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下的城市散发着幽蓝色的光,鹿台就像一座远离尘世的极乐星球在天宇间桀傲地转动着。
蓝欣牵着海子的手走进了一楼的酒吧,一开门超大的音乐声便海啸般袭来,把地球都震得烂颤。巡视了一圈后他们宛若在深海的鱼群里穿行的两只水母,从舞池里舞动的人群中钻了过去,找了个僻静一些且视线开阔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里咋这乱啊?”海子抻着嗓门问道。
“这叫震撼!”蓝欣激情洋溢的说。
“是够震撼的,震得我如此遗憾。”
海子望着眼前那些疯狂扭动的肢体脑袋变得比地球还大。他哪见过这些,他只会练武却从没跳过舞。
“呵呵,你啊!”蓝欣笑着冲不远处穿的跟个丫鬟似的服务员勾了勾手指:“来两杯卡不其诺。”
“好的,您稍等。”
酒吧里光线昏暗,不停旋转的五彩灯光幻影般的直让人眩晕,每个人都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灵异般的闪现着。令人窒息的音乐声和空气里如尘埃般互相碰撞的各种味道的分子交融成一团混沌,仿佛开天辟地之前宇宙间的那团不知为何物的模糊的雾状物质一样异曲同工。像似极乐的天堂,又像似诡异的地狱。
“咦?这几个人咋这么眼熟呢?”海子皱着眉望见中间座位上几个绝非善类的人发愣:“在葫芦岛我也没有熟人啊?不会是自己的脑袋真的被砸出毛病了吧?”
正在这时服务员把两杯冒着白汽的咖啡恭恭敬敬的放在他们面前:“二位要的咖啡,请慢用。”
蓝欣说:“来尝尝,极品的卡不其诺。”
“啥?卡住骑鹿?”正在走神的海子惊讶的问。
“哈哈哈……”蓝欣笑得睫毛都飞得老高:“你竟逗我开心,还骑虎呢!这是咖啡的名字卡——不——其——诺,经典的独享。”
海子端起青花瓷的咖啡杯小饮了一口,顿时觉得整个灵魂像掉进了那万恶的六零年代,咧着嘴直晃头。
“呵!我终于从感官上彻底理解了一个字的含义。”
“哪个字?”蓝欣不解的问。
海子撇着嘴角说:“苦!”
“呵呵呵……”蓝欣抿着嘴唇咽下舌间的一抹醇香后很是陶醉的说:“咖啡虽苦但回味香浓,甘苦中真可谓意如人生啊!一旦你喜欢上了你会离不开它的。”
“好一个意如人生啊!”正在这时身旁传来一阵掌声:“欣妹真非凡尘女子啊,对生活剖析得竟然是如此的透彻,钦佩钦佩!”
蓝欣扭头见正是二龙,还人模狗样的穿了身米褐色暗纹的西装,就像一只牧羊犬被主人套上了花皮袄一样可笑。
她用纸巾掩了掩嘴角:“我当谁呢?原来是麓滩大寨的聂二爷啊!”
“欣妹这话真是含沙射影啊,把我们看成是土匪了不成?”二龙摸了摸秃头笑嘻嘻地说。
蓝欣白了他一眼:“不是土匪,是山炮!”
二龙一脸无所谓的笑:“呵呵……刚才海子老弟说的也挺有道理,咖啡这东西还真是没有啤酒来的爽,一会儿咱哥俩喝两杯去?”
海子赶紧欠身:“二龙哥一向可好?一起坐吧。”
“不坐了,尧哥还在上面恭候呢。”二龙转向蓝欣谄媚的笑着说:“尧哥是特意叫我来恭迎妹妹的,不知妹妹可否屈尊大驾与哥前往啊?”
蓝欣放下手里的咖啡差点吐了出来:“我说哥们,求你还是说人话行吗?高桥陈醋都没你酸。”
二龙一撇嘴:“我操!想装把文化人还把文化给糟蹋了?”
“我替孔夫子感谢你对中华文化的错爱了。”蓝欣说着拉起海子撇了眼二龙说:“带路。”
她和海子跟在二龙的身后就往外走,耳畔激荡着舞台上的一位造型奇葩的女歌手边舞边唱的歌声,给海子印像最深的还是吧台里那位梳着分头打着黑色领结的调酒师,那眼花缭乱的调酒表演真是绝了。这种场面他也只是在电视中偶尔见过,简直跟舞台上的杂技演员的表演一样出神入化,不知道这样摇出来的酒喝了会不会更容易晕啊?
摧残!
当他们刚走出酒吧的门外海子长长出了一口气,晃了晃头五脏六腹又重新回归了原位。
“尧哥找我们干嘛?”海子踩着红色地毯就像踩在沙滩上一样,软软的,软到了心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蓝欣神秘兮兮的笑着说。
“二楼都是KTV包房,怎么样?”
当他们走到二楼时二龙给他们介绍,偶尔还看见几名年轻亮丽的服务小姐出来进去的忙碌着,时不时的从包房里传出几句甚是不敢恭维的歌声。
“那三楼呢?”蓝欣问。
“茶楼啊!”二龙回过头笑了笑:“我们的办公室也在三楼。”
“茶楼?茶楼可是个优雅的场所,下面的喧扰会不会破坏了这种优雅啊?”蓝欣奇怪的问。
“这些尧哥都想到了。”二龙带着他们打开一道门向三楼走去:“这道门是内部通道,平时不开的,茶楼正式的大门在鹿台的另一面,来品茶的客人都是走的那道门,并且整栋楼的密封隔音效果非常好,所以楼下的喧扰绝不会传进三楼的。”
“呵!够有创意的啊,酒吧、KTV、茶楼三位一体,适合各种群体的娱乐需求,只有尧哥的思维才会独道的让人意想不到啊。”
二龙说:“说实话也不指着茶楼挣钱,尧哥主要是为了招待一些比较重要的朋友,休闲的时候来喝喝茶聊聊天,感情在于沟通嘛!”
到了三楼往左拐是一条长长的楼道,灯光柔和且幽静,两边所有的茶房的门牌上都有一个极其雅致的名字,让人油然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意境。
沿着从门缝里飘逸出来的浓浓茶香一直往里走,在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门前停了下来,只见门牌上写着“董事长办公室”的字样,二龙敲了门带他们走了进去。
“尧哥,我把欣妹和海子请来了。”
尧哥坐在窗前的竹椅上借着泻进来的月光品着茶,好不悠闲。
蓝欣恭敬的站在尧哥面前说:“尧哥,让您久等了。”
“尧哥好。”海子不禁一阵紧张忙上前打了招呼。
“坐。”尧哥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坐在对面的真皮沙发上:“给客人泡茶。”
尧哥的办公室简单但不空洞,气派的老板台旁边摆放着一盆高大的凤尾蕉,在窗外的夜色里显得苍劲古朴。南边墙角的书架上满是一些厚厚的书籍,靠门一侧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幅郑板桥的竹子,让人看了如入清篱仙境一般。
“小兄弟的伤怎么样了?”尧哥打量着海子问。
“多谢尧哥关心已经好了。”海子毕恭毕敬地回答。
“不愧是年轻人啊!”尧哥饮了口茶接着说:“小兄弟今后有什么打算啊?”
海子沉默了一会儿说:“还没,家里不让我再做力工了。”
尧哥点了点头露出亲近的目光:“来鹿台吧,做我的助理。”
海子顿时目瞪口呆,惊讶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