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傻小子,你有没有想过,若你因这一点点不服气被雷劈死了,你的亲人朋友该有多伤心呐。”见凌歌一时呆楞,玉中人继续道。
“我没有朋友。”
说起朋友,凌歌莫名的悲伤起来,除了云梦儿和云浪外,他一个朋友也没有,如今他们也都身在异地。
“那你有亲人没有?”
“有一个相依为命的老娘。”
“那你就更对不起你娘了,她好不容易养大你这个儿子,还没有看你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却被雷劈死了,她该有多伤心呐,都说养儿为防老,她又指望谁给她养老送终呢?”
这几句话看似无心一说,却是一下子点醒了凌歌,立时愧从心来,道:“多谢前辈的教诲,是我方才鲁莽了。”
凌歌自觉太自私了,因一时不忿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真是对不起老娘十几年的栽培啊。
“哎,无妨,谁又没有犯过错呢,若能迷途知返,才是大丈夫也。小子,其实这个世界上比你命运悲惨的数不胜数,古往今来,但凡自暴自弃的没一个好下场,唯有不甘于困者方有机会化腐朽为神奇。况且,偌大的酒修大陆,又何止你一人天残呢。”
“前辈此话,莫不是知道什么可解之法?”
一个能在纳玉中存在之人,定非凡俗之辈,凌歌再回想自己所看古籍,心中顿生希望。
“只要有心,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玉中人很是笃定道。
“那前辈,可否现身一见?”
凌歌一听,心花怒放,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玉中人可谓是充满了好奇。
“见倒可以,就怕我这老不死的一现身会吓着你。”毕竟自己已非常人,玉中人难免心有顾忌,所以必须让此少年有个心理准备,没想到这小子倒开起了自己的玩笑。
“如前辈所言,我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你老?!”
“你这臭小子,故意曲解我意。好好好,就如你所愿,可要瞧好了。”
凌歌心知激将法奏效,目不转睛地盯着纳玉,想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片刻后,只见一缕白色烟雾慢慢悠悠的自纳玉中喷薄而出,随之一身穿紫袍的金发老者漂浮在凌歌面前。可奇怪的是,他看上去竟然是面容憔悴,生机寥寥。
“小子,可还受的住?”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见老者如此现身,凌歌一愣,顿时酒醒大半,差点说不出话来。
“我不是人,也不是鬼。”老者又是一笑道。
“那你是?”
“我刚说过,这酒修大陆不止你一人天残,你是残脉,而我,是残魂。”面对凌歌的惊讶与疑惑,金发老者不以为然,从容而释道。
“可你的身体呢?”
凌歌第一次听说这么残魂的。因为古籍中记载残魂是天生魂体残疾,无法进修,而他看到的老者却是虚无缥缈,就好似随时可以消失在空气中一般,很明显就是一缕游魂嘛。
“在一个地方。”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呢?”
“那个地方至阴至寒,唯有非凡之人方可去得,这些年我一直在等这个有缘人。”
“那你找到了吗?不对,肯定没找到,不然你早就……”凌歌忽然意识到错问,不禁自问自答起来。
“小子,你很聪明嘛。之前确实没找到,不过现在找到了,只是他还很弱。”老者无奈地盯着他道。
“你说的那个人不会是……我吧?”
听出老者言外之意,凌歌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嘿嘿,没错,就是你这个寻死之人,很可笑吧。”老者笑道。
这般被挖苦,凌歌早已习惯,不由得心生惭愧,苦笑道:“前辈,您就别开我玩笑了。说我弱我承认,但若说我是你找的非凡之人,那您可真就看走眼了。”
“你在质疑我?”
老者仅是略提高点音调,竟是不怒自威,着实让凌歌不由得脊背发寒。
可谁不想被人说是天纵之才呢,但也要有这实力啊,凌歌低头委屈道:“我只是有自知之明罢了。”
“小子,你身上爝火是如何炼化的?”老者不想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道。
爝火乃至阳之物,历来将其炼化者,无论酒修强弱,皆被焚之。反观凌歌,区区酒之力一段,甚至连酒者都未达到,竟可以将其炼化,并与之共存,老者实在想不通是何缘故。
“爝火?那是什么?”
老者突然问的问题,让凌歌一头雾水,他实在不知这爝火为何物。
“你竟不知自己体内有爝火!?”
这下换老者惊呆了。
本来此少年堪堪酒之力一段竟能炼化爝火而生就已经很神奇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浑然不知自己体内有爝火的存在,着实邪门。
莫不是爝火幻化成人?可他实力这么差,明显不是。
自酒修大陆诞生酒修功法,天下生灵皆可修行,而后,纵无生命体质之物,亦可吸纳天地之酒气,一朝得灵智,可幻化为人。可这爝火是何其强悍的存在,若到幻化为人地步,再不济也是个酒祖呐,何况还长这么大了。老者着实费解。
“我体内有爝火!我咋没察觉呢?你不会弄错了吧。”
凌歌惊疑地看着老者惊讶之态,又不得不相信确有其事,再回想自己从小异于常人的体热体质,难道跟这爝火有关?
从小到大,别人在冬天都穿厚厚的几层了,凌歌还是只穿一件薄衫,无论多严寒,他就好似对寒意无感一般,引人羡慕的同时又被人说有病。就连黄韵也觉得奇怪,无奈又找不出任何病症,只能认为是天生体质了。
“看来你确实不知,那你从小到大可曾见过什么奇异火焰?”老者希望能问到些蛛丝马迹,可以推测出凌歌爝火入体的来历。
“没有。我只知道自己是个孤儿,被捡于深山,然后由老娘养大。”
知道自己是孤儿的消息,凌歌谁都没说过,但此刻为了知道爝火是什么东东,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这就奇了怪了。你也确实是凡人之体,莫不是跟你的身世有关?”
对于自己的身世,凌歌也只知道这些,因为婴儿并无记忆,所以关于之前一片空白。
十五年来,他也很好奇,但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可能吧,难不成我这残脉跟这爝火有关?”凌歌突然意识到什么,问道。
”或许吧。”
没有进一步检测和证据,老者也不能妄加判定。
“那前辈,你能不能帮我把它取出来啊?”终于找出症因,凌歌当然想除之而后快。
“什么???”
凌歌这一问,差点把老者给问蒙翻了过去,整个酒修大陆的人无不想将这绝无仅有的爝火炼入体内,以换得酒修神速的体质,奈何苦苦没有机会,更有无数前人甚至为其葬送了性命。这小子倒好,莫名其妙得如此大的机缘,不万般庆幸也就罢了,竟还想将其舍之,那多少为之死去的人若是知道了,还不得活活被气活喽。
“哎,前辈,你的头发怎么竖起来了?”
“被你气的!”
真是无知,老者努力平复情绪,继而一本正经道:“爝火,乃天下至阳之物,因其孕育于天地之初,不熄不灭,可与天地同寿,可大可小,可与日月争辉。你小子能得此造化,可以说比爝火的存在都难得,将来造诣更是远非绝世天赋的酒修天才可比。”
“竟有如此奇效?!”但凌歌一想自己这残脉,无奈道:“看来是我与这爝火命定不合啊~”
不是凌歌不信老者所言,实在是事实如此,这十年来他日日修行,付出何止他人十倍百倍,却无一丝精进,别说比拟绝世天才了,就连多如牛毛的普普通通的酒修者都不如。
“好啦,别怀疑自己了。你放心,有我酒公在,保你酒修无阻。”再这么聊下去,酒公都要疯了,转而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