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后,天变得更加阴沉。街上的许多店铺都纷纷关门停业,就连闹市也少有人影。
“把这香放进去,这戏要是缺了配角也会失了颜色。”
濡儿看了看天,然后从另一个粉奁的夹层中拿出那日从云香阁中带出来的迷药。
“小姐,这香对我们会不会有影响?”
半月打开火炉,向一旁的濡儿问道。
“有内息的人不会受此影响,若是没有内息,必会深陷于此。”
濡儿坐在房中的主座上,静静的等候着一位客人。
“贱奴,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躲在里面,你别给我装死,天生的下贱胚子,狐狸媚子,你给我出来!”
秦莙茹从紫仪院逃了出来,她披散的头发上有许多处打了结,灰旧的衣裳上有着许许多多的补丁,要不是有人认得她的话,还以为是从哪逃难的乞丐,潜到这府邸做起盗贼。
秦莙茹着这一身耻辱,十分难堪。可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所幸老天有眼,叫她溜了出来,好让她夺回自己的东西。
“原来你躲在这儿。”
秦莙茹找了许久,终是发现了濡儿的卧室。
在那一刻,她的心就好像被人用火点燃,越烧越旺。
凭什么她被禁足,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而眼前的这个贱人享用着茶果珍品,被人像佛一样的供着。
“小姐,小心!”
半月按照之前所计划好的,拦在秦莙茹的面前。
和计划中的一样,秦莙茹一上来就拉开半月推向一旁,半月立马顺势撞到门口上那堵墙,晕了过去。
“半月!”
濡儿站起来,想看看半月的伤势。可有人比她快了一步,站在她的面前看着用着手指着她。
“怎么心疼了,别在我面前假惺惺的,你——我还不知道,我看你抢了我的一切时,也不曾如此圣母。”
秦莙茹自以为说破了这一切,她便了占了上风,可是她怎么都没有预料到濡儿对她说的话。
“是啊,我是想抢走你的一切,不光如此,我还要让你家破人亡,生不如死。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碰我的婢女,你连给她提鞋都不够资格。”
秦莙茹听着濡儿说的这些,越来越压制不住心中的那团怒火。
但她明显感觉到辛奴一直在激怒她,不管怎么样她都得克制下去。
可是她发现自己的身体里好像有一双手在操控她的情绪。
“夜怀辰是我的,正妃的位置也是我的,就连以后的皇后之位也只能是属于我的,你以为你秦莙茹金贵,呵,我告诉你,夜怀辰早就不爱你了,他甚至嫌你脏,恶心。”
濡儿一步一步的向秦莙茹靠近,让她听清自己的一字一句。秦莙茹捂着耳朵不想继续听下去,可濡儿的话就像针一般,一点一点的扎在她的心上。
“夜怀辰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他爱的是你的家势,他要的是这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等到他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后,他就会把你当做一块毫无价值的石头随意丢弃。”
“不要说了!”
秦莙茹蹲在地上捂着头颤抖起来,濡儿没有理睬她,而是继续大声地说着。
“我真是为你可怜,一个如杂草般的女人,为了夜怀辰付出了一切,却得不到他的真心,甚至连看你一眼都不曾施舍给你。。”
“够了!”
秦莙茹站起身盯着辛奴,她哭红的眼里充满了愤怒,她是尊贵的,要不是因为这个贱人,她也不会沦落至此。
对,都是因为她,只要杀了她,她就能回到从前一样,回到夜怀辰爱她的那种日子。
“贱人,你给我去死吧!”
外面惊起了一阵马蹄声,可是已经失了智的秦莙茹只看到面前的果盘里有一把尖刀,
“你疯了。”
濡儿闪身躲过了秦莙茹划来的那一刀。
“是,我是疯了,可也是给你逼的。”
秦莙茹提着刀,朝着濡儿疯狂的砍下去。濡儿也朝门口,大声喊着。
“我和你有什么仇,你要接二连三的杀我,殿下也会恨你的。”
秦莙茹对她狂笑不已。
“殿下,殿下他算什么东西,他拥有的一切还不是靠我秦莙茹给他的。他敢对我怎么样,我想杀了你又需要什么理由,他管得着吗?”
当濡儿被秦莙茹堵在角落,闭上眼等着刀落在她身上时,突然听到一阵声响,就被被人抱在怀里。
秦莙茹被赶回来的夜怀辰,推到了一旁。
“殿下。”
濡儿看着夜怀辰,眼泪汪汪地涌出来,夜怀辰抱着他柔声说道。
“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会为你做主的。”
秦莙茹看着被拥在怀中的人,握着刀朝那刺去。她此时已经不受控制,除了杀人,就没了其他的念想。
“我要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只是她刚从地上挣扎着起来,就被夜怀辰扔去的剑,穿透了心脏。
“啊!”
濡儿被他这一举动,吓得浑身发抖。夜怀辰见她安好的躲在自己的怀里,才觉得值得。
“没事了,我回来了就不会有人再欺负你。”
想到刚才他踏进门的那一刻,心就隐隐作痛,若是他晚来一步,他会不会再也看不见辛奴的身影。
“可侧妃她。”
濡儿指了指躺在血泊中的女人,恐惧和担忧一下子浮现在她的脸上。
“这种女人死有余辜,按照她的罪行,放在大理寺隔日便会宣布问斩,无妨。”
夜怀辰憎恶的看了眼地上的人,心里对秦家多了一份厌恶。他当时怎么没有看清秦家的真正面目,怪不得这几次办事不利,怕是他们早有另立东宫的打算。
“嗯。”
濡儿点了点头
夜怀辰打算带着濡儿一起离开太子府,突然有一个人走了进来,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什么!”
夜怀辰大惊,他匆匆交代了濡儿几句,便朝外走去。
“军中大乱,我得去安抚军心,这太字府交由你管理。还有,别把我回来的事情让他人知晓,这次归京可是对父皇的大不敬之罪。”
宫中。
“太子私自回京!此事可有他人知晓。”
夜正卿正在书房批阅的朝奏,还没改到一半,就有大臣匆匆赶来。
“有人看到太子夜回府中,又很快策马归去。听说城外已集结大批人马,好似朝京中赶来。”
大臣跪在地上,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说出。
“什么,这个逆子,他是想要造反了!”
夜正卿将手中的朱笔扔了出去,然后站起身,往桌上猛地一拍,震的桌子摇晃了几下。
接着他便感觉到一阵眩晕,重重的倒在轮椅上。
“皇上,快来人啊,传太医,皇上晕倒了!”
仅仅是一盏茶的功夫,朝堂内外一片混乱。
夏梓歆听到消息,摸了摸床上熟睡的人惨笑。
真的乱了。
而此时,站在城外的夜怀辰正怒斥着。这些人竟敢私自进军,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皇帝这老儿分别是要废了殿下,我们要为殿下讨回公道,拿回属于殿下的东西。”
刘九身着戎装,站在军队的最前头,开口说道。
“混账,这皇位之事岂是你们说的算,快给本宫撤回去。”
夜怀辰看着平日乖巧听话的刘九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忍不住上前踹了一脚。可刘九从地上爬起,大声喊道。
“杀了皇帝老儿,夺回皇位。”
一瞬间,整个军队齐身喊道。
“夺回皇位!夺回皇位!”
这时,夜怀辰才发现事情的不对。他皱着眉观察了良久,蓦然间释放压力问道。
“你不是刘九,你究竟是何人?”
这时,跪在地上的“刘九”才站起身,掸掉身上的灰尘,无畏无惧的与夜怀辰对视起来。
“我不是刘九,又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