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又是一阵躁动,立即有人接话道:“那可不是,你想想春雪姑娘,那可是人间绝色啊,换做是我,我也会动手。”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提起春雪姑娘,那可是京城里一众风流纨绔的一大遗憾。春雪姑娘其人,冰肌玉骨,秀色可餐。气质如空谷幽兰,一手琵琶弹得出神入化。在临江楼第一天出场就引起轰动,可惜临江楼的规矩,歌姬舞姬只做清馆,任天王老子来了这规矩也不能废。
传闻临江楼背后的主子是某位贵人,京中这些个纨绔闹归闹却很懂分寸,知道惹不起的绝对不会去惹。公然为了春雪姑娘打架的事还是头一次听。
话题不知何时从杨沅清拐到春雪姑娘身上,一群人笑闹个不停。
为首的安国公府二公子齐莫,是勋贵公子中的领头人物,此时正面无表情的转着酒杯。
“玉兰将军,倒是有点儿意思!”
随行的御史大夫之子随即附和道:“也倒是,这女人胆子也太大了些。虽说是奉旨择婿,可咱们这些人,谁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谁想让她挑来选去。”
这话说到了许多人的心尖上,众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咱们可不能如此让人戏耍。”
齐莫抿了一口酒,推开靠过来的姑娘,起身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
“今日先回了,改日你们商量出法子来再来找我。”
他一准备走,其它人立马围了上去:“可别啊,咱们在场的,除了您之外可都去杨家提了亲的,明日还指不定是谁受她折辱呢。她有武定侯府做靠山,咱们比势压不过,比武又打不过。二公子,能否救兄弟们于水火,就靠二公子您了!”
齐莫拂开伸过来的几双手,又坐了回去。
“既然如此,明日便约她出来,依旧在临江楼,本公子倒要看看她能作出什么幺蛾子来。”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兴奋起来,围过去你言我语的出着主意。
“以我之见,她好歹是上过疆场的人,再是女子,身边也少不了高手。今日章兄之事便是教训,咱们就不要再试图硬碰硬跟她动手,不如比些咱们擅长的,诗词歌赋什么的。她小小年纪就去了边关,必不精于此道,她身边那些莽夫也帮不上忙!”
“我倒觉得这反而胜之不武,男子汉大丈夫,对付一个女人还要使手段,说出来也不光彩,就是要以武力打败她,她才不敢再嚣张。”
几人吵吵嚷嚷的也没商量出个章程,齐莫听得心烦,大手一挥定了主意。
“既你二人各执一词,不如两种办法都试试,你们找几个能打的先去打一轮,若是打不过再来文会。”
“可我听说,这次章兄挨打那玉兰将军根本没动手,就派个侍卫就给打发了。若咱们去,她也派个侍卫来对付咱们,那咱们岂不是也受她折辱?”
齐莫把玩着手里的杯子,似笑非笑:“你们只管找人就是了,逼她动手这事便交给小爷我。我就不信,还对付不了她。”
得了齐莫的保证,众人心满意足,终于让人离开。
第二日,杨沅清便收到了约她到临江楼品茶的帖子,被杨沅清婉拒。
武柏昨日目睹杨沅清如何逼得章太贤气急败坏对她出手,又亲眼见证了明松如何如猫抓老鼠般的戏耍章太贤,立时对杨沅清肃然起敬。
本以为今日还能看一场戏,早早的到梨落院来等着,没想到她竟拒绝了邀约。
“表姐,这些人明显是有备而来,你不接招他们还以为你怕了呢?”
杨沅清专心的翻着一本兵法,时不时的搭一句话:“现在估计章公子伤还没好呢,我今日再打伤一位,那皇上都该请我进宫谈话了。虽说咱不必受那窝囊气,却也不能太过嚣张了,这京中也不算是武定侯府的一言堂,要再惹事,怎么着也得等章公子伤好之后吧!”
武柏一想,觉得也不无道理,便安生了许多。
见杨沅清看兵书看得起劲,便也从书架上挑了一本,才翻了几页便昏昏欲睡。
杨沅清抽走书,塞了一本策论在他手里。
“这个你看不懂便不要勉强自己,多看看你该看的吧,今年秋围你不打算下场试试水吗?”
提起科考,武柏就一脸丧气:“读书科考有什么意思,我倒羡慕你,海阔天空,能够鲜衣怒马,快意恩仇。”
杨沅清用书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想什么呢,哪里有那么多鲜衣怒马,快意恩仇,平时少看些话本,尽知道胡思乱想。”
武柏捂着头嘤了两声,趁杨沅清不注意便偷溜出门。
武柏一走,绿儿便拉着个脸进门来,嘟囔着抱怨。
“这大公子真是不知道发什么疯,竟派人送了东西过来,说是上次见面匆忙没准备见面礼,特意补上。咱们缺他这点子东西吗?上次姑娘已经把话说得那样直接了,他竟还一点不知收敛!”
杨沅清抬头瞟了一眼碧儿手里的东西,黄花梨木的盒子,装了满满的珍珠。杨沅清只是瞟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他既送来了,那便收下吧,准备一份回礼,送到世子夫人那里去。”
碧儿明显意难平:“谁要他这劳什子珍珠,这明显是来给姑娘你找不痛快来了。”
杨沅清无奈扶额:“罢了,当年之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没必要耿耿于怀,如今他们是夫妻了,我唯愿他二人夫妻和睦。”
碧儿瘪瘪嘴接话道:“也是,就让这对虚伪的夫妻恩恩爱爱,不要祸害别人。”
说起碧儿的怨气,还要追溯到五年前。当年杨沅清被大长公主接到武家小住,还给她和武榆定了亲事。便要求两人多加亲近。
杨沅锦便有些吃味,每次入府都粘着武榆。武榆着人颇为虚荣,因参加花会时被人打趣了两句,便对杨沅清一直亲近不起来。
杨沅锦在一众贵女中样样出众,也是少年们追捧的对象,杨沅锦的亲近,他很是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