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旸夜晚来到父亲的书房,下午的谈话一遍又一遍在脑海浮现着,他其实有许多的问题,但又不知从何问起。
“父亲,有什么事情需要告诫儿臣?”
“小旸,父亲已年迈,可能有些事情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父亲沉重的说道。
“父亲可是堂堂卧虎将军,何处此言呢?”
“为父中年才得子,你又是家中独苗,过几年后,你可能还要娶公主为妻。而今日入宫,你已加入这朝中纷乱之局。”
“父亲,儿子不懂。”
“皇帝有九子。大皇子有些呆笨,被他的生母蓝嫔养在身旁,二皇子在外征兵杀敌,乃与我常常出生入死,所甚是交好。三皇子乃是当朝太子,四皇子还是与你一般大,其余皇子都尚且年幼。如今,陛下也不过四十,为何却要如此之早设立太子?”
李旸,听后皱眉,吞吐道:“难道,正如父亲下午所讲,陛下…想让,太子,早一点出局?”
“大胆说吧。”李珂听儿子这般讲道,欣慰的点点头,“今夜,便是父子两的交谈,别怕有旁人听,尽情敞开言论。”
“可是,父亲,外界言论都说皇帝皇后是青梅竹马,恩爱有加啊!虎毒还不食子呢!陛下怎可能去毒害自己所爱之人和自己的亲骨肉呢?”
“为父曾经也是这样想的。可他是皇帝!皇帝有多冷酷无情我可是见识过的!”李珂将双手被在身后,走至门前,望着那被薄雾遮盖住的月亮,“况且曾发生过那样的事情!”
李旸走到父亲身旁疑惑着看着他。他一直都以为在当朝,皇帝夫妻恩爱,后宫和谐,百姓安康。没想到,下午父亲的一席话,让他慢慢回忆今日在皇宫内皇帝疑心重,处处试探。而那个太后却又不找边际,口出秽语。这后知后觉让李旸不寒而栗,他感到宫中的人人都带着虚伪的面具,没有温暖真情而言,就如同那今日宫殿一样,虽表面磅礴大气,但一入宫中,冰冷昏暗的感觉扑面而来。
李珂道,“皇帝曾是先帝的四皇子,天资聪明,又用功好学,深受帝宠。而且他的母亲梅妃,也就是现在的太后了!姿色过人,母家尊贵。母荣子贵。你可知这对母子遭多少人嫉妒!可就是在后宫争斗的恶劣环境中,四皇子他蒸蒸日上!也确是千古帝王之才啊!”
李旸听得入迷。他没有想到皇帝如此厉害!
“那皇后娘娘呢?”
“太后是她的姨母,从小就寄养在宫中,常常与皇帝共出入往。太后可是一手的好牌呢!把自己的亲外甥女安排的妥妥当当。皇后德音十六出阁,成了王妃,十七便诞下了一女,也就是苌召公主,之后皇帝才继位。在这之前,他们可能是故剑情深的。但直到贤兆王爷送给陛下一舞姬,天下之风就变了!。”
“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我们的陛下软肋也就在此了!”说到此,李珂低头叹气,“陛下自从见着这舞姬,那便是掉进爱的海河,无法自拔了,破例封妃,依我看陛下下一步就要封后了。荒唐至极!”
“那之后呢?”李旸听着入迷。
“哼,太后和皇后怎能容得下她?在皇帝外出涉猎时,赐毒,杀了。”李珂的眼里划过一丝的不懈,“陛下为此与皇后决裂了一阵子,准备要废后!不知太后怎样威胁才把皇帝安稳下来。”
李旸听后,摇头道:“在我以前看来陛下是那种气通山河的一代明君啊!没想到,还有一段风月史,活脱脱的一位痴情男儿啊!”
“所以,旸儿啊!陛下封你为驸马,不过是怕我和二皇子结为同党,以太子牵扯李府罢了,是让我们在绝缝中生存。有朝一天太子皇后一脉落败的话,李家大半的根基就没有了!不过是看在苌召公主的面子上,免一死罢了。”
李旸满满的疑惑都写在了脸上,“不是,爹,我们李家为西梁做出多大贡献,为什么陛下还要如此对待我们!而且他对公主和太子态度也差太多了吧!”
“哈哈哈”李珂笑道,“就是因为我们李家在边境有威望,他怕我和二皇子勾搭,所以才要削弱我李家势力。儿子和女儿,很简单,那舞姬死的比太子出生的早啊!这也就是为什么陛下要把苌召交给太后养。”
“陛下这么做难免也太伤人心里吧,父亲既然看得出,为何还要替陛下在外出征!”
“我不是为了他,我是为了西梁。在二皇子之前,朝堂上能上得了战场的寥寥无几,准不能看着西梁落败吧。”
李旸轻轻点点头,夜已经深了,晚风吹过他稚嫩的脸庞,让他感到略有凉意和困倦。不经意间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不早了,去睡吧!”李珂看着自己的儿子。李珂也已对儿子改变了想法,他也可以安稳心将这李府交给旸儿了。
“对了,爹。”李旸走到门口,扭头喊道。
“爹,你一武官。为什么知道的后宫八卦比文官还多呢?”
李珂笑道:“蜉蝣在乱世中苟活,知道多点也无妨!”
李旸看到父亲笑着回复他,却没有观察到父亲那一抹让人很难察觉的无奈。
他往前走着,他无法理解父亲的乱世为何意?明明盛世当前,为何如此说!但是,时间久了,他也淡忘了他的疑惑。
而后的某一刻,他曾想起父亲对他说的那句话,此时也已如同蜉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