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加宿醉导致沈宊直到站在一中古朴的大门前,还是蒙的。
自从搬家到一中附近以来,一切似乎都不太顺利。
先是被原先六中为数不多的好友硬拖着去了趟KTV,说是要给他办一场践行宴,让他体面的风光的离开....天知道他当时面对着四五张深情款款的脸有多想揍人。
再是回家后一没注意,空调温度打低了,加上前几天努力通宵,在温度高达三十五摄氏度的酷夏里,他居然感!冒!了!
他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还是决定带着口罩去上学,毕竟形象是最重要的!
在门口站了约莫五分钟后,他终于发现一直盯着大门的他有点像变态,或者智障,于是他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把手插进口袋里,以最拽的姿态走进了校门。
然而没能拽多久没多久,他就发现他迷路了...他尴尬而不失礼貌的问了一个同学,才得知高二一班的去处。
他绕过了几幢教学楼,又穿过了小树林,还绕了假山,这才到了高二教学楼,等他终于摸索着找到了办公室见到了班主任时,沈宊觉得自己都要热泪盈眶了。
他的班主任是个看上去憨厚老实的中年男子,当然这只是表面,沈宊并不认为重点班的班主任会“憨厚老实”...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位的,他乖乖巧巧的叫了声:“徐老师好”,徐福拍了拍他的肩,笑的一脸慈祥,然后拉着沈宊去了班级,一边走还一边絮絮叨叨的说什么一定要好好听讲啊,重点班的进度赶得很快,你可能跟不上,一定要问问题啊这类的话,听得沈宊忍不住扶额叹息,却还得应和这“嗯,好的,我知道了”。好在路程不远,没多久就到了,不然沈宊都想揍人了。
班里很吵,似乎不像一个重点班该有的样子,不过沈宊并没有想到这一切是由自己造成的,他懒洋洋的站在门口,等待徐福稳定大局,然后传唤自己进去。
徐福先是摆足气势的在门口“咳咳”了两声,然而并没有什么鸟用,因为没有人理他,徐福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进去拍了拍讲台桌,大声说:“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吵吵闹闹的,连我这个班主任都不放在眼里,太不像话了!”
许是他憨厚的脸让他看起来没什么威慑力,班里的一个男生居然还冲他贱兮兮的笑了一下“老福,你这不厚道啊,咱们自修了好不容易歇一下聊两句,怎么能说吵闹呢?”
徐福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也那这帮尖子生没办法,他有些无力的朝门外挥了挥胖手:“咱们班新转来了一个同学啊,大家要团结友爱,不要欺负新同学啊,来,先来做个自我介绍。”
沈宊懒洋洋的走进来,顶着全班四五十双眼睛,只觉得喉咙都变得干涩了,话也不想多说,直接潇洒的拿了支白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沈宊”,少年的笔锋凌厉,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肆意潇洒的,写完后他轻轻一丢,粉笔以一道抛物线,完美的落回粉笔盒里,然后对上了徐福呆愣的眼神,示意自己讲完了。他隐隐约约听到下面有人在嘀咕:“挺拽的啊,还带个口罩.....”不过他并不在意,毕竟已经习惯了。
徐福也被他的骚操作惊了一下,不过不愧是带尖子班的男人,他很快回过神,干巴巴的笑了一声,一挥手:大家欢迎新同学啊!下面想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态度极其敷衍,在掌声中,徐福说:“那沈宊你就做简临江旁边吧,我们班就他没同桌了。”
沈宊无所谓的应了一声,很快找到了新同桌的位置,在靠窗第四排,由于就他没有同桌,一眼望过去极其突兀,他懒洋洋的走过去,坐到他旁边,手臂挥动间,带来一股清爽的洗衣粉气息,外面艳阳高照,他的新同桌在认真的做题,阳光照在他的发丝上,照的发色都成了浅棕色,看上去软软的,又略微有些凌乱,新同桌长的极帅,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见他长长的像鸦羽一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下颚线绷出一道漂亮的弧线,骨节分明的手在纸上写写算算,规规矩矩的穿着校服,看上去是个又软又乖的好学生,且勤奋用功,估计就是个死读书的书呆子,沈宊猜测。
沈宊也没想着打扰他,刚要收回目光,他同桌似乎有感觉似的,皱眉抬头看了过来,他的目光深邃有神,黑眸里是满满的清冷与孤傲,与书呆子的形象大为不符。沈宊想说些什么,但是由于感冒的缘故,喉咙干涩疼痛,他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倒是他的同桌,看了他一眼后,眉头皱的更深了,当他转过脑袋看到黑板上写的“沈宊”两个字时,他的动作顿住了。沈宊奇怪的看着他怔怔地望着黑板,他的神情惊愕,仿佛不可置信,他的手霎时间攥紧了笔,然后猛地转头,死死的盯着沈宊,那双星眸就这么盯着沈宊,表情万分复杂,沈宊看着他,突然有点想伸手把他皱着的的眉毛抚平,然后他就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他连忙回了回神,只觉得两个大男人互相对视着有些奇怪,于是移开了眼,清了一下嗓子,礼貌性的说道:“沈宊,以后就是同桌了。”
他同桌愣了愣,过了一会儿,一道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简临江。”他说的很认真,似乎在等介绍自己很久了,所以他每一个字都咬的很重很清晰,好像希望对方能够一直记住自己。
沈宊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有些敏感了,或许是人家出于礼貌,才会这么认真的说自己的名字,你在想些什么呢?沈宊自嘲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将昏昏沉沉的脑袋埋进臂弯里,开始补觉。
但他没有发现的是,在简临江知道他叫沈宊后,他如墨一般的眸子,就一直盯着他,没有移开过,看着他的脑袋埋进臂弯后,他才慢慢的收回视线,有些失神的望着面前的习题册,却一道题也写不下去了。
沈宊不知道,简临江曾经见过他,在一年前,那时候的他,锋芒毕露,飞扬跋扈,骄傲的不可一世,却又光芒万丈,令所有人都羡慕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