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玦捧着代表几万信用点的奖状傻乐的时候,有人看着他流下了喜悦的泪水。
费静静女士虽然平素都以女强人、大投资家和太常夫人的形象出现在社会中,但在自己的小儿子顺利拿到洛阳大学新生奖学金后,还是让她给高兴坏了。
都已经第三个进洛阳大学的儿子,她还是无法忘记当年洛阳大学将她拒之门外的事情。没错,她流下的不是感动的泪水,而是“哈哈哈哈,又让老娘赚到了”的、笑出来的泪水,极高的表情控制力加上四周一些多愁善感的家长都在流泪让她毫无破绽。
刘焉在一边内心尴尬的不行,他是知道自己老婆为什么流泪的,得亏养气功夫好,不然只能跟着一块哭。他现在只想赶紧把事情办完开溜。
在蔡邕宣布本次新生入学礼暨表彰大会正式结束以后,雷鸣般的掌声再次在体育馆内响起。
“我去趟卫生间。”刘焉对自己老婆说,然后在秘书的帮助下分开想要挤上来寒暄的人群,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在快到卫生间的门口他停顿了一下,一个闪身就进了位于男卫生间旁边的——工具间。
“刘大人,辛苦了。”
桥玄在这工具间里不阴不阳地站着,一开口就怪里怪气的,刘焉就纳闷这人怎么不是宦官一党的。
“不辛苦不辛苦,哪有桥校长在这里等我辛苦?”
言毕两人都是假笑一声,颇有些同侪相逢的融洽气氛。
“刘大人这么急着联系我们,是为的什么事呢?莫不是为了令郎吧。刘大人大可不必担忧,我看令郎品行端正,一表人才,在我校的合理引导下一定能成为对社会有用的杰出人才,将后天不利因素减少到最小。”
刘焉嘴角抽了抽,这老阴阳人说起来还没完了。
“洛阳大学我是很信赖的,只是大学里鱼龙混杂,只怕不好影响难以甄别啊。比如说有什么不该有的色情书籍之类,混在学校图书馆里,一不留神就传了出去。”
刘焉说着从公文包里翻找了一下,递过去一个购物袋,袋子上遒劲有力的字迹写着“阅后即焚”。
桥玄接过了袋子,从里面取出薄薄一本小册子,上面写着《黄领巾养生指南》。他才翻看了两页,面色就铁青起来,心念动处,小册子和袋子都迅速燃烧起来。
“其余的在哪里?”
“冀州,巨鹿。我想现在有很多很多份这样的小册子在外流传。毕竟此事封锁极严,要不是某人的侄子拈花惹草,我们还真发现不了。”
桥玄低着头深沉地吸了口气,忽然破口大骂。
“腐儒误事!一念之仁,反而平添万倍业果!”
“你们准备怎么做?”
“要是有的选,我准备穿越回到过去,在这法子被想出来前一巴掌拍死南华。”
“你这也太理想主义了,不如着眼现在。”
桥玄用能够杀人的目光盯着刘焉,幸好刘焉自身灵能等级也不低,堂堂正正地瞪了回去。
“皇上的身体不是很好,底子弱,又沉溺美色,若不是营养液吊着,只怕现在早就躺床上了。”
“可不是么,身体不好还要修西园太空站,广揽天下美人,尽收星海奇珍。那个报价单我看了眼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有这钱都够组两支舰队了,怎么可能不被朝议给驳回。亏得那帮太监又把纳捐那一套搞出来,宫廷头衔往外卖,硬生生把钱凑够了。要说那些企业家是真有钱,那些太监也有钱,带头给自家小辈纳捐。民脂民膏,都是民脂民膏啊!”
桥玄赶紧举起一只手,打断了刘焉的发言。
“我的意思是,这说到底这东西打着养生术的旗号,想办法献上去。皇上又不能随便修炼路边来的野鸡功法,那些阉人要先试的。南华的法子我们这种看一眼就能看出问题。太监们就算不立刻派人清洗,也会想着把那法子据为己有。多好的法子啊!见效快,门槛低,威力大,等级高了还能爆炸,简直是天生的炮灰法门,折寿这种小事根本不需要在意。太监们一旦有需求,那就会造成冲突。说不定我们能借此机会,一石二鸟,一劳永逸。”
刘焉认真端详了一下桥玄大义凛然的脸,发自内心地感叹了一句。
“你好坏啊。”
桥玄被噎了一下。
“那你准备让谁来献方?我们这边可不想跟这事儿扯上关系。”
“你说冀州是吧?我有个学生在那里的卫生部门当差。让他来办这事儿就可以了。那孩子机灵得很,又惯会谄媚,但骨子里是个确确实实的忠义之士,十分可靠。”
刘焉想不通忠义之士是怎么和谄媚联系到一起的,可能就是真小人吧。
“还有一件事,关于董卓的。我们的意见是把他捧起来,凉州暂且交给他。那里本来就是个烂摊子,正需要他这样的虎狼之士。”
“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我们准备过一段时间就把给他写报道的媒体揪出来,曝光利益链条,从全方位揭露董卓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做好舆论的铺垫。”
“哦?我还以为大英雄董卓这文章就是在你们的授意下出炉的。”
“我们还没这么下作。没别的事我就走了,学校还有事情要处理。”
“最后一件事,不过是私事。”
“嗯?”
“我小儿子你最好别给他最大限度的自由,安排个比较严格的老师好了。”
“你都这么说了我一定给他找个德才兼备,空闲时间比较多,能够手把手教导的老师。不过你有必要对儿子这么狠么?你家几个大的个个成才,还怕小的野了去?要不找个漂亮学生多的,谈个恋爱收个心。”
“你不明白,我儿刘玦目光比一般人都要看得长远,甚至比我还要远。如果让他闲着,我担忧他会做出些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有这么夸张么?”
“他在董卓扬名之后根本不关注此事。”
“正常,年轻人嘛,没几个关心时政的。”
“他来问我要不要去交州或者益州买套房。”
桥玄沉默了,无话可说。
有钱了不起啊,十二岁就想着购房置业了?
“虽然他说自己是觉得那里有几颗殖民星风景秀丽,适合居住,但我能从他的眼里看到恐惧,那是对未来的恐惧。我猜想他一定推测出了可能发生的事情。”
“也有可能他怕自己遗产分的少,准备先给自己争点东西。”
刘焉闭上了嘴,扭头走出了工具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