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客的刀是极其锋利的,燕南书的伤口一直在出血,慕知意从袖中抽出一条帕子,给燕南书包扎上,缓解流血的速度。
慕知意感觉到他的目光,他在一直看着她。她感觉无处可躲,她的恐惧,懦弱,无能为力在他面前毫无保留的表现了出来。刚刚,她甚至趴在他的肩头上,那时她的心中真的是恐惧极了,她控制不住自己地想要逃避。
包扎完,她垂着头就安静地坐在那里。
燕南书与她面对面坐着,她低沉着头,看不清她的面色,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伸出手想去触屏她的手——
远处传来马蹄声,看来是护卫们赶上来了。燕南书收回了手,不一会儿护卫们冲了上来,将慕知意围住,知深马上跑了过来,抱出了姐姐,他忍着眼泪,因为姐姐说在外人面前不能哭。此刻他奔溃在姐姐的怀里,他很害怕,害怕此刻,害怕姐姐推开他,害怕再也见不到姐姐。
慕知意抱着知深,此刻的她已经没有恐惧的神色,她显得很镇静。看到这里,燕南书静静地退了下去。
护卫们处理了刺客的尸体,原先的马车坠崖了,燕南书带来的马车就派上了用场。因着路上的行刺,巡抚觉得夜长梦多,一整天马不停蹄地走下来到了京郊的驿站。这是最后一站了,到宫里就一天的日程了,这里再安全不过了,这里安防能力远是外边比不了的,这就是巡抚马不停蹄的原因了。因着赶路,太是疲惫,为着众人的精神面貌,巡抚让人马在驿站休整一日。
此刻慕知意在知深的屋里看着知深睡觉,知深时不时会从梦中惊醒,慕知意轻轻拍打着他,让他安心。慕知意伏在床边,她不觉得困,只是难以忘记那惊悚的画面。
门被轻轻推开,燕南书带着一个婢女走了进来。慕知意抬头看了一下,又将头支回手上。
“殿下,去歇一歇吧。”燕南书道。
“我不累。”
“明日就该回宫了,皇上不想看到殿下这样。”
慕知意看了燕南书身后的人一眼,一个很是老实的中年婢女,慕知意不感到怀疑。为着回宫之后还有诸多事务,慕知意缓缓站了起来。
只是坐久了,脚麻了,走起路来不是很稳当。燕南书几步上前扶住了她。
“不必。”慕知意轻声说道,自顾的走开了。
“你在这里看着小殿下吧。”燕南书对那个婢女说,于是自己也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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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慕知意是累极了,噩梦没有来惊扰她。她掀开床帘,一众婢女涌了进来,端着洗漱的物品和衣服首饰等东西,精致极了的,想必是皇后叫人送来来彰显她作为皇后的大方。
慕知意一一接过婢女递过来的东西,漱口,擦脸,洗漱毕,她就任由婢女们给她梳妆打扮,她觉得有些不舒适,毕竟很久没有这样过了,让她觉得有些不舒适。
慕知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略施粉黛,头上插着杂七杂八的发钗,心中五味杂陈。
“出发吧。”慕知意立了起来,不管未来怎么样,只能迎头而上了,没有撤退可言。
慕知意出了驿站的门,这是多年以来,她的再一次盛装出现。这一刻她是光彩的。
燕南书在远处看着她。一身紫缦云肩罗缎裙,裙子上绣着宫里特有的精致花纹,这套衣服是重工,像是要花上宫里所有绣娘好几月的功夫了。紫玉花禁步,和裙上的流苏让慕知意的步伐看起来摇曳生姿。粉烟项链,紫晶耳坠。梳着细柳挽发,挂着天山雪冠,这雪冠的料子是今年的贡品,稀有的白水晶,姑姑前些日子让人做了发饰。更不用说知深的衣着,布料都是合着二皇子的布料,那可是姑姑每月上供为数不多的锦缎呢。如今没想到,都给了慕知意姐弟的这套行头。是今早刚刚送来的。看来是皇上对姑姑的疑心太重让姑姑下了血本。这倒是对慕知意姐弟有利。
燕南书站在车架边上,在那里等着慕知意。他见过多少光鲜亮丽的人了,可是光鲜亮丽背后又总会藏着些什么。慕知意还是太瘦小了,这套行头对她来说太是沉重。
燕南书扶着知深上了车架,慕知意把手搭在燕南书的手肘上,她侧过脸看了燕南书一眼。燕南书觉得她的颜色很是复杂。
“有我在。”燕南书说着,欲言又止。
“嗯。”慕知意知道他要说什么,应声着,上了车架。
车队行进了起来,不到半天的功夫就到了京城繁华的街道上,慕知意和知深在车架里听了半天巡抚派来的嬷嬷说着规矩,想来巡抚还是好心的。
知深好奇地掀开帘子看着外边,路边站满了人,前边的队伍敲着锣,声势浩大。路人议论纷纷。
慕知意透过帘子看见红漆的宫门,她的心跳莫名的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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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和皇后坐在殿内讲话,皇上今天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太医在一旁配药。
“那俩孩子,估摸着要到了。”皇上开口说着,脸色略是苍白。
皇后在盘算着,她早些时候就到了,她自觉的她补救的不错,来看看皇上对她的态度,怕皇上怪罪起来。巧了碰上皇上旧疾复发。这对于皇后来说,是一件好事。皇上的旧疾时不时就提醒皇上他曾经危在旦夕,想起懿华宫的那位。如今那人的孩子要回来了,这病催着他烦恼罢了。那俩孩子回宫,怎么说着皇后觉着对自己没什么好处,皇上会为他们对自己起疑心,这么就得早些压下他们兴风作浪的苗子。今个杀杀他们的锐气,让他们今后在宫里的日子也别太顺畅了些。
“该是要到了呢。”皇后应道,心里盘算着,漫不经心地说到:“说这三公主应该是快到豆蔻年华了,该是长模样了,想必会像母亲一般是个美人。”
皇后看着皇上的脸上,微微起了些变化,果然正中下怀。
“臣妾失言了。”
皇上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皇后,这让皇后有些发慌。
大太监从殿外进来,道:“巡抚带着四皇子,三公主请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