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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爱与承诺

“你归于天地,我也归于天地,我们就永远在一起。”

“除了你,世界于我哪有什么意义?有了你,世界于我无所谓了。”

“你也跟我一样吧,我的挚爱。”

我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发淡了,消失不见了,这是我与整个天地,整个世界,与她愈发地融合,我感到快乐,喜悦,不同于因为欲望的快乐,这是发于本心的。

“爸爸。”就在这时,昔日的轻语如同炸雷,把我惊醒。

小忆对我也是无所谓的吗?

小忆对我怎么可能会是无所谓的!

我从喜悦中脱身而出,不舍,但坚决!

我知道这喜悦不假,但我还是要毅然放弃这喜悦,因为我已有了女儿,已有了牵挂,还在尘世间的牵挂,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喜悦而放弃她。

“小忆,爸爸不会忘记你,不会不管你的!”这句吼叫不是从我的喉咙发出来的,是从我的心里发出来的!

登时,天地美景归于虚无,最后凝成一个女人的笑颜,我清楚地记得,我又怎么会忘记,她就是我魂牵梦萦的挚爱,我的忆。

她在对着我笑,我知道,她感到很欣慰,欣慰她所爱的男人并不是一个没有担当,为了自己的喜悦会放弃自己的女儿的人。

我伸出已经重新出现的我的右手,轻轻抚摸着那张笑颜的两颊,润滑,温暖的双颊,我知道这种触感,是她,明明白白地是她。

她的脸渐渐稀薄,最后消散,我的泪就滑落了下来,散在那片虚无之中,而我的嘴角微微咧出一个弧度,这是跟她的笑颜一样的弧度。

“你已通过了乾天卦,获得新技能‘天人合一’。”

“你已通过了八卦八门,十秒后将传送到八卦阵眼。”

我还在微笑着,仿佛我的眼前,她的笑颜依旧。

十秒后,我站在一个巨大的八卦盘上,中间有太极图案,阴阳鱼的双眼闪着淡淡的光芒,太极图案上有一个方台,台上有一个竹简。

我走上前去,将竹简拿到手里,立时就有系统声音传进我的脑海。

“你已获得天道残卷之八卦卷,完成八卦试炼,十秒后将传出八卦阵。”

又是十秒,一阵光华闪过,我已经在两仪观掌观的面前,不过他没有任何表示,这当然是因为他的AI太低了,只负责传我进八卦阵。

我也不多说,先翻看了乾天卦中获得的技能。

“天人合一,通晓天道。使用任何兵器皆可得心应手,自有妙用。”又是个含糊不清的技能说明,不过我也先不管它,又看起了手上的竹简。

我将竹简展开,就见上面画着一张八卦图,接着迅速消逝,随后我的脑海中又多出了一大片资料。

“阵法技能:组队可用,依照组队人数及默契度有不同的效果。”

“八卦阵法: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者,统述天地。”

其下又列出了二、四、六、八人列阵时的应用与效果。

清点完收获,我才看了看等级,果不其然,八卦试炼也是一个直接升级的任务,此刻的我已经晋升到三十一级,之后我才看了看系统的计时,却是把我惊出了一声冷汗,原来我在乾天卦门中不知道过了多少日,就连游戏时间都过了二十二个小时,马上就要到一天之限了。

我深吸一口气,走出了两仪观,却发现醉尘道长和小忆就在两仪观山门等着我。

看着我一脸惊讶,醉尘道长笑了笑道:“小姑娘怎么也放心不下师弟你,我猜想你多半也快出来了,所以就带着她来这里等你,果然,你就出来了。”

小忆则直接得多,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我抚摸着她的头,感到一阵愧疚,为方才我竟然想要不再管她,只图自己之乐。

“眼下师弟想必也累了。”醉尘道长又是哈哈一笑,“正好小姑娘随我练了一日,也累极了,不如师弟就先带小姑娘去休息,半日后,再与师兄在山门碰头。”

“如此也好。”我对他一拱手,他点了点头,接着他标志性的淡蓝色光芒闪起,人已经不见了。

见他这个高智能NPC走了,我也不再掩饰,直接就牵着小忆的手下了线,立时就回到了那个独属于我的小房间。

实际说来,我离开这个小房间也就区区七八日,但其中却发生了那么多事,从认识小忆,到与林心念相遇,再到与永恒一战,接着碰到天下公会,然后痛失小忆,结识神枪、轰炸一号两友,拼命下日落谷底,遇醉尘道长,历经八卦试炼,这其中经历竟比我之前几十年的人生更加波澜迭起,就更不用说我挚爱逝去之后的几年了。

小忆看来早就累坏了,一着床,就睡了过去,但我心头思绪万千,实在睡不着。

我就坐在床上,看着床头柜上她的照片,低低倾诉着。

从现在在安睡着的小忆,到有些搞笑,但情报的确丰富的百晓剩,再到相识许久,有与我一般心伤的妹妹林心念,然后是成熟稳重的剑八哥,娇蛮义气的小蛮腰,机灵搞怪的箭飞惊天,略带些阴沉的百鬼行,相当没有存在感的挖墙脚,然后是义气深重的神枪和轰炸一号这对明显的小情侣,最后是明明是NPC,但却让我真感觉如同兄长一般的醉尘道长。

这点点滴滴的叙述并不仅仅是让忆——我的挚爱听的,同时也是给我自己听的,无论今后如何,我都要记得这些真正的朋友,在我最无能,最懦弱的时候,还能给予我帮助的朋友们,他们是我在这个游戏世界里最宝贵的一切。

说完我的朋友们,我当然也要跟她说说我的敌人和我的担忧。

首当其冲的当然就是永恒公会,他们本来就是嚣张跋扈,从我一开始看到他们欺负百晓剩就知道了,不过这个组织看来不足为患,先前似乎还被轰炸一号整治过,我当然也笑着把小蛮腰给永恒公会取的诨号“永恒死亡”说给了她听,我相信她也会莞尔一笑吧。

之后就是天下公会了,一开始他们大概确实是想帮我们,当然也有可能就是想要再打击打击永恒,顺便收拢人心,但错就错在小忆当时为了保住我的一级,用了远程治愈的手段,这才让天下绝风有了野心——我觉得他的第二次出现绝对不是偶然。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天下绝风竟然和神枪、轰炸一号有很深的渊源,虽然这只是个游戏,但朋友相杀,还是会让人觉得难受吧,我微微叹了口气,像是问她,实际却是问我自己。

除了玩家势力之外,因为我的鲁莽行事,我还招惹了妖鬼族势力,据系统的说法,我们成了妖鬼族的仇敌,似乎连妖鬼族的领地都不能去了,而且所有妖鬼族玩家杀我们还会有额外的奖励,而且奖励还不薄,想到这,我不禁有点担心我的朋友们,他们也因为我的缘故而招上这桩事件,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危险。

我摇了摇头,又自嘲起来,明明自己才是所有人里面最弱的一个,又淡吃萝卜咸操心个什么劲。

最后,我跟我的挚爱承诺,我一定要变得越来越强,保护好小忆,保护好林心念,保护好所有我的朋友,决不让他们受到伤害,之后,我跟她道了一声晚安,也沉入了梦乡之中。

可能是我真的累了,或者是因为小忆在我身边,我睡得格外安心,怀里的那一分温暖,让我流连梦中。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听到了耳边的喃喃声。

“妈妈,爸爸说你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但一直把爸爸和小忆放在心里,也一直看着我们,保护着我们。小忆也会像你一样,把爸爸和妈妈都放在心里,保护着你们。”

“尤其是爸爸,他答应过我他不会再哭了,但是小忆知道,自己是不能控制自己哭不哭的,就好像,小忆看到爸爸哭的时候就会想要哭一样。所以小忆要变得很厉害很厉害,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小念小姨,保护好爸爸,不会让他想要哭。”

“妈妈,如果你听得到我说的话,请看着我,请帮助我,让我变得很厉害很厉害好吗?”

我睁开眼睛,就看到小忆就像我睡前一样,坐在床上,看着她的照片,正喃喃自语,我没去打扰她,只是静静听着。

“妈妈,爸爸很爱你,所以小忆也很爱你,小忆也知道你很爱爸爸,但小忆不会认输,小忆会比妈妈更爱爸爸,妈妈,你不会生气吧。”小忆忽然笑了笑,一脸自豪道。

我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泪水——就像小忆说的,没有人能控制自己哭不哭,我从后面抱住小忆,不让她看到我的眼泪,我轻轻吻着小忆的脸颊,这是我浓浓的爱意,和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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