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一日那天是你把我敲晕的？”冰冷地声音传来。夏右桓和楚子航齐齐回头。
零的眼睛盯着夏右桓。楚子航见状，觉得自己作为师兄，不应该打扰师弟的“二人世界”，果断转身离开，聊天从来都不是楚师兄的强项。
夏右桓看着俄罗斯少女，“是我，还有什么事吗？”
美丽女孩的追求者一定很多。但夏右桓不会成为其中的一个，他不愿与眼前的的少女产生任何超过“同学”这两个字的关系，以冷漠回应冷漠。这是划清界线的好方法。
许多人都扭过头来看着夏右桓和零，吃瓜群众很快就看起了戏来。没人会介意在高强度工作之后来点休闲活动。
“你辜负了我。”零说道，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
“自由一日里不是队友就是对手不是么，我只是做了一个对手该做的事。”夏右桓用尽可能少的话洗清自己“辜负无知少女”嫌疑。
“可我没有在你睡觉的时候偷袭你。”少女有些急促，显然她的心情不想表情那么平静。
周围已经有不少的声音开始猜测两人的关系。
“那是你遵守恺撒的命令不是吗？”夏右桓想结束这糟糕的聊天，就转身离开，他不想再乱扯下去，“大家都回去睡觉吧，没什么戏看了。”
零站在原地，望着夏右桓离去的背影。
凌晨醒来的观众们在困意的催促下纷纷离场，既然主演已经离开，那自己还待在这干嘛。
夏右桓来到寝室发现楚子航背靠墙壁站着，他知道这是楚子航在做一种可以放松肩颈，矫正脊柱，活跃大脑，改善代谢等等多种有利于人体的运动。
“师兄不困？”夏右桓关心的说着，一边躺上自己的床。恺撒也在床上补觉。显然凌晨三点半的卡塞尔不是怎么迷人。
“不困。”
“他会困就怪了。”恺撒插话，“一起睡了这么久了，他的习惯你还不知道吗？”
楚子航仿佛没有听到，继续靠着他的樯。
“你不是睡了吗？”
“谁规定我不能醒来的？”
“你厉害，我说不过你，我也要睡一下，恺撒你就接着醒着吧。”夏右桓一下子缩进被窝，连头也藏进了被子，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睡得尽兴。
“命令我你还早着呢。”恺撒无论什么时候都保持着风度。
每个人的梦里都藏着人，夏右桓的梦里也是一样。
“在吗？我进来了哦。”
夏右桓又听到了路鸣泽的声音，自己的周围似乎是某个亚热带的私人海滩“靠，我不是在床上吗？”
“这是你的梦里。”男孩躺在一架太阳椅上。夏右桓这才发现自己也躺在一架椅子上。
“你可真是‘无微不至’啊。”夏右桓开始挤兑，被人看光的感觉很不好。
“我可是带了礼物的。”路鸣泽指了指夏右桓的另一边。
“你的礼物就只是这个椅子？”
“你会意错了，转个身你就知道了。”路鸣泽依旧是笑。
夏右桓做起往旁边望去，看到一头标志性的红色长发，和标志性的萌哒哒的表情。夏右桓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孩。
“老路啊，你这个人偶做的跟真人还有些差距啊。”夏右桓点评道，脸上已经挂上了笑容。
“你没见过的表情，算是尝尝鲜。”
“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偶还是很赞的，但我还是喜欢真人。”夏右桓有些想念日本的那个宝藏女孩了。
“真人可露不出这种表情。”
“你什么意思？”夏右桓问道，“不会露出”跟“露不出”是两种意思，夏右桓很敏锐的抓住了这点。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做好你该做的事。”路鸣泽还是保持着笑容，“我也做好我该做的事，不然的话，交易失败可不是我们想看到的。”
夏右桓冷哼一声，“我会带路明非去三峡的。”
“知道的多是好事，夏右桓，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的好事才能成为优势。”路鸣泽的声音渐渐远去，敲钟的声音越来越近。
巨大的钟声把夏右桓吵醒了。
“噗噗噗”
外面传来鸟类扑打翅膀的声音，夏右桓揉了揉眼睛，开始了每个人早上都会做的事情。
夏右桓一出门就看到一大群鸽子在卡塞尔学院的上空拍打翅膀，白色的羽毛在天上飞舞，夏右桓往英灵殿走去，远远就看到了楚子航等人。
“早上好，师兄。”夏右桓打着招呼。
楚子航点了点头，“又有人离开我们了”楚子航那双淡淡的黄金瞳看着夏右桓。凯撒对着天空伸出了手，一支白色的羽毛划过他的手指上。
所有的鸽子都降落在草坪上，它们并不觅食，咕咕的声音在夜空里回响，仿佛在为人送葬。所有人都低下了头，有人点燃了白色的蜡烛，插在草坪里。
路明非也从寝室里走了出来，看到夏右桓站在这里也走过来，恰巧听到了楚子航的话。
楚子航看着这个跑过来的学弟，丝毫没有对他淡金色的双瞳产生任何反应，也许有些惊讶的反应在里面。但楚子航清楚得知道路明非没有害怕。
“你是少有的不畏惧我黄金瞳的人。”楚子航对着路明非说道。路明非有些受宠若惊，使劲的点头。
楚子航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淡淡地微笑，“谢谢你，如果没有你解出那份地图，离开我们的人会更多。”温和的楚子航让路明非有些惊讶，脸上的笑容被夏右桓看在眼里。面无表情就像是楚子航的专利一样，楚子航的笑容即使是多年交情的夏右桓都很少看到。
“你弟弟还好么？”楚子航问。
“他……挺好的，”路明非说，“他很崇拜你的。”
楚子航还是笑笑，很礼貌，却并不是欢喜。
“你不怕和我对视，对吧？”楚子航又说。
“不怕啊。”
“挺好的，其实我能看到的眼睛不多，别人都不喜欢我和他们对视。”
路明非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楚子航总低垂着眼帘漠无表情，因为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会让别人不由自主地恐惧，他在避开别人的视线。此刻黄金瞳对着路明非完全打开了，透着一股妖异的美。
“这是我的正式邀请，请加入狮心会。”楚子航说，“你会成为我之后的下一任会长，我保证。”
“为什么？”路明非愣住了。前有新生联谊会后有狮心会，两次邀请着实让路明非摸不着头脑，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超人的地方了。
“因为能接替我的人，必须是能和我当对手的人！”夏右桓当然也被邀请过，可他拒绝了。
“恺撒也会期待你加入学生会的，如果你选择学生会，那样也很好。”楚子航淡淡地说，“你这样的人，无论作为朋友还是对手存在，我都会开心。”
夏右桓在旁边看着两人的聊天，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路明非并不认为自己是真正的S级，楚子航觉得路明非有能力担任狮心会会长。
夏右桓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厉害啊，又是校长对话，又是会长邀请的，挺威风的啊。”
夏右桓的玩笑话让路明非缓了过来，臭屁回道，“那可不，之前是我不想抢你风头，现在就不一样了。”
“那改天路会长来表演个屠龙的节目怎么样？说不定还能上春晚呢？”
“那不行，我还是得给你留点表现的机会。”
两人笑嘻嘻的吹着牛皮，只有这个时候路明非才表现出S级该有的自信。
“没想到你这么有气魄，学长我甚是佩服啊。”芬格尔站在背后说道。
“芬格尔，这个时候你不睡觉跑出来干嘛。”夏右桓看着这个穿睡衣的德国人，有钱赚的时候和没钱赚的时候，分明是两个态度。
“你不觉得这里的景色很美吗？”
“在这个‘追悼会’上赏景？芬格尔，你的人品有待考察啊。”夏右桓看着芬格尔。
“这草地难道不好看吗？”芬格尔抬起一根手指。
夏右桓顺着芬格尔指的方向望去，抄着手靠在图书馆的墙上侧过头，看见一群纷纷点燃白蜡烛的学生，烛光汇聚起来像是成群的萤火虫，其中的学姐学妹把那些光拢在手心里，两片薄唇微微颤动，传出低语。夏右桓想：“换做恺撒应该能听得到吧。”
芬格尔也沉默起来了，和路明非一样肩并肩地靠在墙上，校园播音系统中飘出了不知名的音乐，听起来大概是乡村教堂演奏的挽歌。
“真美。”芬格尔忽然淡淡地说。
“你是说蜡烛光照在女生们睡衣上的效果么？”路明非说。
“你的洞察力和我有的一拼。”芬格尔用力点头。
“我们是师兄弟嘛。”路明非耸耸肩。
夏右桓没有插话，自己看得有些出神。他也觉得很美，烛光照在女生们的丝绸睡衣上，粉色白色的睡衣被照成半透明的，身体像是新抽出的柳条那样纤细美丽，他开始思考：“如果绘梨衣穿上睡衣会是什么样子的”。夏右桓边想边露出满意的笑容。
草坪中间有多少人，几百个人吧？几百个混血种都走上了屠龙这条道路，能有几个活着走完？夏右桓看了看路明非，发现路明非好像在感伤。芬格尔已经不见了踪影。
“为他们感到可惜？”夏右桓揽着路明非的肩膀。
缩短肉体上的距离可以一定程度上降低一个人内心的防线。也可以拉进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也是为什么男人喜欢在情绪高涨时搂着别人，女人喜欢在购物是牵着手。
“我又不认识他们，有什么好可惜的。”路明非的声音比起平时有些小。
“他们的死会被人记住的。”夏右桓回头看了看英灵殿，“每一个混血种都会记得他们的功绩。”
说完这些，夏右桓转身回到自己的宿舍。刚躺下，恺撒就回来了，至于楚子航在对路明非抛出橄榄枝的时候就已经回来躺下了。
“恺撒，明晚安铂馆应该会有一场晚宴和社交舞会吧。”
“怎么，你要来？”
“不欢迎我？”
“乐意之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