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东方,略温热的阳光洒在云陇之巅一少年身上。
那少年闭目凝神,呼吸吐纳间颇有章法。
但见酒气入体,在其周身经脉快速流窜,形成完美循环。
修炼近两个时辰,凌歌已完成了八十八个大周天,竟毫无疲累。
突如其来的转机,他尽情享受着这酒修以来从未有过的舒畅,莫名觉得有飘飘欲仙之感。
与此同时,可内视的凌歌时刻观察着身体内的每一处变化,查漏补弱,循序渐进。
他可不想浪费这难得的先天优势,不然怎对得起十年的苦熬时光。
“这个应该就是酒公所说的爝火吧。”
这时,丹田附近的小火星引起了凌歌的注意,那火星如黄豆般大小,呈暗红色。
观察良久,凌歌正疑惑这小火星并无什特别之处时,却看到它隐约有膨胀之势。很快便由豆大的火星变成小火苗,继而冒出暗红色火焰,火焰微微晃动,开始有白气自其中蒸腾而出,当真神奇。
“酒气!”
没错,爝火释放的白气正是天地间现已单薄的酒气,凌歌着实惊呆了,因为他看到这酒气在酒修功法的运转下散发至周身经脉,与自己在天地间吸纳酒气混为一体,在经脉中流窜。
这爝火竟然在释放酒气!
可是它哪来的酒气呢?
难不成昨晚淬脉冲络酒多余的酒气是被它吞噬的?
思来想去,凌歌也只能得出这个答案,心里不禁惊叹这爝火果真不同凡响。
若真是这样,将来自己是不是无论吸纳多少酒气都没有关系了,但凡身体承载不了的,都由爝火来吞噬,然后再慢慢释放给自己。
“噢呜~”
此刻若不是凌歌正在酒修,简直要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
要知道,无论酒修天赋如何惊世绝艳,如若吸纳不了足够的酒气就无法晋升,长此以往,酒修实力必定停滞不前,最终难逃半途而废的命运。
照这么想来,那这天地间酒气淡薄与否,他又何必在乎呢。只要条件允许,他完全可以尽情饮下高品灵酒,然后再在爝火的协助下,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呀。
“怪不得酒公说有这爝火在远胜酒修天才呢,这完全就是一个作弊器呐。”
纵内心万般窃喜,但不表于外,是凌歌的一贯作风,因为他向来觉得乐极必生悲。
毕竟天上不会白白掉馅饼,据他多年命运多舛的经验来看,永远保持着一颗居安思危的心准没错。
安定心神,凌歌感受着爝火释放的酒气,终于完成了九九八十一个大周天,但此时他并不会将酒气凝聚于丹田附近,而是继续运转功法,让充盈的酒气洗淬着体内每一处经脉,以期达到最完美最强健的状态。
先前凌歌之所以要将酒气聚作一团,是为了凝而收之,继而利用震散的强大冲击力来冲脉淬体,奈何都凭空消失了去。而现在他所要做的,就是好好完成洗淬过程,争取煅出身体的最佳状态,为自己打下最坚实的基础。
此刻,充盈的酒气在身体中飞速流窜,甚至可以明显感觉到身体在稍稍膨胀,凌歌知道这是要晋升的前奏,可酒公说酒修切忌虚浮,尤其在前期。
故而,凌歌继续运转小周天,继而将酒气凝实再凝实。在凌歌完成酒修的同时,那爝火似心有灵犀般也停止了释放。
“这也太神奇了吧。”
关于爝火,凌歌一概不知,若不是酒公提起,他甚至都不知酒修大陆有此存在。
但现在酒公正在沉睡,他也无法询问,只能先以酒修为主,等待着酒公醒来,再解除心中疑惑。
一番修炼,凌歌的实力已稳定在酒之力四段巅峰,或许是因为之前从酒之力五段退到四段的缘故,竟觉得晋升之感愈发强烈,若酒修顺利的话,再回到酒之力五段也就是三两天而已。
“呼~”
一口浊气轻呼而出,凌歌缓缓睁开双眼,虽然这次并无晋升,但他很是满意。
因为他终于可以正常酒修了,此刻的心情毫不夸张地说,比久旱逢甘雨还要兴奋。
“啊~”
俯视群山,又仰望苍穹,凌歌终于将心中多年积压的委屈与怨气破喉喊出,再加上酒修之后的舒爽,顿觉神清气爽,天地可亲,甚至觉得自己都突然高大了许多。
“呼呼呼,嚯嚯嚯”
陡然起身,凌歌对着空气就是一阵呼呼哈嘿,每一次挥拳虎虎生风,每一次踢腿轻盈有力,他甚至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有使不完的劲。
“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呐,我凌歌终于可以有尊严的活着了。”
听着自己远处的回声,凌歌的眼角留下了泪水。
十年的隐忍与孤独,十年的轻蔑与嘲笑,在这一刻总算是画上了句号。
从今往后,他不再是那个——废物。
他,站起来了。
将来,他还要证明给每一个看不起他的人看。
他凌歌,是强者,是顶天立地的强者。
“日出东方洗前尘,青山绿水我为尊。从今天起,歌,要崛起了。”
云陇之巅,凌歌遥望着东方日出,如一只高傲的雄鹰般迎风而立,任阳光洒在身上,沐浴着每一寸肌肤。
。。。。。。
午后。
灵材铺内院凉亭内,梅老正与古公子谈笑对弈。
“古公子,一年不见,你这棋艺可是又精进了不少啊。”
“托梅老的福,棋艺是精进了,可酒修却滞留已久呐,本想着借淬络灵根激发一下,没想到……唉,可惜喽。”古公子一边落子,一边轻描淡写道。
“古公子,这都过去两天了,您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梅老久经世故,当然听得出古公子的言外之意,内心暗骂这古公子真是小气,面容上却还要陪笑。
“哪里,梅老德高望重,晚辈哪敢生您的气啊,我只是气自己不争气罢了。”与此同时,古公子观察了片刻棋局,白字一落,邪魅一笑道:“哎,承让。”
梅老低眉一看,果然被古公子抢了先机,回天无力,嘿嘿一笑道:“我输了。古公子不仅棋艺高超,这虚怀若谷的心胸更是无人能及啊。试问整个古龙城,能在弱冠之年抵达酒爵五星的又有几人,照这么下去,古公子在而立之年必然成为古龙城少有的酒祖强者之一呐。”
“梅老过誉了,在这个酒修大陆从来就不缺酒修天才,缺的是超凡脱俗的领悟力和转瞬即逝的奇遇。而我现在所缺的,正是后者。”如今古公子四处游历,正是在找寻奇遇。
古公子年少时乃酒修天才,十五岁便是酒者一星,而后在家族的协助下,酒修可谓是一日千里,引无数人仰望。奈何如今却一直停留在酒爵五星,久未突破,着实无奈。
“依老朽看,古公子现在只不过是遇到一个小小的瓶颈,相信以古公子的天赋,不日便可突破。”
“借您吉言,若那小子背后真有高品酿酒师,或许便是我的奇遇,万望梅老不要大意。”
古公子之前之所以配合梅老,是因为他目前的窘境急需高品酿酒师的协助,毕竟这瓶颈拖得越久对酒修者越是不利。
“放心吧,古公子,老朽有把握。”
据先前掌握消息,梅老很确信那个凌歌很容易就被查到。
见梅老如此胸有成竹,古公子刚想说什么,以示提醒,却看到从前台后门走进来一个少年。
正是小青。
小青快步走来,先鞠一躬道:“梅老,古公子,我打听到了。”
“快说,打听到了什么?”一听小青说得到了消息,古公子可是比梅老还要迫切,顾不得斯文,抢先问道。
小青转身看了梅老一眼,见其紧跟着点头示意,腰一弯,道:“凌歌是云陇镇的独姓,也就是说全镇就他一人姓凌,从小就天赋残脉,十年酒修却一直停留在酒之力一段,三次崚岫学院招生测试都落榜,是云陇镇出了名的废柴,人人皆知……”
“说重点,有打听到他家有酿酒师吗?”听了半天都是一些琐事,古公子终于听不下去,喝问道。
见梅老再次点头示意,小青继续道:“他家确实有个酿酒师。”
“真的?快说,是怎样的酿酒师。”知古公子迫切,梅老催促道。
“据传,凌歌来云陇镇时便没了父亲,与母亲逃难于此,因救了镇长之女才在这云陇镇落的脚。而他的母亲便是酿酒师,镇长的酒铺之所以开的那么大,起初便是得到她的帮助。”
“酒铺的灵酒我见过,最高不过二品,有打听到她娘是几品酿酒师吗?”
初来云陇镇,梅老就去酒铺查访过,知其灵酒很是平凡,故而没放在心上。
“打听到了,二品。”
“二品!?那不可能,他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人?”一听二品,梅老便把他母亲排除在外,进一步问道。
“没有,只有他们母子相依为命。”
“那就奇了怪了,如果他娘只是二品酿酒师的话,断然是酿制不出淬脉冲络酒的,可这小子明明买的是淬脉冲络酒的配方呐,况且这五品灵酒正好可以助其冲脉淬体,解决残脉之躯。古公子,你怎么看?”梅老分析过后,转身问道。
“若真如梅老所说,我敢断定,这小子近来定遇到了高人,不然他为何现在才买灵材呢。”前前后后回想了一遍,古公子一阵见血道。
“没错。小青,你去查一下,云陇镇近来可有高人出没。”
“是。”
见小青退去,梅老转身看向古公子,问道:“古公子,半月后是地下拍卖会一年一次的大拍卖,你觉得会不会跟这个有关呢?”
“有这事?”
古公子初来乍到,并不知这小小的云陇镇竟然还有拍卖会。
云陇镇本是与世隔绝的,最初并没有什么灵材铺、拍卖会等,皆因镇长酒铺生意越做越大,渐渐与外界有了交集,吸引了不少人来这里做起了生意。
这地下拍卖会与灵材铺相继成立,因与酒铺生意并无太大竞争关系,又有丰厚供奉,镇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其发展了。
不料,不到三年,这二者竟与酒铺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待镇长再想干涉已是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