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千种思绪万种念头在脑中奔腾,杜卿迟迟没有开口,而是斟酌着字词力求能够最大程度的突出她的惨。
可惜她是思考了,她的同伙却没有,不但没有,还转身就把她卖了个干干净净。
“女侠!女侠!”
“有话好好说,您要是可以,能把我耳边的剑给挪开一点点吗?就一点点,刀剑无眼,别伤了人……”智慧小心翼翼的后仰挪开自己的头,可是人被绑着,怎么后仰,那直直被握在侠女手上的重剑,锋利的剑尖还是指着他威胁着他,被这么一指,说句实在话,他全身的寒毛都炸起了。
黑披风侠女看起来不食烟火,却对比斗这一件事极为热衷,她刚跟白衣公子打了一场,说是热身也不为过,现在抓住了两个小贼,她也不管是什么原因,如果能够快快的解决了,哪管用什么手段。
解决了,不就可以进行武斗了吗?
所以比起白衣公子的质询,她直接重剑出鞘,没几个人能抵挡得住生命的威胁。
果然,智慧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开口,“我就是因为贪吃逃下山,不是有意要抢这位公子哥的东西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鬼迷心窍,你说我是个和尚好好的化缘不好吗?干什么做偷鸡摸狗的事情?”
他这句话里的鬼迷心窍明显意有所指,不然他说归说,要看她干嘛?
杜卿也是气,气这死和尚没事还要拖她下水,还气他将话挑明了,让她一肚子的开脱之词都失去了意义。
智慧这边是说清楚了,一时鬼迷心窍才偷东西,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听了说辞,黑披风侠女还有白衣公子都注视着杜卿,看她是怎么为自己开脱的。
被两人注视着,杜卿原本狂眨眼睛就是为了让自己的眼眶显得红一点,好引起同情,这时候也顾不上了。
她表面上楚楚可怜的,暗地里发挥了十二分的演技说道,“我……我饿,我从死人堆里爬起来,我什么也不知道,身上也没钱,你看我还有伤,捡回半条命,饿了这么久,我是迫不得已才偷东西的,不然你们问问智慧小师父,看见我的时候我旁边的人都死了。”
是都死了,但是你可是一个人很淡定的在那里烤火,智慧腹诽。
当然,这句话他是不会说的,说出来也没好处,所以他点点头,肯定了杜卿的说辞。
那白衣公子还皱着眉头,“那你们两个怎么就凑一起了,突逢大难,你还失去记忆,不找县官报案,还跟着个和尚到处跑。”
“不行,你们说的话我不信,有什么要说的就跟官老爷说去。”
说着就要去解绑,显然他要将杜卿还有和尚绑一起抓去见官。
这附近哪里的县城近,不就是桐木县吗?
就这样被抓回去,那他们逃出来不就白费功夫了?
“慢着!!”杜卿大喊出声对着白衣公子说。
“我有话要说,我家人被杀,杀人凶手很可能就在那附近,我不回去!”
杜卿挣扎不愿意走,有人跟她一样不同意,出乎意料的与她同一个阵营的不是智慧,他看起来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要被抓去坐牢了。
黑披风侠女反手抓住了杜卿,跟白衣公子对峙,“不用那么麻烦,两人各断一只手,这件事就算了,我们还是继续打,你那把笛子我很感兴趣。”
说着跃跃欲试就要拿刀砍人。
“不可!”
白衣公子将绳子一扯,杜卿两人踉跄的走了几步被白衣公子护在身后,“你这人怎么没有一点王法,学武不是让你动私刑的。”
“那我们打一场,赢了你听我的,输了我听你的。”说来说去,黑披风侠女就是要打这一架。
“你这人怎么都听不明白,打可以,但是不能伤这两人,而且还要等我送他们去府衙后,到时候打多久,怎么打都随你。”
僵持良久,黑披风侠女看明白自己是不能说服对方跟自己打后,总算是放弃了阻挠白衣公子抓两人去见官。
她一放弃,杜卿就急了,虽然她也不想被砍断手,但是被抓回去她也同样不乐意,世界这么大,就不能让她到处走走吗?
这时候杜卿突然想到,这附近不是有个双木村,他们怎么也走不到,甚至浪费了大半的时间在路上。
那条路难走还邪门,她以自己的鬼格发誓,一定有古怪!
有古怪好呀,有古怪她不就能趁机逃脱,不用被抓了吗?
想到这她对着掌握她命运的白衣公子说,“请等一下,现在时间不早了,如果现在赶过去,我们也不一定回得去,还不如先就近找个村子落脚,明天再押我们回去不迟?”
杜卿还将另外两个人考虑进去,尽心尽力,“你看,你有马,我们三个人可是没有的,而且我们走了大半天了,还什么都没吃,也走不动了,就是第二天要斩首的犯人也有个断头饭,我们什么也没吃,是真走不动了。”
如果智慧还不知道杜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就枉费他自持长了个聪明脑袋了。
“对对,我们先歇一晚,明天再走不迟,你看我们到这边来,走了大半天,回去不也要大半天,等回去了不就晚上了吗?”
白衣公子抬头望了望天,现在日头还高着,但是一旦太阳下山,路就不好走了,他一个人的时候也是打算附近能找地方休息就找地方休息。
现在一行人有四个,马就只有一匹,这两人虽然是小偷,他也没想过让两人跟在马屁股后面跑。
所以点点头,同意了这个提案,“虽然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不过别想偷跑,我会看住你们的。”
口头警告了一番之后,白衣公子才转向了黑披风侠女,“对了,未请教姑娘芳名?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这两天还要同行,也算是同伴了。”
黑披风侠女简单吐了三个字,“杨不似。”
语气是一贯的简单明了,杨不似回答之后沉默的看着他,像是在说轮到他了。
“在下许玄山,杨姑娘,幸会了!”白衣公子,哦不,许玄山简单抱拳致意,后又转向杜卿两人,“两位,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
“杜卿,就叫我杜卿好了,我只记得这个名字。”
“我没有名字,只有法号叫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