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得给我们领路啊,人那么多,岔路又多,我们哪知道怎么走。”我觉得表妹说时一脸狡黠……“好啊,呵呵!”杨亮一口答应。表妹“奸计”又得逞了。我笑着往前眺望,这会儿教练都在前面老远了。我赶紧叫他们快点,要不“掉队”了上哪找教练去……可惜那丫头根本见色忘姐,路上只顾着和杨亮神侃,从空手道侃到了撒哈拉旅行,步子却越迈越慢。也是,喜欢的人在身边,地球停转也不知道。可这就急坏我了,眼看某人的背影越来越小,又不能撇下他们冲过去,直到他完全消失在我视线里才死心,慢慢退回他们身边。
“老姐你走那么快干嘛?”表妹一脸疑惑地埋怨道,当然不是真的怪我,可能还暗自开心我没当电灯泡呢。山道很窄,人很多,找到他的概率自然很低,何况我又是近视……“马上到瀑布了。”杨亮转过头对我们说。我擦擦汗,向前望去,确实隐约看到了些水花。美景相伴也不错啊……
拨开层层叠叠的人群,我们终于看见了瀑布真身。虽然算不上飞流直下三千尺,倒也多了些俊秀。山势险峻,只有很少人敢近它身亲密接触,大多在比较远的安全地点欣赏。“你们敢进去吗?”杨亮转过身逗我们,明知我们会摇头。那么险峻,我又怕水,不可能过去的。
“那就在这看吧,全景也不错。”杨亮笑笑。我边欣赏这壮丽山河,边掏出矿泉水赶紧补充水份。突然视野里有个熟悉的人影在闪动。虽然看不清,但我觉得那就是教练!他与瀑布近在咫尺,好在那周围人不多,也是,有几个有他那胆子?我很想冲过去,但担心危险。正犹豫着,杨亮突然回过头看着我想说什么,我知道他也发现了他。
“想过去吗?”杨亮停顿了2秒钟平静地问我。我呆呆地点点头。“老姐你疯啦,去那太危险啦,你又不会水,在这看一样啊。”表妹大叫道,我知道她担心我。“没关系,我送你姐过去,你先在这儿等着,我过会儿回来。”杨亮安慰完,对我伸出了手。我轻轻地握上去,霎那间竟突然有点心跳,像触电一样。因为是男生的手吧,我没多想。
他小心翼翼地带我登上岩石,路挺难走,加上脚下有急速的水流穿行,我一路上提心吊胆,还得左顾右盼地寻找那个背影。只听周围一个女生叫道:“看呐,人家就敢牵着女朋友过去,你像他那样就行啦!”估计是对她身边男友说的。我有点尴尬,只得装作没听到。
终于离教练几步了,不过他还没看到我。我正不知所措,杨亮笑笑说:“都这么艰难地过来了,赶紧过去吧,美好的事物总是转瞬即逝啊。”我怔怔的望着他,还没来得及感谢,他就默默松开了手,转身又艰难地回去了。我望着他的背影,看着他湿透的鞋子,觉得心情复杂。“你也来了?”身后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
我一惊回过头,那个让我多少次纠结、魂牵梦绕的脸庞在水汽中对着我绽放着花魇般的笑容。我一时出了神没答话。“这么危险你也敢来?你妹妹呢?”他边说边慢慢移步过来接我。我僵硬地笑着说:“是啊,这么巧你也在这……她在岸边安全的地方看呢。”
“到这来吧,这里角度最好。”他伸出手拉我过去,“脚底容易打滑,要小心,把裤子卷起来。”我试着弯腰卷,可惜平衡感由于紧张变得更差,他索性蹲下来帮我卷。我脸红心跳地握着他的手跟在后面走,不知是水溅在身上觉得冷还是因为紧张,手有点发凉。我抬头望去,山势是有点险峻,但他在身边,再危险我也不怕。
“来,坐这,不怕脏吧?恐高吗?”他指指那块倾斜的大岩石,表面倒挺光滑,岩石下是滚滚水流。他刚就是坐那里的。我赶紧摇摇头,笑着跟他肩并肩坐下。
我们与瀑布距离近在咫尺,感觉一下变得好巨大。“我就是喜欢看这种自然景观,越壮丽越好,所以我经常旅游。”他说着转过头,因为水声很大,说话有点费力,“这就是自由职业者的好处啦,可以在你们上班人少的时候去玩个过瘾,哈哈!”我笑着点点头,心想要是我也能自由支配时间,那就可以跟他一起去啦。
“你是跟团去还是自己去?”我想着话题。“你说什么?”他没听清。“我问你是跟团去还是自己去。”我加大声音。“自己,就骑我那辆小电驴,一个人自由自在。”他说,“跟团去不自由,玩得急急忙忙。比如我一个人的话就可以这么坐在瀑布边静静看着水倾泻而下,感觉就很好,想坐多久就多久。”我跟着笑笑,一个人?没提到助教我心里畅快了许多。
“要不要把脚伸进去感受一下?”他突然问,自顾自地脱下鞋子,然后伸脚进去,很享受的样子。我也不禁学他伸脚进去。哇好凉,好有冲击力啊!我忍不住大笑。虽然只能够着一点水柱,但力量不可小觑。我俩爽快地笑着,笑声快淹没了水花声。
因为交流需要很大声,我们也就不再多说话,收回脚静静地这么看着那片奔流的水柱在眼底溅起层层雨雾。我悄悄转些头用余光看看他,他神情安详宁静,就像昨晚出租车上那样。我知道我们总会起身回程,然后他还是会回到助教身边。但此时此刻,我觉得全世界就我和他两个人。我好想像情侣那样把头轻轻靠在他厚实的肩头啊,可知道不能这么做。虽然还想跟他聊天,但又怕他提到某个字眼,怕在距离某个人很远的这里,还能听到她的名字,打碎我掩耳盗铃的幸福感。好吧,就这么呆着好好珍惜这点与他独处的时间吧。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还得跟随大家的时间啊。”他突然转过头说。我悻悻地点点头,时间怎么一眨眼就过去了,太短了,就像灰姑娘的午夜12点钟声,一切回归原位。不过满足了,我准备起身。不知道是坐久了还是岩面滑,或是刚才冲凉脚没反应过来,刚站起来差点滑倒!幸亏教练眼疾一把扶住了我。买嘎!那底下可是水潭啊,摔不死也会淹死吧,我可是旱鸭子。
我缓过神来,吓得直喘气,心脏由于突然受惊觉得明显的一阵早搏,胸口有点闷。一低头才反应过来教练的手环抱着我,我顿时像被电打了一下,虽然这很像那些二流言情剧里的镜头,但发生在我自己身上还是很惊艳的。
没等我回过花痴的劲,他已很快松开了手。“没事吧?吓我一跳。太危险了!”他松口气,又搀上我,“千万要小心!赶紧回去吧。”我木木地跟在后面,还没回过神来。好险啊,万一我掉下去……不过我更多回忆的是那双抱着我腰的手……
“怎么样?刚才没事吧?”正低头小心走着,前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我一抬头看见冲过来的杨亮,他身后岸上的表妹也紧张地朝我这望。杨亮鞋子和裤子全湿透了,像是冲过来的。我赶紧说我很好。杨亮叹口气,一把扶过我。我被迫丢开了手上的教练,一个劲地被杨亮拉着走,手被他拽得都生疼,他只顾埋头向岸边走。我很想跟他说你弄疼我了,却说不出来。
到了岸上,表妹奔过来问我怎样,刚才的那幕他们看得一清二楚。我赶紧笑着安慰她,身后教练也走了过来。杨亮不说话,只是转头直愣愣地看着教练:“你应该照顾好她,刚才多危险啊,掉下去怎么办?”教练有点蒙,随即连连点头称是。我说不关教练的事,杨亮的凌厉的眼神瞪了我:“你也是,自己不小心,老让人担心!”第一次见他发火,我不自觉地闭上了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老姐,我们走吧,杨亮刚才说等你回来我们去那个亭子照相呢。”一旁的表妹目无表情地说道,背起包转身上路。我觉得她的表情不太对劲,是刚才被我吓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