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电话响了起来,一想到有可能是爸爸打来的,她急忙跑到屋子里接听。“......嗯...嗯嗯.....您说.........什么?!”
她慢慢撂下电话,低着头,一言不发,“夏木......你怎么了?没事吧......”九烈见情况不对,连忙走上前安抚,“我......”她的眼眶渐渐发红,“没事......”推开九烈,走过兮熙尔木和兮叶牧,沉默着走向下坡的小溪。
先知可以预测结果,但并无法预测过程。以兮熙尔木的修行,远远不可做到试实时预测,每一次预测都要耗费巨大的精力。“现在去找她吗?还是让夏木姐姐冷静一下?”兮叶牧眨巴着眼睛,嘟着小嘴问到,“让她冷静一会儿吧,她不适合安慰。”也不知道九烈从哪想到的这句话,顺口就说了出来。
夜深了,村庄、树林、明静的池糖,像水墨画似地静谧。一颗颗亮闪闪的星斗,镶嵌在黛色的夜幕上,像熠熠生辉的宝石。疲倦的月亮躲进了云层休息,只留下几颗星星像是在放哨。她仰头看着天,想起了刚才的通话:“夏木啊,你父亲他...他这边情况不太好......他....他在山川医院,那个...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嘟——嘟——”
她抱着头,缩成一团。九烈站在太阳落下去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夏木看着那黑黑的背影,笑了...“我常常想,当春天来临时,花开的声音曾给世人带来多少温情,多少欣喜,可是又有多少人能体会春花凋谢的美丽与哀愁。当满树繁花随风飘零,面对死亡,没有一朵花会犹豫。她们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露出绝美的微笑,在她们看来,只要能绽放,哪怕短短的一瞬,也便不负此生了。柔美中带着刚强,带着对来世的希望。那种美丽是惊心动魄的,美的艳,艳得凄……”嘴微微地张开,颤抖着吐出一些温暖的热气,与黑夜的清凉形成对比,一滴泪从她的脸颊滑落下来,他并没有走过去安慰她,而是站在远方,静静的凝视着她,“夏木...发生了什么事?”他想这么问,但并没有说出口......
她站了起来,展开翅膀,眸子里早已没了往日的光亮,发出了一声:“你们...以后也别再来找我了...地下悬赏城又怎么样?被他们捕获,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死了也可以去见我父亲了...我走了。”九烈连忙跑到夏木前挡住夏木,“你...你不能走!”“走...走开!”一不小心,夏木一爪子打在了九烈的脸上,神兽的抓痕带着对魔兽的伤害刺激,给了带着火烧的一巴掌,九烈捂着冒气的脸,慢慢的再次抬了起来,瞳孔变细,眼里的红色给人一种低压,“对...对不起...”她吃惊的看着自己制造的一切,慢慢向后退,向后退...展开翅膀,最后看了九烈一眼.....在黑夜中离去......
“最终还是没能留住。”他转过身,看着兮熙尔木和兮叶牧,“走吧...”脸上冒烟的抓痕在明亮的月光下显得让人望而生畏,“不找夏木了吗?”“到了如今还有什么用...看缘分吧。”哽咽着,拽着兮熙尔木的一小角衣角,往前走着。“要下雨了呢.......”
夏木赶到了黄蚀城的江川医院,在江川登喜子的带领下走到了一块白布前,“夏木,你爸爸由于故意伤害而死,似乎是地下悬赏城,为了赏金...”她沉默着,扑通一声跪在了白睦面前,“父亲...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我一定要杀光那个地下悬赏城!”她慢慢站了起来,垂首,“今天入土吧......”说完便离开了。
坐在自家门前,望着父亲的卧室,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小声的抽泣着。“没有亲人的陪伴,原来是这么痛苦的吗......那个家伙...为什么还是每天笑嘻嘻...?...”
一只魔兽,又能得到什么关爱呢?他甚至连基本的同情都得不到,要不是遇见了这些温暖的伙伴,也许真的就成了一个爱哭鬼了吧......“呜.........”想起她们被撕咬时他的满脸泪水,他在害怕吗?是的,但这不是惊吓,而是在害怕失去友情,失去朋友的陪伴,失去......
脑中一幅幅画面呈现在眼前,“爸......爸爸.........我想你了...妈妈常年不在家......谁知道你这次出差,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抱着腿,埋着头,大声地哭着,仿佛这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窗外开始下起了雨,起初只能听到细微的“沙沙”声,显得空洞而遥远,渐次地,声音近了,仿佛从深幽处慢慢的轻轻的走来,雨滴敲打着窗台,一如你那温柔似白鸽般的双手,轻轻叩击着桌面。雨淋湿了地面,淋湿了门前的花草,雨丝粘住了零落坠地的梧桐叶,叶子柔绵的偎贴着大地。闲听夜雨敲窗,意境虽美,却也说明了听者的无聊和孤寂。多么渴望在这样的一个夜里,能轻柔的抓住你的手,细看你的容颜,四目勾留,深情款款,任由窗外风声呼呼,雨声淅沥。心里没有被刀子割过,但疼痛却那么清晰。这些胸口里最柔软的地方,被伤害过的伤口,远比那些肢体所受的伤害来得犀利,而且只有时间,才能够治愈。
一个女孩倚着门框,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