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已经在朝中打听到了,那个户部隐藏德奸细也是刚刚混进去,人还没有认全,就在传递消息的时候被逮住了。而户部知道这件事情的唯有自己的舅舅和白家老爷,那么消息是什么时候泄露的呢!那便是在刑部了,刑部里的人知道这位奸细的人可不少。
所以,太子要亲自审一审这位新派来的奸细。他进了刑部的大牢,血腥味扑面而来,太子胃里一阵翻涌,每个监狱里面都住着犯人。那些犯人身上还穿着刚进来的囚服,只不过经历了残忍的酷刑之后就变成了几块破布挂在身上。但这破布也挡不住身上的血肉模糊,那些犯人的脸上更是看不清楚原貌,干煸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血气,反而被煤灰遮住了苍白肤色,头发也如鸟棚一般,时而上面才飞着几只苍蝇。
太子从中走过,一双双空洞的眼眸望着这个身着华丽之人,连一丁点的感情都没有。太子看见每个牢房门口都放着一碗已经酸了的菜,他捂着鼻子嫌弃的继续往前走,他一直支撑着自己,因为他到了这个地方以后,无时无刻的想往出逃走。
“这位爷,进来坐坐呀!奴婢定好生伺候您!”一粗鄙沙哑德声音响起,太子随声音方向皱着眉望去,见一女囚犯裸着上半身搔首弄姿的喊着,皮肤上还有几处被鞭子抽打的痕迹,也已结疤,几条棕色的疤痕穿过这个女囚犯半个身体。她的双乳也已下垂至腹部,好像胸前挂了两个羊皮袋子一样,看这样子也是经历过酷刑。
“啪!”的一声,跟在太子身后的狱长见她出言不逊,便又给了她一鞭子,新的伤口覆盖了旧的伤口,红色的血液好像咕嘟咕嘟在冒着泡争先恐后的往外流。女囚犯倒也没喊叫,只是拖着腿一拐一拐的走向牢的角落里面蹲了下来,拿起一个布满绿毛的馒头啃了起来。
太子见此,几次作呕,却又憋了回去。
狱长见太子脸色不太好,连忙抱歉,“真是污了太子殿下的眼!卑职必将好生管教这些狗东西。”
太子在一旁走着,没有心情搭理他,对应一会审讯,他也估计没有了耐心。
到了审讯室,还算干净,只是刚才那股子恶臭的味道还在。苌腾可能在这时间呆久了,浓烈的味道也已免疫力,这会儿子,才静下心来。
那奸细就被挂在十字架山上,沉重的铁链缠绕在他的胳膊上和挂在腰上。所以他的下肢也没有了知觉所有的酷刑都将展现在胸膛之上。
太子坐在奸细前方,温柔微笑的问道,“你叫什么呢?”
那奸细这几日虽然还没有受到更加残忍的酷刑只是胸前享受了几鞭子,但这几鞭子也让他好生回味的了。他啐一口,“要杀要剐随你,不要在这里磨磨唧唧了。”
太子尝了一口茶,慢吞吞的说道“杀你,当然是迟早的事儿,什么时候杀你可就是我的事情了。你若是听话,死的还能安稳点,说不定留个全尸。你要是不听话,让你过个一二十年再死,也是可以的。毕竟,我相信你也见过外面的一番场景了。”
奸细歪过脑袋不服气的样子,其实心里也是紧张的要死,额头上也微微出了汗,他可不想和外面的人一样。最起码死也死得体面一些。
太子见十字架上的人有些动摇后,又问道“叫什么。”
“王登。”
“多大了?”
“十九。”
“与我一般大,只不过这么美丽的年龄就要葬送了”太子像是失落的说道。那奸细听了将挺直了的脖子羞愧低下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也是“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下。
太子笑了笑,“为什么当奸细?
“因为我有爹娘要养。”
“你是朝廷命官?”
“不是。”
“那你胆子也挺大的,就敢支身前往西梁,你知道你一旦暴露了,你的母国根本就不会救你。”
王登冷笑了一声,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我母国不就是怕救人才让我来的!”
“那你还会有什么忠心?”
“我本就没什么忠心。”
“也对。”太子无奈的点了点头,“你往南齐送了什么情报。”
那王登摇了摇头,也没说一句话。
太子笑里藏刀,“你若是好好交代,我可以拖人照看你的父母。”王登的双眼也立马有了光芒,“一些无所谓的杂事,而且我母国不是南齐,是东洲。”
太子对于这个答案不太相信,于是又问道“为何怎么说?”
“陛下交代过一旦被发现就甩锅给南齐,否则就拿我父母性命做要挟。”说完后,又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太子,“你要问什么我便答什么,我知道所有的也讲告诉你,你要信守承诺,照顾好我的父母。”
太子更是笑得厉害,“你说你,你们的皇帝不也是说要照顾你的父母,你不相信自家人,倒是信我这个西梁之人。”
王登也笑了,“我这个人,看人还是蛮准的。你比我们那个小皇帝靠谱多了。”
“也是”太子赞同道“我也不问了,你知道的都说了吧。”
“太子殿下,我知道也没多少。我们那个小皇帝就派我来这里打探内部消息。不过,我可听说南齐那便以为是他们的奸细被抓出来了呢。”
“哈哈哈哈”太子轻轻抿了一口茶,神色略带一点复杂的说道,“这么聪明,真是舍不得让你死。”
“那陛下就收我己用。”
“我也想,可是你出现的有点不是时候。不过,王登你放心,看你是个孝顺之人,我会将你父母接来养老送终。
说完,太子便扬长而去了。
“多谢太子殿下。””王登此生最后一句话。
太子出狱后便要求狱长处死王登,只不过给个痛快点的死法。王登虽叛国,却也是有脑子,太子当然也动过念头留下他,只不过他现在市众矢之的,如若留下个宽恕奸细的罪名,也是不值得的。当然时过境迁的时候,他也会回忆到这么个人。如果是别的人来审讯他,他还会不会留出这么有价值的消息。
奸细是东洲的,而隐藏在刑部的那南齐人却以为是自家的人给暴露了,倒也是十分有趣。太子赶到了皇后宫中,需有一事拜托他的母后。那便是答应王登的照顾好他的父母一事儿,自己手下也没有一个得力信任过的人,不能贸然派往东洲,所以让自己外公家随便一人去妥善处理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