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快结束的时候,宋之洛站在大厅的门边,给参会的客人派送剩余的礼品和公司的简介资料,她像个机器人一般满脸堆着僵硬的笑容,鞠躬的角度不比日本人差多少,整个人显得极其热情。
刚刚女老板特地嘱咐她,一定要保证来参会的每个人手中都能有一份他们公司的简介,趁着这个好机会能和行业中的各个大公司稍微搭上点关系就最好了。
宋之洛偷偷的翘起嘴角讪笑了一下,大公司?哪家大公司是善解人意的?关系是靠利益所维持的,像她们这般的小公司,连自己都吃不饱,还能给别人创造什么像样的利益呢?
她机械的向离场的客人们分发着资料,突然刚才那个报社的女记者来到她身边,神神秘秘的把人拽到了一旁。
“我说你们认识,你还不承认,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怕我笑话你么?”女记者一脸八卦的对着她笑。
宋之洛稀里糊涂的一边问她承认什么啊,一边用标准的微笑和客人点头分发着手中厚厚的资料。
正说着话,女记者就把一张卡片塞到了她的手里笑着说,“还嘴硬,别忘了啊,好多人都等着和他约会呢!”
她皱着眉头正想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就看到对方回头对她暧昧的挑了挑眉,然后快步离开了会场。
她莫名其妙的看着手里的玫粉色卡片,上面除了‘倾情’二字,还印着一只很可爱的九尾狐图样,卡片的下方是一串座机号码,背面则用碳素笔写着501这几个数字。
她正拿着东西颠来倒去的看着,小夏忽然从旁边窜了出来,看着她手中的卡片不怀好意的嘿嘿直笑。
“三岁!你不是说你没有男朋友吗?”
“是没有啊,怎么了?”
小夏偷偷的瞄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一脸坏笑。
“没有男朋友,你拿着张情侣酒店的名片干什么啊!”
小夏嘿嘿的笑着说,这家情侣酒店就在她们斜对角的商业街,很出名的。
“你……你说什么?”宋之洛突然间恍然大悟。
怪不得刚刚女记者会对她说出那么一番话,一瞬间她的怒气就顶到了嗓子眼儿,于是在心里骂了很多句,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她气愤的回到会场,放眼在大厅里面寻找那个叫林绎的男人,但是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于是又怒气冲冲的走出会场,顺着小夏说的方向,想到对角的商业街,她在心里暗暗的发誓,一定要把这张卡片狠狠地甩在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的脸上,最好能在他脸上划下一道很深的疤痕,看他以后还敢如此的放肆。
在等电梯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像是一个傻瓜一样,这不就等于自投罗网的主动送上门了么?
于是她开始调整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恨的将卡片撕了个粉碎扔进了电梯边的垃圾桶里,然后才转身向会场走去。
此刻,她开始在心里不断地诅咒着那个可恶得男人。
经过公司员工上上下下不懈的努力,线下的第四家门店的每日销售额度终于让大家看到了希望,女老板这次也算是赌赢了,她神采奕奕的坐在办公室里,终于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宋助理,通知公司所有的员工,每人这个月的个人奖金多加1000块。”女老板手里掐着烟,淡淡的说着。
宋之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一人1000,几百个人下来就是十几万那,她真的疯了么?
虽然惊讶,但是她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高兴的对着女老板恭敬地‘哎’了一声。
谁能不对钱亲那,宋之洛辛辛苦苦一个月也就那可怜巴巴的几千块,她不单单是需要钱,而是需要很多钱。
女老板平日里其实挺抠门儿的,上班迟到要扣钱,下班早了要扣钱,修理坏掉的办公用具要扣钱,恨不得员工用个电水壶她都要扣电费,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大方到这个程度,弄得大家心里都毛毛的。
“三岁,公司是不是要黄了?”小夏一脸担忧的看着女老板的办公室出神,她来公司快四年了,女老板从来都没有这么大方过,不是她疯了,就是公司要黄了,分散伙儿钱了吧!
“别瞎说,根本没有的事儿,我看她挺正常的啊!”宋之洛还想着日后能多涨点工资呢,女老板的脾气虽然挺坏的,但人还算仗义,也很有胆识,若刨除情感上得问题,她也可以称得上是个很出色的企业家了,一个连大学都没上过的女人,支撑着几百号人的公司,你还想她怎样呢?
都说成功男人的背后一定有一个能默默为他付出的女人,而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后是什么呢?
是一个个甘愿为红颜赴死的男人?
还是一个个能忍气吞声,泯灭自己锋芒的丈夫?
在宋之洛看来都不是,没有甘当绿叶,也没有无私付出,女老板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被她花心的丈夫所逼的。
记得在一次公司的聚会上,女老板喝醉了曾悲伤的跟她说,“小宋,我很羡慕你,羡慕你们的年轻,能随便的想干啥就干啥,我要是能回到像你一样的年纪,我就让我老公滚蛋!去他奶奶的!谁要嫁给他这么个滥情的混蛋!”
宋之洛只是笑而不语,默默地看着女老板因为醉酒的缘故逐渐的变得歇斯底里,完全的失去了往日里的端庄。
成年人就是有个很不好的习惯,习惯把自己装成另一个人,女老板更是不例外,每当喝醉了的时候就会原形毕露,变得不再尖酸狠厉,反而整个人可怜巴巴的样子。
宋之洛就不一样,喝不喝酒,醉不醉,都是一个样子,所以肖师哥总是说,“三岁啊,出来混,你这性子得改改,不能太直了。”
肖师哥害怕她容易成了那种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的主儿。
可她完全不在乎,淡淡的笑着说,“我这全身上下也没二两肉,学历不咋地,颜值还上不去,也就这身器官值点儿钱,可是师哥啊,私自买卖人体器官是犯法嗒!”
谁会想去卖了她啊,就算她给别人这个机会,她又能值得了几个钱呢?
也许,她连女老板手上得一枚戒指都换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