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朴素”的宾馆里,不断有银色的丝线从云层中滑落下来,不断与宾馆的地面碰撞,击成更加细小的水雾,“滴答滴答”的击打声不断产生,夹杂些许泥土的芳香飘进每一个人的不知梦里。
这又是一个雨夜,但对17岁的夏右桓来说没什大区别,只不过今夜的雨梦外的在下,梦里的雨从那一夜开始再也没停过。
“又来,这都几年了?次数多就算了,每晚都来有意思吗”夏右桓心里又在吐槽,但吐糟归吐糟并没有效果该,来的仍回来的。
“你在说什么?”
另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问道。也就是14岁的楚子航。
“没什么,楚叔叔前面左转。”夏右桓没好气的开了个玩笑,试问在梦里开玩笑除了我还有谁?
“左转?小夏,你该不会被这12级的暴雨下傻了吧?这里可是高速,左转就翻车了。放心,叔叔我一定把你送到家门口。”楚父一边开玩笑边打开了车里的音响放出了夏右桓听了n次的“老”歌,熟悉的音调,熟悉的音色和和歌词,靠!一切都这么熟悉,熟悉的戏码。
自从那一日跟楚子航一起上了那该死的000号高速公路之后就夜夜如此。那就是个错误的尝试,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我复活在了龙族世界。所做的尝试带来的结果就是:不知道扰了自己多少个清梦。
夜复一夜年复一年,自己在这辆车上看了无数次的影片不断上演,“悔不当初啊”夏右桓心一边暗恨,却又一边观察楚天骄的每一个动作,希望温习出新知识,学光梦里一切能够学到的技巧。
没错,这就是所谓的现场版“武打”教学。
又一次见到奥丁的嘴脸,内心已经毫无波澜了,就连那些死侍都觉得清秀?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见怪不怪吧。“靠,这不能习惯,审美不能出问题。”夏右桓又开始了日常自我鞭策。
按照流程来,自己已经看过了奥丁表演了他的“狼虎之词”,紧接着是再次上了迈巴赫里跑路并且看着楚子航再次成功启动驶出尼伯龙根。
“师兄,你还好吧楚叔叔会没事的。”我的声音?不对啊,我人还在车上呢。心里想慢慢想到。却看到13岁的自己在安慰14岁的楚子航。
哦,懂了。
我被踢出了群聊啊,从当局者变成了旁观者。第一次啊。
“我要去卡塞尔。”声音虽小却不容忽视里面的决心。
“你知道那是哪吗?楚叔叔也说过别让你去。”
“我会知道的,也必须去,我要知道它是什么东西,而且不仅仅是知道...”一颗种子已经在少年心里种下。
“楚姨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她会同意我去美国留学的。”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
警察还没来,“关心”还在继续。
“我一定会去的,你呢?你打算怎么办?”这是楚子航在高速上跟夏右桓问的最后一个问题。总之,夏右桓没有回答就是了。
多执着的少年啊,多么令人惋惜的“谢幕”。旁观的夏右桓已经看腻了,就算是第一次旁观,可旁观的故事早已熟烂于心。也没有所谓第一次带来的新鲜感。
“没意思。”夏右桓撇了撇嘴,又想的了自己的过去,不由的有些感慨:要是自己以前有这么执着,结局会不会不同?
很可惜,逝不再返。该放下了。
“你在想什么?”
那个声音响起的一瞬间整个梦境都发生了改变,只剩两人,只在两人身旁有着亮光,地面变成了一潭平静的湖水,有细细的波纹自四只脚下传开。
“想着放下。”坦然道。低头便看着年少的自己抬头望着自己。与自己印象中不同的是一对燃烧的黄金瞳。
“你是卿负尘?”
“不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既已放下,那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我也该走了。
哦,对了,你的梦该醒了。”
他抬手到自己眼前打了个响指,仿佛昭示着什么。
一睁眼,映入眼帘的就变成了熟悉的天花板,还真的是“梦”醒了啊。
早晨六点的东京是什么样子呢?
夏右桓顺手拍了几张铺满了阳光的街道和自己所住宾馆的“亮晨美景”发到了自己的动态和远在祖国大好河山的班群里,配字:你见过凌晨六点的东京吗?
不出几分钟,变多了几个夜猫子或者早起“鸡”的点赞和评论。
“在我还在琢磨是苟且还是远方的时候,你就嗨起来了吗?”
“你请了那么久的假,考完考试你一点都不担心结果?”
“请假多如雨,快乐不弱人。学霸的世界我还是不懂啊。佩服佩服。”
诸如此类......
至于学霸一说,也算是自己第二回合的小福利带来的“美名”
“叮咚”的提醒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夏右桓并没有去看。
并不仅仅是因为在洗漱完的时候,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了自己的黄金瞳而感到诧异,还有就是没必要为了那些预料之中的回答浪费时间,嗯,搭车的时候看。
对着穿衣镜快速的穿好白色短袖,卡其色齐膝短裤。镜子里的黄金瞳在夏右桓的思想的变化而变化,忽暗忽明。
夏右桓嘀咕道:可控的黄金瞳。便推门而出了。
早上的宾馆格外安静,事实上大部分时段宾馆都很安静,除了某些时候传出的吱呀声以外。(床脚玉地板的摩擦声)
转眼间夏右桓便出了宾馆,迅速拦下一辆出租车,刚坐进去。手机就又响了起来,这次是来电铃声。
“师傅,去游乐场。”
“哦,好的。”
简单的告诉司机目的地之后,才接通了电话。
“喂?”对面传来了柔和的女声。
“明天晚上,我们打算聚一下,你会来吗?”
“当然,我一定准时到,错过这次又不知道要等多久才有下次了。”
“怎么是你来叫我,路明非呢?”路明非算是夏右桓目前关系最好的男性朋友之一,另一个是楚子航。
“我是班花耶,来请你还不乐意?而且路明非也该为他自己的事多花时间。”那头的女孩有些撒娇的架势。但夏右桓不想给她撒娇的机会。
“也对,到时候见面聊,挂了。”
丝毫不给对面悦耳的女声说下一句话的机会。果断直接。
夏右桓心里想到:若我还不是夏右桓的时候遇到你,或许,哦不,一定会动心吧。唉,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吧。
“可惜啊,我现在叫夏右桓了,已经不复从前了。”再说了,一个混血种和普通人能有什么好结果?更何况曾是主角的暗恋过得对象之一。
当断则断,不受其乱。这就是夏右桓的做法。我们可以是朋友,也只是朋友。或许这就是身份不同带来的心态转变吧。
思索间,20分钟的车程已经结束了。
夏右桓又见到了记忆里的游乐园,不禁又想起那个美好的下午:自己的身侧站着一位红色长发女巫服天然呆上杉大小姐,月色真美啊。
“师傅,留个电话呗,下午在麻烦你跑一趟。”
“好说好说,这是我电话*****。有单子找我哈。”
“那感情好,倒是可别嫌我麻烦啊。”
“怎么可能。”中年男人还想再客套几句,夏右桓人已经走远了,透过后视镜还能看到夏右桓在招手。
钱当然已经付过了,一手聊天一手交钱。事情、交情都不耽搁。
.......
上午,11点
还没来吗,算了,不等了。夏右桓当然没有干站着游乐园门口,等的时候顺便把周围的街道逛了个遍。
该去坐飞机了,念及此处,夏右桓觉得自己还可以做点其他的。事情。便买来纸笔,开始写了这辈子第一封信。
停笔。夏右桓环视一周,目光停在了游乐场门卫的脸上。
这东西肯定不能直接给蛇岐八家啊,大舅子肯定会看的。夏右桓心里想到这里,仿佛看到源稚生和一堆老头子讨论怎么处置自己这个妄图接近家族“大杀器”的“恐怖分子”。尤其是“情书”被围观的场面让自己一阵恶寒。
“老板,可以在你家这存点东西吗?”夏右桓拍着门卫的肩膀说。
“老板你尽管吩咐,只是最近老弟我手头有点紧,你看...”门卫笑着回应,却丝毫看不出不好意思和“献”的神色。
夏右桓也不是第一次做人自然通晓其中的道理,只是感到有些奇怪却并没发现什么异常,“报酬好说,把这封信给上次那个跟我一起来的女孩。”
说着便掏出几张日元交到了门卫手里。
“这是报酬,别记错了啊。”
“没问题,小老板。”
游乐场一事算是告一段落了。绘梨衣自然没有忘记夏右桓这个“偶然”遇到的温柔的朋友,只是今天“突然体检”被耽误了而已。还是好想出去啊,女孩心里默默想到。
...
飞机上有不少大陆游客,听着飞机上同胞的交谈,夏右桓心里产生了怀念的感觉,也不知道在怀念什么。也产生了一丝孤独?
血之哀吗?
连穿越者也不能幸免嘛。
夏右桓向左望去,霎时他震惊了。两对黄金瞳,除了自己的被玻璃反射过来的以外还有一双。
“*”夏右桓在心里骂了一声。
强烈的危机感!来自于对未知的本能畏惧。看过小说不代表对已经了解这个世界了,何况看了那么久了,脑子里只剩个“大概”了。
夏右桓猛然回头,顺手抽出自己的手机,他的手机请人加固过,内置钢板,测试的时候,能凭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粉碎狗的骨骼。另一只手已经摸到了皮带内嵌的特质铁片,一边已经开过刃了,可以代替小刀使用。
却发现身后的一切已经静止,没有发现另一双黄金瞳,也就是说:它在飞机外面跟自己对视。巨大的震撼与无力感塞满着夏右桓的内心:能保持高速飞行的高强度身体,静止时间的高危言灵。二者无一不在昭示着强大。
敌人的强大也意味着自己的危险。夏右桓不知道自己的实力有多少,但肯定锤不过龙王级别的怪物。心里已经在盘算着跑路了。
“跳机?肯定不行6000多米的高空,跳下去也活不下来吧。何况能不能活着到地面还是个问题,万一那怪物喜欢在空中追捕猎物怎么办。”
...
一个又一个方案在夏右桓脑子里划掉,没有一个印上圈圈的标记,通通不可行。高速运转的大脑发出各种神经冲动,在紧张的情况下肾上腺激素开始大量分泌。
夏右桓的机体在血管收缩,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的情况下开始升温,狂躁的血液想突破某个限制一般在体内奔涌。
“别紧张”耳旁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夏右桓知道那是飞机外面传进来的。
夏右桓心里生出莫名的希望,一切的异常体征都在有些放松的大脑调控下开始恢复。
“背对着来访问的客人不太合适吧。”
“你来找我的?”夏右桓扭过头来,却看到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亚洲人的面孔,清秀得近乎孱弱,黑发盖着宽阔的额头,眉毛漆黑挺直,男孩看起来是个中国见过任何一个大男孩像他那么漂亮,圆润的脸,带着一种介乎男孩和女孩之间的稚气。
“你看这里还有其他人吗”一双闪烁的黄金瞳在男孩身上竟显得十分般配。
夏右桓很配合的环望四周,却不再是飞机上的静态壁纸了,而是换到了一个小院子里,“又是梦吗,不愧是路鸣泽啊。”夏右桓心里想到,再次回头打量已经坐在木质沙发上喝茶的路鸣泽。
“天使、魔鬼、疯子、龙王”各种词语从夏右桓的心底涌出,最后他轻轻吸了口气,确认性的叫了声“路鸣泽?”
男孩有些诧异,“正是。”,男孩笑了笑,带着着脸上未变得的笑意,显得运筹帷幄。夏右桓并没有半点异样的感觉,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这就是路鸣泽啊,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违和呢”夏右桓这样想着。
“有笔生意想跟阁下谈谈。”路鸣说道,始终带着自信的笑。
“洗耳恭听。”
“爽快,那我就直接点了,你帮我看好路明非,我帮你看好上杉绘梨衣。”
“这可不是什么等价交换,我得好好想想。”夏右桓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准备谈“价”,谈一个双赢的“合同”。
“的确,没有你我可以找别人看好路明非,可如果没有我凭你保不住上杉绘梨衣,
我说的。”一如既往的自信环绕着路鸣泽,“我给你一个权衡的机会,下次见面时,我希望能可以听到我想要的结果”。
“靠,一见钟情什么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夏右桓暗骂道,心里又有点庆幸:又有牵挂了呢,好像也不怎么血之哀嘛。
“谈判中止。”路鸣泽的声音再次响起。将夏右桓拉回现实。
“小哥哥,你在说什么?”邻座的女孩红着脸问道。显然那句“一见钟情”从梦里蹦了出来。
“耍流氓”的不同结果往往意味着“流氓”的颜值高低,显然夏右桓是前者。
“你真漂亮。”随口夸了一句邻座的女孩。也只会夸这一句了。做人嘛,要专一。
....
飞机上的夏右桓不知道的是,情书已经落入了源稚生的手中。
在东京的某处,一个穿黑色风衣的年轻男人手里握着一封原封不动的信,至少看上去原封不动。
“还是拿给绘梨衣吧,没什么‘不好’的话”他这样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