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谁把我们树上的果子都吃啦!”一大早清风就在屋外大喊。
“不会吧,谁会吃这种果子。”明月说,“我看一定是树上的果子修炼成精掉在地上化光了。”
“怎么可能!”清风说,“师傅回来一定会骂死我们的!”
“怎么可能!他还记得这个地方就已经是个奇迹了。”明月说。
清风抬起头想了想说,“有道理,果子都没了那我们还在这里干嘛?!”
“树还在。”明月说。
“那我们干脆把这树也给推了。”清风说着正要动手。
“使不得使不得。”我赶忙跑出屋子阻止他们,“你们看这树长这么大也不容易吧,你们看护这树怎么说也有几百年了吧,怎么说也有了点感情了吧,怎么着也不能把这树推了吧,推了这树你们上哪玩去,怎么说也不能说推就推吧……”
“哎哟你烦死了!”清风说,“给我一个不推的理由先!”
“给我一个推的理由先!”
“不推这树我们就得在这看一辈子的树!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么河童?!”
“你才是河童,你全家……不对!你们怎么说也算是两个小神仙怎么可以这么不敬业?!”
“谁说我们是神仙了,谁说的,谁说的你找出来,我立刻就把这树吃了!”清风急了。
急的应该是我。
“你们看!”我指着那根树枝喊。
“看你妹看,连根毛都没有!”清风指着空空如也的树枝嚷嚷。
“有啊,怎么没有?!嘿嘿,出来吧。”我对着树喊。
“……”
“我叫你出来啊。”我使我的语气尽量温和。
树灵这才从树枝后面慢悠悠地钻出来,他一出来清风和明月的眼睛就直直地等着他,好像要把她吃掉似的。
“喂喂!不能吃啊不能吃啊。”我提醒道。
两行清泪从明月眼中落下,他看着树灵杵了许久,树灵脸红地低下头。
“你叫什么名字?”明月问。
树灵摇了摇头。
“这样吧,你就叫镇元子。”明月说。
“镇元子,这个名字很耳熟啊。”清风抬起头回想。
清风说这话的时候,一阵清风吹过,吹得我整个地中海都凉丝丝的,树灵抓住树干,他太轻了,稍有不慎就会被风刮走。
咦?好像有奇怪的东西拌了进来。
……
风和日丽,芳草萋萋,树影摇曳。
两个童子坐在树下听课,他们是清风和明月,树下站着个人。他背对着童子,正对着大树。
“师傅,上课。”明月提醒道。
“上课上课,你们这两个小子只知道上课,一点求知向上的精神也没有。知道这是什么吗?”师傅指着树说。
“师傅,这是树。”清风答道。
“废话,我知道这是树,我问这是什么?”师傅又指了指大树。
清风和明月双目相望,又转过头看着师傅,谁也不明白师傅的意思。
“唉。”师傅摇着头说,“这是灵!天上地下,万物皆有灵,你们听到这树在说话吗?”
清风明月竖起耳朵,然后摇了摇头。
“闭上眼睛,仔细听。”师傅说。
清风明月闭上了眼睛,一阵风吹来,拂过清风明月的面颊,树叶也沙沙作响。
“听到了没有?”师傅小声问道,生怕打断了这声响。
清风明月没有说话,直到这丝风消逝。
“听到了师傅。”他们睁开眼睛说。
“不错,你们知道这树长了多久呢?”师傅问。
“不知道,长了多久呢师傅?”明月说。
“嗯……”师傅闭上眼睛思考,“不知道啊,千年、万年、亿年,有灵的树可以长很久,说不定比神仙还久,我种下它的时候还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没想到一转眼就长那么大了,你们可知师傅我在你们师傅的师傅座下听道的时候可是经常打瞌睡呢哈哈哈!”
“原来师傅也打瞌睡啊。”清风说。
“嗯,很久以前,现在那些个老不死的可都隐世了呢。清风明月,你们知道这树有多少记忆吗?”师傅问。
“这……树还有记忆吗?”清风明月问道。
“有灵自然有记忆,它在这里一直看着我们,不移不动,你们知不知道树也很辛苦啊——”
清风明月不言,师傅继续说,“你们可知它的根、它的干、它的枝、它的叶、它的果都有耳目,它们触及泥土空气,世间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过它的眼,它看到了,却不言,它听到了,却不语,所有的一切都藏在它的轮中。世间沧桑,不断轮回,也不过是一瞬,它的一叶落地却可以是百年千年,可谓无限止于有限,有限孕于无限是也。”
清风明月疑惑地看着师傅,“师傅,我们不懂。”
师傅捋了捋他白花花的胡子,“你们不懂那最好不过了,其实我也不懂。”
“不懂你还说?”明月说道。
“为人师表嘛,咳咳,你们懂得,做神仙都要有这么一个腔调,做神仙就是麻烦!”
“那你还做神仙?”清风说。
“谁知道呢,一不小心就做了个神仙,神仙非吾愿,空灵非吾望,神仙也不过是在冗长的银河里数数星星,顺便瞥一下尘世罢了。”
说完,师傅又转过头看着大树,捋捋胡子,不时点点头。
“清风、明月,你们猜这树里有什么?”师傅又问。
清风明月同时摇头。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师傅说。
“师傅你要怎么进去呢?”清风问。
“灭身散魄,成树形,立树魂。”
“师傅那你不就魂飞魄散了?”
“魂飞魄散,再修炼也不过千年万年而已哈哈哈!”师傅说完一甩袖子不见了踪影。
“师傅那你的友人?”清风急忙追问。
“就说我去授道了哈哈哈……”声音消逝。
风继续吹,清风明月依然坐在树前,树影摇曳,那是树在说话。
……
“老沙!你在发什么呆?!”小白对我喊。
我回过神,也不知道是我自己做了一个白日梦,还是有人给我讲了个故事。
“启程了启程了。”小白说。
我“哦”了一声,回房拿行李。
告别了清风明月,我们继续往高老庄的方向走,我希望我们到的时候猪还没有离开。
“嗷~”小钻风尖叫了一声,抱着胃跪在地上。
“跟你说多少次了小钻风,不要试着摸这匹马,他会踹死你的。”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小钻风已经开始口吐白沫了。
“我……只是走……走累了……想找个地方靠一靠,没想到……”话没说完,小钻风翻白眼了。
我踢了踢他,他没动。
小白抱着双臂靠在树上打量着小钻风,我没看错的话,她用的是鄙夷的眼神。
“不如我们丢下他算了!”小白说。
“那怎么成?”我估量着,好歹他也跟我们那么久了,就这么丢下他太没义气了,我找到一些稻草盖到他身上,这样他晚上就不会着凉了。
“嗷~”这时候小钻风又叫了一声,他摸着手四处张望。
“怎么了?”我问。
“有东西咬我。”小钻风说。
“吱吱吱。”草堆里钻出来一只老鼠。
“就是它咬的我,抓住它!”小钻风一口气扑了上去。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咬的你,拿出证据先!”老鼠说。
又是一只成精的老鼠。
“嘿,老鼠,变一个瞧瞧。”我蹲下身逗弄老鼠。
“变你妹啊变,你这河童是脑子烧坏了吧……哇!打我干嘛?!”
“你才是河童,你全家都是河童!”我跺着脚说,“看你还跑!”
“对对对,踩死它!”小钻风在一边起哄说。
“我靠!够了没有?!”一股烟散开散尽,老鼠变成了一只大个儿黄皮鼠。
“哇塞,好大只啊!”小钻风说。
“怎么?!有种单挑啊,嗷!踩我尾巴干嘛?!”老鼠从我脚下扯过尾巴。
“好啊!单挑就单挑!”小钻风说着撩起了袖子。
“那你们慢慢打,我们赶时间。”我牵起白马继续往前走。
“别啊,等……等等!”小钻风又跟了上来。
“别啊,等等!”老鼠也跟了上来,“不是说要单挑嘛?!”
“我们赶时间没听到嘛?!”小钻风说。
“别啊,就打一下下,一下下就好。”老鼠不离不弃地跟着我们。
……
“求你们了,哥哥姐姐呜呜呜。”十五分钟后,老鼠抱着我的大腿哭道,“你们怎么能忍心抛弃我,你们怎么能够这么残忍,对我……呜呜……对我你们就一点感情都没有么呜呜呜……”
“嘿嘿,你的鼻涕,你鼻涕!”我甩着腿说,“死开点,恶不恶心啊你!”
“这样吧这样吧,你们要去哪里我带你们去!这地方我熟啊!”老鼠从地上爬起来,“说,你们去哪里,一句话,包在我身上!”
老鼠拍着胸脯。
一只自来熟的老鼠……
“我们要去高老庄。”我说。
“高——老庄我熟啊!”老鼠说,“不是我吹啊,我认得近路,跟着我,五分钟就到了!”
于是老鼠给我们带路,小白不停地翻着白眼。
“诶?!这位大姐,你眼睛不好吗?”老鼠问。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