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爱叫身不由己,有一种身不由己叫无法自拔。
来葫芦岛快三个月了,海子越来越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在大海里随波逐流的漂流瓶,内心里虽然怀揣着至高的信念与梦想,但总不能随心所愿,不由自已。
他越来越怨恨自己,怨恨自己在情感上的背叛,背叛是一件很无耻的事,甚至不可饶恕。
他不知道他对蓝欣的感觉是不是爱,可每次和她在一起时就会情不自禁的激情澎湃和激情澎湃之后的欲罢不能。而雪儿就是生长在他生命里的那株降珠草,她早已成为了他的灵魂,他的血肉。
他越来越觉得他在蓝欣面前就像个下流痞,而一想起雪儿自己又成了罪人。这些天他老是失眠,他害怕睡去,可醒着比睡去更可怕。他怀疑发生的这一切,怀疑自己是否还爱着她,好长时间了他不敢给她打一个电话不敢发一个短信,甚至每一个闪念都是罪恶的。他没有心思去做任何事,一想到这些就头疼,恐惧和胆怯又一次袭击着他力不从心的心灵,就像一只脚踏在岸上,而另一只脚却陷在沼泽里。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海子便一头扎在里间的床铺上脑子里一片混沌。尧哥没有批准他的辞职,他真想停下来喘口气,或者找个没人的地方去反省。感情、梦想、事业都被他搞得一团糟,他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坚持,或许……或许一切都会顺理成章的好起来吧。
尧哥说成大事者必有静气而不馁!呵呵,箴言总是说的那么理直气壮,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即使做到了你也不是凡人了对吧?而他却实实在在的是个凡夫俗子,凡夫俗子就得做点凡夫俗子的事不是吗?有句话说我们来到人世都是来渡劫的,渡吧,这辈子渡,下辈子接着渡,下下辈子还要渡,啥时候算是个头?苦海真是无涯啊!干脆都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吧,出来后再来个九九八十一难也就修成了正果。
修成了正果又能怎么样?更不能和爱的人在一起了,一旦有私欲你就触犯了天条,弄不好还得让玉帝哥哥扔到猪圈里变成猪,来世再接着渡劫。没完没了的,唉!
他的头有些疼,是昨晚没睡好吧。
窗外的阳光渐渐暗淡,一阵讨厌的电话铃声把他吵醒。
“您好……”
“我了个去的,龙爷就没有不好的时候。”
“二龙哥啊!”海子按了按发涨的太阳穴皱着眉头说。
“我说你小子这两天情绪不对啊,怎么后院起火了?”
“起你个头啊,还三昧真火呢!”
“哈哈哈……那龙爷的水可救不了啊!”
“别贫了,到底有什么事。”
“呵呵,我一会和尧哥出去办事,场子你先盯着,有事给我打电话啊!”
“嗯,我知道了。”
海子挂了电话来到办公桌前坐下,点了根烟独自吸了起来。
快元旦了天气骤然又冷了一大截,路旁干枯的枝丫在余晖里一言不发。其实沉默也是一种挽留。
从路虎的排气筒里不断的往外冒着水汽,这是最近尧哥给二龙新买的车,平时都不舍的开出来。由于尧哥的霸道那天晚上撞坏了还在修理厂,所以今天二龙只好让路虎出山,他可是个十足的爱车狂啊!
他们要去的地方叫“海市蜃楼”,就在龙湾海滨到兴城海滨的交界处。那里依山傍海,林木环绕,云水间的山腰处隐约一所白墙蓝瓦的两层楼院落。青石的围墙衬着长青的松柏愈显幽深,朱红的大门两侧两樽威武的石狮镇住门庭,左侧的一块巨大的卧石上雕刻着四个红色大字“海市蜃楼”。
抬眼目光及处一片蔚蓝的浩瀚,即使隆冬时节那跳跃的白浪在飘渺的云雾间更宛若一副独特的画中景相,侧耳聆听涛声阵阵,风语隐隐。
如此隐隅里住的是什么人呢?就是之前尧哥要拜访的二哥。二哥名叫王兆良,人称二小,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二小正直年轻气胜而又酷爱武术,四海拜师学艺练就了一身好武艺。
由于他为人豪爽侠义又好结交朋友而名声远扬。提起二小在葫芦岛地区以及方圆几百里的周边市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黑白两道可算是响当当的大哥级人物,那真是跺一脚地球都颤三颤。
八十年代改革开放以来全国上下每个人都在下海捞金,二小也一样凭着自己在社会上的名气拉着一帮弟兄在钢屯镇开起了钼矿。也就是那个时候尧哥结交了二小,两个人情义相投,一来二往感情甚是挚厚。那个年代他们那群人那真是站在刀尖上混日子,二小的一生也可谓是绒马生涯、惊涛骇浪。一眨眼二十多年过去了,年过半百的他早已看透了当今的社会便金盆洗手隐居于此。
如今尧哥又遇到了仇家便想起二哥来,请求二哥能够出山帮忙调解,试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虽然二哥多年不问江湖中事但毕竟人的名树的影嘛!
二龙把车停在山腰,下面就是大海,波涛在余晖下翻滚着,拖动着大块大块的冰块打在礁石上溅起朵朵浪花。他们下了车步行延着青石小径向山上的密林深处走进,只见光秃秃的山坡上铺满了轩厚的黄叶和枯枝,背阴处偶尔可见还未消融的残雪皑皑。尧哥背着手走在前面,二龙手拎礼物紧跟其后,一颗烟的工夫高大的门庭便展现眼前。
“这地方可真他妈清净啊!二哥还真要在这孤独终老啊?”二龙紧搓着手在嘴边哈着热气说。
尧哥抬眼望了望眼前的楼阁自言自语道:“曲径通幽处,楼阁花木深啊!二龙前去叩门。”
话音刚落只听院落里突然传出狗叫,声音粗狂而凶猛,二龙不以为然走上前去敲打门环。
“二哥!二哥在家吗?”
片刻只听一女子声音由远而近:“来了来了,黑龙别叫了!”
说话间大门吱呀呀打开,只见面前的这个女人虽然已过花容却依然风韵犹存,二龙看罢正是二哥的原配夫人忙上前搭话。
“二嫂啊,嘿嘿嘿,还认得小弟吗?”
尧哥赶忙上前笑容可鞠的说:“二嫂一向可好,天尧有理了。”
二嫂借着霞光仔细打量恍然惊喜:“哎呦!天尧和二龙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尧哥和二龙闪步走进庭院:“二哥在家吗?”
“这不一大早就上山打猎去了,也快回来了。”
二龙一边望着那只拴在墙角又黑又雄壮的藏獒一边说:“这年头也就二哥敢拿着家伙打猎,呵!这家伙真他妈够个。”
藏獒虎视眈眈的瞪着二龙,四只犬齿冷森森的支出老长。
二嫂笑着说:“呵呵,还有一只叫你二哥带走了,山上也没啥,也就野鸡野兔什么的,快进屋外面挺冷的。”
二嫂把二人让进屋里热情倍至,打眼观看只见正面靠墙的佛龛上一樽关老爷的铜像甚是肃然起敬。寒暄了几句二人先是拎着礼物由二嫂带着来到里间给老母亲问了安,又回到客厅坐下。
二嫂真是个勤快人,房间虽简洁古朴但打理得井井有条,转身间两杯热茶递到眼前。
“来喝茶,二龙老弟差点没认出来,当初我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毛头小子呢!”
“人总得长大嘛,呵呵,那年来过一回你没在家,二嫂可是越活越年轻啊!”二龙摸着秃头笑呵呵的说。
二嫂婉然笑了笑:“啧啧,拿二嫂取笑呢?残花败柳喽!”
尧哥喝了口茶说:“山河依旧人已老,光阴似箭尽蹉跎啊!”
说话间院落里传来狗叫,二嫂忙起身张望:“你二哥回来了。”
编后语:此章人物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