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是晏家对不起你,可是,我们都是为了清儿……”
“清儿那么喜欢你,我曾经真心希望你能当我们晏家的儿媳妇,可是不行了。”
“你很好,我知道,你冒死回来,是为了找晏清,但如果你真的在意他,求求你不要再来找他了,现在晏家已经是江皇的臣,你这样子会害了他的!”
……
仿佛昏迷了很久,沈朝歌耳畔始终弥漫着琐碎的声音。
失血太多,她大脑一直迷迷糊糊,但意识却格外清醒,耳边回响的所有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眉头渐渐皱起,似乎挣扎了好久,仿佛才有了力气撑开眼皮。
“凭什么呢?”她一醒,就忍不住开口说话,即便开口时,她的声音已经沙哑得快要听不清了。
她又坚持着重复了一遍:“凭什么呢?晏家主母?”
救她的人是晏清的母亲,她呆滞地坐在床头,满眼泪痕,眼睛的红肿程度,也不像是一天两天就能哭出来的。
她摇了摇头:“对不起。”
“凭什么?你告诉我呀?我曾经那么信任晏家!我到底是哪里得罪过你们了?没想到你们居然背地里捅我一刀,毁了我的下半身,害我疯了四年,还有我那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小妹!也因你们而失散,不知道死在了哪里!”
沈朝歌说着,眼眶逐渐充盈了泪花,“如果那天的人是江家派来的,我都能接受,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你们?”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她本就虚弱的身子昏沉得更厉害了,她还是坚持从床上爬起来,抓住晏夫人的衣襟,竭力说道:“可是你看看我现在像什么?我现在像什么?”
晏夫人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沈朝歌见她无言,突然间笑了起来,伸手一拂,擦去所有的眼泪,问道:“晏清他知道这件事情吗?”
晏夫人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但是……”她哀怜地看了一眼沈朝歌,“你觉得你这个样子,还能和晏清有可能吗?”
晏夫人的态度沈朝歌心神一阵恍惚,她忽而觉得有些庆幸。
庆幸伤害自己的不是自己爱的人。
同时一股心酸和委屈自沈朝歌心底涌出,蔓延全身上下。
她抿住嘴,强行按耐住自己的情绪,但是很快,她又笑了,一种怪异的感觉倏尔产生,她开口问:“你觉得我配不上他吗?”
还没有等晏夫人回答,沈朝歌又自嘲地摇摇头,“确实,现在我是配不上他,可是晏夫人你为什么又要救我,是觉得你们对不起我,你想要借此来抒发一下你内心的不安,又或者是你觉得我威胁不了你们晏家了?”
“你刚刚和我说的那些话,就是你的愧疚吗?说什么身不由己,言不由衷,凭什么就要让我来垫背?”
“不要说了!”晏夫人终于开口了,“你不要再说了,我刚刚对你用了药,你体内的毒暂时被压制了一段时间,虽然时间不长,但短时间内不会再复发,你走吧,晏清不在,你也不要再回晏家了,算我求求你了!”
沈朝歌一愣,随后问:“他究竟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