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沅清应付楚侧妃的同时,杨沅姝与洪姑娘商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一场闹剧过后,茶叶做好一轮,侍女们将姑娘们做好的茶送到众夫人面前品评。
从色,香,味出发,大家评了一圈,傅家姑娘傅莹莹夺得头筹。
端王妃让人送上一对玉钗,作为今日的彩头。
傅姑娘上前谢恩。
“多谢王妃,王妃给的东西,我一定要好好珍藏才是。”
拿了礼物谢了恩,傅姑娘并没有想走的意思,端王妃略有些尴尬。
因为先前她曾动过与傅家联姻的心思,其后,赵景行同她分析了情况。说傅皇后没有亲生的皇子,她收养了安王,傅家为了巩固与大安王的关系,将来的安王妃一定会出在傅家。
在安王立妃之前,傅家所有姑娘都可能是将来的安王妃。且出面与她谈的,不是傅家的长辈,而是傅姑娘本人,可见,傅家并不想把姑娘嫁进端王妃。
从那以后,端王妃便打消了与傅家联姻的念头,如今面对傅莹莹,总有些不自在。
二人静静的对峙了片刻,端王妃笑着邀傅姑娘做在身边。傅姑娘拒了,转头挤到杨沅清身边。
“我与玉兰将军一见如故,我想与她坐在一处。”
杨沅清傅姑娘所有突如其来的热情颇为不适。
“傅姑娘不必……”
话还没说完,傅莹莹就贴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你家那三妹妹怕是春心动了,近日多防着些吧,别让家中出了丑闻,影响了将军的婚事。”
说完,便起身离开。
杨沅清有片刻的愣怔。这傅姑娘突然来说了这么一句话,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杨沅清自问与她并不亲厚,至少没到这个程度。一时间,倒看不明白傅姑娘此举的用意了。
品过茶,端王妃便让姑娘们自行去玩。
“如今园子里的牡丹已经开到了最后一茬,小姑娘们有兴趣可自行观赏,不必在这里拘着。”
各家姑娘问过自家母亲,三三两两的结伴而去。
杨沅清觉得坐在这里也无趣,便也带着碧儿出去走走。
傅姑娘在众星捧月之余,悄悄注意着杨沅清的情况。
杨沅清转上一条小径,面前突然出现个面熟的人。
清茗给杨沅清福了福。
“奴才见过将军。”
宰相的门客七品官,赵景行身边伺候的人,也该是有品级的。杨沅清还了半礼,客气道:“清茗大人怎么在此?”
“我替世子去取药,途径此地。将军若是要赏花,一直往此路过去,曲径通幽,倒也别有一番方位。”
谢过清茗,杨沅清带着碧儿一直顺着小路走进去。
途中,路两旁确实有许多杨沅清没见过的花,开得正艳,杨沅清从小在小武氏手下讨生活,后又在漠城打滚,除了跟在外祖母身边那几年,她并没有什么见识。王府的一切,于她而言都是新奇的。
越走越深,花丛里似乎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花托上的花看着不像是真的。杨沅清凑近去看,见花托上用彩纸做了假花,花芯里写了字。
“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看!”
杨沅清有往前走了百来步,再次找到一朵假花,花中的文字依旧引导她往前。
一直到小径的尽头,景色突变。眼前开阔起来,眼前是一个高高的花架,架子上摆满了黄色的月季。
赵景行坐在花架之下,花团锦簇之外,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杨沅清被晃花眼,眼里装满了黄色的月季已经月季花下的人。
赵景行笑着向杨沅清招手,杨沅清失笑。
“世子还真是别出心裁!”
赵景行从花架下出来,捂着嘴咳嗽了几声。
“能逗玉兰将军一笑,花些心思也值得。”
有些陌生的情绪涌上来,杨沅清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世子怎么知道来的会是我,万一是别人,世子该当如何?”
赵景行笃定的摆摆手。
“不会是别人,一定会是你,因为我知道,将军不会与人结伴而行,必会往幽静处去。且,即便你不自己找来,我也会让清茗去请你。”
杨沅清恍然:“原来清茗也是世子安排的,世子还真是了解我。”
赵景行的细致,让杨沅清心惊。不过也正是因为赵景行的细致,让两人的相处变得很从容,很自然。
二人相视一笑,赵景行邀杨沅清去亭子里喝茶。
“前面就是我住的存曦园了,只是若带你去我住的地方,唯恐对将军的名声有碍。我在亭子里备了茶点,还请将军赏脸。”
杨沅清笑着往前走去,意思不言自明。
亭子里,两人又谈起了那日未结束的话题。
“那日你问我与皇上说了什么,其实我什么都没说,皇上自己就改变了主意。我觉着,皇上的意思,将军自能明白。”
杨沅清沉吟片刻。
“世子还真是高估我了,君心难测,我哪里能猜得明白。”
赵景行转了转茶杯,直言道:“皇上的意思,便是希望通过此事,让将军与那三家……”
话音未落,杨沅清便从碟子里拣了一块点心堵住了赵景行的嘴。
“世子还真是百无禁忌,什么话都敢说!”
赵景行眼里盛满笑意。
将杨沅清塞过来的点心细嚼慢咽。
杨沅清又道:“往后我的事,世子还是避而远之吧。”
赵景行挑眉,疑惑道:“将军何出此言?”
杨沅清无奈的瞥了眼前的人一眼。也不知道他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世子是聪明人,想必看得明白如今的情势,武将们普通猎物,皇上如同捕猎者,在这场角逐中,能不能全身而退我尚且不知。世子一个局外人,完全不必拖着整个端王府来犯险。”
赵景行心中一堵。
端王府这些年一直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他对世事也就比别人多了几分敏感。
自从穆老将军和秦老将军进京那日起,皇帝的心思就已经明明白白了。他只是不想这么快去面对这个问题,总觉得自己想要的东西该去争一争。
幸许能如愿以偿,可杨沅清一句话将他拉回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