
她尽力保持温柔神态,轻声道,“高师傅别笑话我了,朱迪只是个小辈,才疏学浅,自知难担大任,现在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不像高师傅,钻研了一辈子,挑大梁的事情当然还是得靠您。”
“桀桀桀桀桀....明里捧我、暗里埋怨我欺负小辈...女医生就是有意思啊桀桀桀桀。”
朱迪气极,直接走开不再搭理这叫花子。
众人哄笑,顺便骂这老叫花子把漂亮女人气走了。
老家伙倒是浑然不介意,把他脏兮兮的手伸进破烂袋子里摸索着,拿出一味味蔫不拉几的药材,一一丢进破了个口子的坩埚里,熬煮起来。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酸臭味。
[妈的可以不治吗?比起食蝎鼠的毒,这种药剂喝了才真的会死人吧!]
药煮好之后,几个人看着碗里咕嘟嘟冒着黑色的泡沫,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真香!”
“不愧是高仁!”
杨越在旁边看完全程,突然很好奇是什么味道。但是随即警醒过来,万一这些家伙是故意说好喝,想引诱好奇者去尝试呢?一群臭演员!还是不要中毒的好。
下定决定,他碰都不碰那老鼠,而是小心用灵气把它包裹住。虽说一般高手精神力比较强的话,也能将灵气化成一个大概的形状,但一是容易消散、很难长久维持住,二是不能做到精细化的操作。而杨越天生就对灵气有较好的把握,他不仅可以把灵气像保鲜膜一样薄薄地覆盖在食蝎鼠身上,并且愿意的话,还可以单独包裹住小鼠的每一根毛同时保证灵气均匀分布。不过他不会这么做的,为了节省精力,裹一层坚韧无缝隙的“保鲜膜”才是最好的选择。
包完之后,他让这个小包裹悬在手上,走向了一个正在钓鱼的中年男人。
“姜叔叔,你要的老鼠好啦。”
“嗯好,谢谢。”姜伢子将一根直直的鱼钩贴上杨越的灵气保鲜膜,吩咐他一定要把钩子给裹紧了,不能跟老鼠分开。哪怕老鼠的运动、或者遭遇的运动再激烈,都不能分开。
将食蝎鼠放下水,姜伢子念念有词道,“罗柏鱼,罗柏鱼,美味又营养的食蝎鼠来了哦,水里吃不到的哦,只有岸上才有的哦......”
杨越好不费劲地维持着自己的保鲜膜,里面还有一些特意给小老鼠留的氧气。不过并不多,毕竟看过姜伢子钓鱼很多次了,他十分信任这个大叔吸引鱼类的天赋。
不到五分钟,水面下就游来了一只大鱼。从岸上观察,则是一个接近两米的黑影在慢慢接近。
“队长!”杨越对着耳机轻声喊道。
几名体修悄悄赶过来,生怕脚步声惊扰了大鱼。
姜伢子继续念叨着,“罗柏鱼,罗柏鱼,你别怕,这里可安全啦。周围没有别的鱼,也没有钓鱼的人,只有一个无辜可怜没有战斗力的小老鼠哦,快过来安全进食吧....”
他的话听起来弱智,但对于鱼类却有种神奇的催眠作用。那罗柏鱼头顶的眼睛本应是充满警惕的,现在却耷拉着、耷拉着,慢慢闭上了。两侧的无数小眼睛半睁半闭,整条鱼也像梦游一样慢慢靠了过去。
鱼儿张开大嘴,将诱饵鼠直接吞了下去。
杨越撤去灵气。手指大小的鱼钩猛然膨胀,变成满是尖刺的圆球,撑满了大鱼。罗柏鱼的内脏受到挤压,竟生生从嘴里排了出去。一只危险等级三星的变异鱼,就这么被秒杀。
大鱼沉沉地往下坠落,姜伢子一声令喝下,几名体修赶紧接过鱼竿,一齐使力。
哗啦——
晚餐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