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目也是开心地笑了，“是吗？朕也觉得有那么点儿。”
像是感受到叶漆寒冷的眼神，太监寒毛竖立，马上解释道，“奴家不是贬低小采姑娘，奴家是替她高兴，皇上可从没对人如此上心。”
结果，太监感觉空气更冷了。
是夜，叶漆在北国的藏书阁里呆了一夜，专门看那研究生辰八字，如何配对。
这边，兰兮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喜欢半夜造访她的房间。
这次还是趴屋顶。
而且，这个人体态轻盈，不是叶漆，不是北堂目。
兰兮只能主动给他一个打照面的机会——屋顶突然坍塌，楼上的黑衣人随被这突发的状况给吓到，反应还算灵巧，摔下来的时候翻了个身不至于太疼。
“啊，是谁？”兰兮揪着被子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嘘。”黑衣人不顾身上的疼痛，急忙捂住兰兮的嘴巴，“小采？”
“嗯。”兰兮点点头。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的采？”
兰兮仔细思考起来，这两个字有什么不同吗？只得尬笑，忙点头回，“是。”
兰兮盯着眼前的人，黑衣掩面，不像一般男子那样魁梧。如果不是记得他的声音，鬼知道他是谁。
“小弟弟，是你？”兰兮的嘴捂得还不算严实。
“小采姑娘，你记得我。”
小弟弟松开了手，却不爽她叫她弟弟而转过身去。
那个被她无意间喂了采辰洗脚水的人。
兰兮看着眼前这个人，开始思考当时的那个问题——报恩还是灭口？
“弟弟不会还不死心，都杀到皇宫里来了。”
小弟弟揉揉肩，故作姿态说着，“你白日里放的那个纸鸢被我捡到了，带在身上不方便，想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取下。”
兰兮哪里在意那个纸鸢，“弟弟喜欢就送给弟弟了。”
“送给我？”小弟弟刚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就给一口吐出来了，“麒麟，你知道是何物吗？”
兰兮想想，“小采虽来自乡野。麒麟，龙之子，四大灵兽之一。”
“你知道我是谁吗？”小弟弟一把匕首抵在兰兮脖子上。
兰兮怎么忘了这个弟弟，可是从叶漆剑下逃脱的刺客。
“知道。一个杀手。”
“知道，你不怕我？”
“小采想弟弟是不会杀我的。”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
“小采姑娘说笑了，若死一个杀手，哪能凭自己的心意杀人。”小弟弟收下匕首。
兰兮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若只是个工具，哪由得自己的心意。
“那你来我这…是杀我的？”兰兮连忙作出慌张模样。
“我是来救你的，我欠你一条命。”
兰兮突然有点感动，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这人还不算白救。
“我在这里挺好，不用弟弟舍命来救。”
“当真好吗？那日我看你许久未归，想你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赶到时，你被一群官兵围住，被北堂目那个混蛋强制带回宫。”
原来，那会儿林间真的有刺客，兰兮还以为叶漆…
“你若挺好，现在早就是嫔妃了。”小弟弟气愤地说，“那个北堂目不过是玩玩你！你不要着了他的道。”
兰兮很感谢他，感谢他体会小采的处境。
“是，我是不愿意留在这里。但是弟弟，你应该清楚。你身为杀手有你的不由心意。我也是，我也有想要护着的人。身不由己是常态。”
“小采姑娘你…”
“小采的家人谁来护呢？我没有那么脆弱，如果这是我的命，我即接受它，也不屈服于它。我有我的权衡和取舍，你瞧，我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不是吗。”兰兮转转身子，“无伤无疾。”
“跟我走，我可以改变你的命运。”小弟弟拽住兰兮的衣袖。
兰兮抬头，指着屋顶那个破洞，“你看那天上的星星，是我想摘就摘得到的吗。跟你走，你就能摘下给我吗？”
采辰采辰，我是不是很明白你，曾经翱翔九空的，如今摘星却成为了说梦。
“为什么是摘星星？”小弟弟不解道。
“一个比喻而已。怎么改变？杀了当今的皇上？”兰兮笑了笑，“还会有下一个北堂目，就会有下一个小采。”
“如果下一个人不是北堂目呢？”
兰兮想小弟弟是跟自己杠起来了。
“弟弟，你怎么不懂呢？我留在这里，是有我要守护的人。”
“可是我想…”小弟弟欲言又止，想到什么，一鼓作气拉起兰兮，“你这夜夜都有人守着，今天是难得的机会…”
“唉，你还太小了。”兰兮打开门，送客。
虽然兰兮挺好奇这个弟弟是谁的，能自由出入皇宫，并且想要刺杀北堂目。不是跟北堂目有恩怨，就是觊觎北国的皇位。但是他们的恩怨谋算她都不想参与，她也不想牵扯进无关的人。
这人皇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北堂目就是在这种危机四伏的环境之中生长，不容易啊。
兰兮突然觉得，北堂目能活这么久肯定不像表面这么轻浮，他也许对任何人都不曾表露真实的自己。
采辰啊采辰，扮猪吃老虎，谁都会使。
送走了小弟弟，兰兮闲来无事顺手把屋顶给补好。
第二天
兰兮刚醒就有婢女冲进来，一把跪在她的窗前，哭喊着让美人救救她的姐妹。
兰兮从婢女嘴里得知，北堂目刚刚差人把院里的一个婢女拖了出去，是要杖毙。原因是那婢女昨天半夜设计引出厘蓬——厘国皇子，送来北国作为质子。勾引不成，北堂目得知，大怒，杖毙。
兰兮唏嘘不已，说是勾引？无非是郎有情，妾有意，可最后背锅的还是无权无势的弱女子。
兰兮本来不想管，但是，思考纠结一番。莫不是昨天小弟弟来这被发现了，北堂目这是在杀鸡儆猴呢？
“皇上，那个婢女照顾过小采，小采相信她不是这样的人，请皇上明查。”兰兮跪在殿前，为婢女求情。
北堂目在椅子上笑得得意，像是看好戏的样子，“我们家小采真是善良，为一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婢女求情。你从何相信她的人品？”
北堂目摆摆手，其他人退了出去。
“小采可知半夜幽会，说好听了是勾引，往坏处说就是细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