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琪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崩溃。
那种自己努力打造的形象付之一炬的感受太浓烈了，差点摧毁她，让她几乎站都站不稳。
她只希望现场本校的人少一点，最好没有本校的。如果有，也不要把今天的事拍照发论坛。
那意味着大半个学校的人都会知道。
看叶琪一直低头不说话，沈苒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道不道歉啊？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要磨多久？”
叶琪急得要哭出来了。
她头埋得越来越低，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随后就一把拨开人群往洗手间跑过去。
剩下的人涌上前来，说：“柚子！可以给个签名吗！”沈苒礼貌地笑了一下，象征性地签了几个就停了笔。
她恰好也想上厕所，于是又对着大家挤出一个微笑，说：“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沿着墙壁下楼到了洗手间，看到叶琪大力推开门走了出来。
她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刚刚哭过了，妆容也花了，看上去狼狈不堪到了极致。
看到沈苒过来，她狠狠地冷哼了一声，完全没了刚刚那副楚楚可怜的窘迫模样，用力说：“怎么了，你现在是过来看我笑话的？”
沈苒惊讶于她的演技。
人前人后，真的是两个样子。
沈苒慢条斯理地对着镜子补了补口红，说：“你的笑话有什么可看的，刚刚都看够了，没意思。”
叶琪唇边牵扯开一丝冷笑。她点点头，眼睛里垂下一片暗影，看上去有些狠戾，说：“沈苒，你现在少给我得意。别以为你能打击得了我，你做梦！你自己不也这样，人前傻白甜可爱，人后说话就这么狠毒！”
沈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面不改色地摇摇头，说：“第一，我没打击你，你不配。是你费尽心思诋毁我，可惜没脑子。第二，我一直都这样，不了解我别乱说。”
叶琪正要说什么，突然瞄到沈苒后面过来了一个人，脸色微微变了变。
她重新开口，语气软了八个度：“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刚刚真的只是因为太喜欢柚子不甜，才会看出你抄袭她的画风，我没想到你就是柚子本人，我已经道过歉了啊……”
沈苒皱了皱眉，看到镜子后面齐律走了过来。沈苒和叶琪站在女厕所外面的洗手台，而齐律就在走廊里，离她们只有几米远。他穿着黑色的大衣，看上去温柔沉默。
所以刚刚是为了演给齐律看。
沈苒叹了一口气，没打算配合她的演出，说得极其大声：“好一朵盛世白莲啊。刚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叶琪还没来得及继续演下去，齐律就抬起头，淡淡瞥了她们一眼，说：“怎么回事。”
叶琪先发制人，使劲掐了自己一把，又挤出来一点眼泪，噙在眼眶里，显得格外可怜。
“齐律，是沈苒的画风很像一个叫柚子不甜的画手，我就以为她抄袭了，我不知道她就是那个画手……”
沈苒翻了个白眼。只说“以为她抄袭”，怎么不把之前她骂自己的话拿出来说一说？怎么不把她干的事说一说？
把她作品换成入学作品，还骂她说“做人还是要干净一点？”
谁做人不干净啊？
沈苒已经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