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半月如同一盏明灯悬挂在上空,数十颗璀璨夺目的宝石闪烁着,点缀着这深蓝色的天幕。
李白坐在花亭中,手中酒一杯接一杯下肚,轻嗅偶尔飘来的花香。
“我们在这等了一个多时辰了,要不就回去睡了,万一他今晚上不来呢?”李白抓起一把花生,一颗一颗的扔向嘴中,而坐在一旁的七叶一直盯着亭子后方的小树林。
“怕了就怕了,年纪比我大,胆子比我小。”
“嘿,我说你十六岁是和谁学的阴阳怪气,好的不学,净学这些。”
七叶不理他抱怨,掏起一把花生一股脑得全塞进嘴里。
“咕噜咕噜,安静点,咕噜咕噜。”
“吃完再说话,没教养,嚼东西的声音都比我说话声音还大了。”
两人吃着花生看着星空,安静的对坐着,也不知过了多久。
突然有一些细碎的声音从树林后的围墙传来,“嘘。”七叶比了一个别出声手势,从亭柱旁拿起何管家给他的那把剑来。
“咚!”似乎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把李白吓得一哆嗦。“不会,来了吧?”李白有些颤抖,细声细语的对着七叶说。
七叶则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这倒霉孩子。”李白扔掉手中的花生也照模样跟了上去。没多久,那片不大的小树林就传来了婴儿的哭啼声,笑声,又把李白吓了一跳。
他拍了前面七叶的肩膀,“婴儿?”
“怎么?怕了,没事你回去,反正你也不想做许家的上门女婿,不丢人。”
“嘿,我说你这孩子。”李白立马抖了抖肩,“你一个小屁孩,我不跟着你,你被吃了怎么办。”
随着两人越靠越近,婴儿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李白鼻子嗅了嗅,扯住了七叶。“不对,怕不好对付,这妖气有点浓厚。”
“嗯,白更鸟也在我头上闹腾的很。”
李白一听,看向了七叶的头,虽然黑灯瞎火的,这白更鸟一身黑,不过根据红色羽毛剧烈的摆动也看得出白更鸟闹腾的有点厉害。
七叶将头上的白更鸟抓起来塞到李白的手里。“帮我看好他。”然后从腰间符包取出一张符丢到半空中,“炎箭。”话音刚落,黄符附近窜出几只火箭直冲婴儿声处,而符也在落地时化为灰烬。火箭沿途擦过树枝树叶将其点燃,这小树林很深,火箭的飞快的速度也在半空中飞了数秒,直到院墙才熄灭,可也照亮了小树林深处,李白借着火光才隐约看到了里面的场景,一个少年双手环抱着双腿坐在地上,眼睛一直看着两人,准确的说是环抱着双蹄,因为那是马蹄。
火光逐渐熄灭,当看到二人时少年先是一慌,转身正想要走。
“窥窳!”
“窥窳?不是,你怎么知道是...”李白话还没说完,七叶从符包中再掏出一张符,“疾风。”右手持剑,左手扔掉黄符,飞速的扑了过去,黄符落地化为灰烬时,七叶已经消失在黑暗中,直接到了窥窳的面前,右手一剑刺了上去,窥窳翻身一跳,跳到不远处右方树干上。
“我说寻常小妖也不至于能杀那些有些道行的道士,原来是你。”七叶仰头看着窥窳说道。
窥窳死死盯住七叶,“他们该死!”李白在远处听到这声音不禁冷颤,这声音苍老沙哑,感觉喉咙中有数百支针扎着,一点也不像是刚刚清脆地婴儿声。
“不要多管闲事,不然我连你也杀!”
“好啊,那就试试。”七叶突然冲刺,手中早已捏着一张符,随后将符扔向窥窳,“火球术!”一个巨大的火球飞向了窥窳,同时七叶一跃而起,“水流切!”右手以及手中剑瞬间巨大蓝色的水流缠绕,“嘶,滋—”伴随着水流摩擦的声音,七叶用力的向着窥窳刺了过去,而路过的每一棵树上都被水流刮出一道深痕。
“切。”窥窳用尖牙用力的咬了左臂一口,红色的血液滴落到地上,突然腾起一道黑色的沙墙挡住了火球,也让火球偏离了方向,烧毁了左边的大树,右手再抹上左臂上的鲜血,整个右手也环绕着黑色的沙子,从树干上一跃而起,迎上了七叶,当带有黑沙的拳头碰到被水环绕的剑尖,七叶与窥窳两边同时后退几米。
李白撇了撇嘴。“这小子还会道术?”道术,相比上符画的小咒术来说,咒术不仅威力更大,更需要每个人与生俱来不同的八种属性适应力以及更大的精神力。就算是天赋不平的道士,修炼几十年所掌握的道术也不可能超过十个,更别说强大得玉诀根本触碰不到,如果作符只是道士的入门,道术则是衡量每个人的实力的标杆。
窥窳站定后再次用尖牙划开左臂的皮肤,一条血淋淋的伤口不停的滴落着鲜血,窥窳弯下腰将双手用力的放在滴满鲜血的地上,突然有数十条黑沙在地下如同蟒蛇一样扭动着扑向了七叶。
七叶右手的雷电已经消散,看着数十条黑沙袭来,将剑插进土中,“兑,沼潮。”七叶周围的泥土翻动着,慢慢的塌陷进去变成了沼泽,而数十道黑沙被沼泽阻碍只能环绕在圆形沼泽周围。
“合!”窥窳大吼一声,数十道黑沙从土中窜到半空,然后在半空中,七叶的正上方,找到了一个交接点,如同一个鸟笼一样,将七叶关在其中。
“我不想杀你们,你知道我的名字,也知道我做事的风格,遇有道君则避,遇无道君则杀,二位也算是心无邪念,何必与我为敌,不如就此作罢。”
“我也不想杀你,只是你杀的那些人可是无辜的,我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无辜?心有罪孽,我就杀!现在你被我困住,我也不为难你们,我走。”窥窳说完转身准备要走。
“困住我?哼,”七叶冷哼一声,从腰间掏出一张符来,“天雷击!”一道惊雷从天窜下,奔着黑沙的交接点直去,“水流切。”右手也再次布满了水流,拔起了插在地上的剑,“水盾术。”一个圆形的水盾将七叶包裹住,“土枪众。”水盾的周围数十道土枪立起,直插黑沙交接点,而雷击与数十道土枪同时攻击交接点,直接将黑沙给撕裂开。李白看向七叶方向时已经被飞出的泥土以及烟雾笼罩,看不清黑沙笼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疾风,腾风。”七叶扔下两道黄符,保护他的水盾破开,他身子一腾,一跃,从自己头上的正中央飞了出去,然后一脚踩在伸出得土枪上,借力冲向了窥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