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慌乱一片,自白盛得知今夏的事情,便忙里忙外没停过,一会儿命人送点儿茶水,一会儿送点儿点心,生怕出了事。
如若真出个岔子,那自己就是脑袋落地也担待不起,唯恐到时候传扬到皇上耳朵那里,家眷都岂难保。
“姨,叔,今夏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今天怎么就?”上官曦静默,看着今夏暮景残光的情向,百愁莫展。
“上官姐姐,大杨,你们来了,”今夏笑着问候,可是眼神还是不留神的往门外张望,又是大失所望。
“陆大人怎么没来啊?”杨岳看了一圈也没发现陆绎的身影,一般今夏出事,他才是第一个冲上前的,可是这次连他的身影都不见,属实奇怪。
“陆绎那小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找也找不到,”丐叔懊恼万分。
今夏的眼中闪着失落,微微侧过头,背对着他们,眼泪悄无声息的落在枕边。
看来最后一眼是见不到了!
林菱将医书翻到记载蔓蚀的那页,仔细找了找关于解毒之法,可算是找到了,今夏终于有救了,林菱心中万分欣慰,激动的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师兄,找到解毒的方法了,”林菱激动的将手里的医书拿给他们看,“你们看。”
“找到了?”上官曦更是颇为激动,凑过身子去看。
“太好了,今夏有救了,”杨岳欣慰万分。
“真的?我看看?”丐叔激动的凑过身子,拿来医书,仔细的瞧着上面的字,“甘草二两,冬灵草一株,入药前需择之叶径,热水熬之,需半时辰,味苦可加些红糖补气血,甘草需分两次来煎,一次一两,一日一次,用药两帖皆可解其毒。”
“冬灵草?”林菱疑惑,看向丐叔,“师兄,你可听闻此物?”
“冬灵草?”丐叔独自嘀咕,托腮想了想,他好像记得在那本书上看到过一两眼,顿时脑子里灵光一闪,娓娓道来,“菱儿,我想起来了,这种冬灵草长相酷似白芍药,但是它们不同的是,白芍药的叶径没毒,而冬灵草的叶径却有毒,而且特别的锋利,如果一不小心被叶径划伤,那伤及的皮肤便会腐烂,虽然这叶令人唾弃,但是这上面的花瓣却是好药材,珍贵的很。”
“那师兄可知此物生长在何处?”林菱又问。
“一般这种东西都生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大多数都生在悬崖绝壁的缝隙中,稀少的很。”
“那怎么办?”林菱惆怅至极,回头望一眼今夏,这是姐姐的亲骨肉,夏家的唯一后人,不管怎样她都不能出事,“不行,今夏不能有事,不管有多难我也要把解药带回来。”
林菱说着便坚毅的起身。
“菱儿,你冷静点儿,”丐叔上前看着,苦口婆心的劝解,“这东西生在悬崖峭壁,就算你去了也不一定能拿到,到时候说不定还命丧黄泉。”
“姨,你不用为我去冒这个险,”今夏含泪笑着摇头,“不值当!”
林菱看着今夏难受的模样,心里的愧疚油然而生,“今夏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林菱坚毅的神情,话声刚落,便要转身出去。
“菱儿,你不能去!”丐叔挡在前面。
“师兄,你让开,”林菱狠狠道。
“不行,太危险,”丐叔皱眉。
“我让你让开。”
“菱儿,你真的不能去。”
林菱静默片刻,狠下心道,“好,我可以不去,但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师兄,我们也没必要认识了,你走吧,”林菱低垂着眉眼,指着门处,泪如满面,“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为了今夏她可以做任何事情。
“不是,菱儿…我…”丐叔有些慌张失措,“我…我错了,你…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你别赶我走好吗?”
“林姨…”毕竟是二位前辈的事情,自然是不好插嘴,只轻叫了一声,推了推林菱的胳膊。
今夏没想为了自己,事情竟然发生到这种地步,想要起身劝解,可是刚起身,便有些发恙,喉咙处又是一股子腥味,今夏一个没忍住,涌入喉咙处的鲜血喷涌而出,洒的一地瘀黑。
“丫头,”丐叔见情景大惊失色,也顾不得了,急忙上前搀扶着今夏,将身子依靠下在自己身上,帮她用衣袖拭去嘴角的残血。
“今夏?”林菱惶恐万分,明明用银针封住穴位的,怎么还会这么严重?林菱惧怕的坐在榻上,紧握着今夏冰凉的手,含泪不止。
“夏爷,你可一定要挺住!”杨岳哭丧着脸。
“今夏,你别担心,一定会没事的,”上官曦哭笑着安慰。
“你们干嘛?我这还没死呢!”今夏苦笑着,鼻子处有股莫名的酸感,“别这样,你们这样哭丧着脸,搞的我都想哭了,好了,都给爷开心一点!”
林菱看着今夏虚弱的模样便于心不忍,便拿来一块糕点,送到今夏嘴边,“来,吃点,补补力气。”
“还是姨疼我,”今夏笑着咬了一小口,可是鼻尖处却莫名酸酸的,今夏憨笑着将泪憋住。
快马奔驰,一路颠簸,陆绎紧赶慢赶的可算是回了白府,一个翻身急忙下马,也来不得下马后牵制马匹到后院,那自然也是顾不得马上的红袖,直接狂奔府内。
“公子?公子?…”红袖连喊了好几声也不见陆绎回头搭理的,只好自己下马,牵着马儿在门外候着。
陆绎回来的第一时间便碰到了岑福,与他道明原由,并奉告林菱等人,于后陆绎便匆匆忙忙的赶去灶房给今夏煎药。
今夏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身体也渐渐没了力气,经脉处的血丝已经快蔓延至手腕上了。
屋中死寂一片。
今夏苍白的脸上,依旧挂着淡笑,她不想死后是悲切的,“姨,我想见见大人,”今夏眼中闪着最后一丝光,她在挣扎,不到见陆绎的最后一刻,她不会放手,就算是挺到他回来,哪怕是一眼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