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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对饮

因有萧景琰那日拿来药的缘故,柳初夏好的特别快,三天便恢复的差不多了。

“娘娘,王爷的药真是不错啊!”喜鹊一边帮着柳初夏穿戴,一边笑嘻嘻地说道。看着她一天比一天有精气神,打心底高兴:“我觉得王爷挺好的,不像外传那样。”

她走到衣橱替柳初夏取来披风,这天忽热忽凉,而且娘娘才大病初愈,应当穿暖和些。

柳初夏看着身旁替自己手忙脚乱张罗的喜鹊,无奈地摇了摇头。

听喜鹊这么说,她回想起这段时间几次相遇,挺好吗?也许吧,这么想着想着,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自己正好对他有用吧,他这么精的一个人。

只是实在想不出,自己无权无势,无依无靠,能为他带来什么利!

“娘娘,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见娘娘一直不理自己,她突然瞥过头凑到她眼前,着实吓柳初夏一跳,看见娘娘被自己吓得肩一耸,呵呵呵笑起来。

“喜鹊,你吓我一跳!”柳初夏伸手装作要打她,被她笑嘻嘻躲开,她知道娘娘待她,不像别家主子那么严苛,所以,她也敢和自家娘娘开会儿玩笑。

“娘娘,我们该走了!一会学习该迟到了!”她提醒道。

柳初夏点点头,教习嬷嬷这些日子本来看她就不顺眼,再迟到,说不定剥了她皮的心都有了,想着,她领着喜鹊快步朝学习的地方走去……

后花园里,假山流水相衬应,花木繁绕,穿过有雕栏的白玉小桥,只见对面一男子朝她走来,走得极快,一袭黑衣,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被藏在银色面具中,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墨绿。

他也在望着她,两人擦肩而过时,一句轻飘飘的话传入柳初夏耳里,“王爷邀请娘娘一人聚聚,亥时将派人在花园后门等您。”

说着,便自顾自地走了,柳初夏猛然回头,那人已经走远了。

此时,宫女,太监各司其职,后花园逐渐热闹起来。

“娘娘!”

“别多话。”喜鹊话还没说完,就被柳初夏打断“走吧,嬷嬷还在等我们呢!”

然而,左赶右赶还是迟到了,刚到便听得嬷嬷厉声道:“这堂课就辛苦娘娘在后面顶书站着上吧。”

两人相看一眼,柳初夏无奈地撇了撇嘴,自觉顶着书站在最后面不起眼的角落。

…………

亥时,追影准时驾车出现在门口,瞧见柳初夏走出来,立马跳下马车,恭敬站在马车前方迎接,“娘娘,王爷在等您!”

她点点头,原本还有点顾忌门口两个守卫,见追影像无事一样朝着她说“请吧”,便不再说什么,一头钻进了马车里。

夜色斑驳,随着抖动的车帘,她感觉越走越偏僻,陌生。待撩开车帘朝外看去时,外面的景色已是改天换地,是一片柔美的竹林。

此时美景,她几乎看呆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她跳下马车,就见迎面两名青衣婢女正款款而来。

抬眼细一打量,这竟是一对双胞胎姐妹。

“奴婢白芍,这是我妹妹赤芍,”其中一个说道:“请娘娘跟我们来。”

说完,两人径直走在前带路,柳初夏紧跟在后。脚下青石台阶蔓延而行,耳侧竹影婆娑。

直到步入了一座精致的庭院内,赤芍开了口,“王爷在里面,请娘娘进去吧。”

她抬腿走进去,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此刻周围花灯初上,点点摇曳的光影下,坐在前方的那人原本白皙俊美的容颜,越发的如诗如画,艳华无双。

这一刻褪去他一贯的桀骜阴冷,竟是颇为柔和舒服。

“你还要盯着本王看多久!”原本低头看着棋盘的萧景琰,忽然淡淡一语,似笑非笑地看着几步之外的柳初夏。

“你好看,我自然就看了。”她突然一笑。

“你可知,若是旁人说这话,此刻已经没命在了。”

他一愣,脸色一沉,不宜察觉的,琉璃般纯粹深幽的眸中,闪过了一丝轻笑。

“那王爷会要我小命吗?若是如此,那我一定诚惶诚恐,小心谨慎。”

萧景琰定定看着她巧笑嫣然的模样,丢下手中的棋子,“巧舌如簧。”

说完,他直接弃了面前的棋盘,招手就令人送来一精致的盒子,里面装有千年人参,递到她跟前。

“这是什么?”她疑惑地问道。

他满是挑刺,一脸嫌弃地看着她,“药材,大病初愈,极需滋补。”

柳初夏一听,急忙低头打开看,果然都是极其贵重之物。随后默默关上盒子,严肃地看着他,“王爷,您想要我帮您做什么?”

“的确也是个聪明的,”他浅浅笑道:“监视肖贵妃,其他,别多问。”

两人正说着,赤芍走了进来,恭敬朝萧景琰欠了身,“主子,冰点醉可能还需要点火候,不如先上菜吧!”

他点点头,“也好。”

“王爷要请我喝酒?”柳初夏诧异看着他。

萧景琰抬眸一笑,“而且还是百年的真品佳酿,寻常人就是一辈子也未必能尝上一口。”

“真的?”她听得双眸一亮。

“酒还在冰着,先吃菜,后饮酒。算你有福,原本这酒是打算与皇帝共饮,如今本王不愿了,便宜你了。”

他这一说,柳初夏笑得有点不自然了。萧景琰自是发现了她突然的几分拘束,慵懒而又优雅地笑了起来。

很快,白芍赤芍两姐妹端着各种菜色,婀娜而来。

她提起筷子就吃起了菜,想着能入萧景琰嘴里的东西,铁定差不了。

“哇!真好吃。”

萧景琰似乎今日心情不错,竟提筷往她的碗里夹了一口鱼肉。

“谢谢!”柳初夏愣住,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两人也不在说话。

不久后,就见两姐妹各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羊脂白玉般的酒壶。

精美的薄瓷,晃动间仿佛就能看到里面琥珀色的琼浆玉液。

勾起了柳初夏的好奇心,“这就是封了百年,才被取出来的美酒吗?”

萧景琰单手托着腮,慵懒介绍道:“此酒名为冰点醉,因放入冰块中镇着,可以令酒的甘醇度保存如初。据说在酿酒之初里面融了不下十种珍贵的药材,包括天山雪莲,如今又整整封了百年。乍一开封,酒劲正浓。所以我命人备了两壶,一壶是原来的冰点醉,另一壶是掺了水的冰点醉。柳初夏,你要喝哪个?”

她微愣,皱起眉头,“掺水?干嘛要掺水?既然是来喝美酒,自然喝不掺水的。”

一旁的赤芍好心劝道:“娘娘还是喝掺水的吧!这酒劲正大着,怕您受不住!”

闻言,她撇嘴,“既然是极品美酒,就是扛着命也要受一次,若是喝掺水的,那不如不喝。”

“好一个不如不喝,”萧景琰笑开了眉眼,执壶倒了一杯,“就让你尝尝真正的冰点醉。”

周围夜色朦胧,萧景琰长袖款款,如玉般的容色,生生将这周围的华灯尽数夺了颜色。

柳初夏嗅过那沉沉酒香,然后迫不及待一饮而尽,刹那间,一股仿佛被封了多年的甘醇,开始在味蕾间轰炸,有些烈,确是烈的畅快。仿佛烈火在喉咙燃烧,但偏偏这种炽烈之下,又弥漫着一种耐人寻味的醇香,感觉是那样让人弥足琛陷。

“好酒……”她开始感觉自己头脑发沉,神智开始飘移,迷迷糊糊间,两多如烟似霞的红晕漫上了小脸。

痴痴地望着萧景琰笑着,极尽妖娆,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艳丽绝美。然后笑着笑着,“咚”的一声,一头栽在桌上,醉死过去。

见这番此景,赤芍掩嘴轻笑,“刚才那般豪言壮语,还以为是个酒量好的。”

“娘娘没有功夫底子,自然是受不住,但好歹也算尝过,不算枉费主子的一番心意。”白芍好心解围道。

萧景琰看到醉死过去的柳初夏,也是感到无奈又好笑。

随即,他抬眸朝两人道:“本王心情好,自是人人有份,现在该你们选了。”

白芍推辞,“奴婢不敢。”

“可想好了,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往后你们就是想尝,也没了。”

白芍和赤芍不禁相对一眼,赶忙笑开了眉眼,在萧景琰的示意下,各自倒了一杯掺了水的冰点醉,一饮而下。

可就是如此,姐妹二人还是红了粉面。

“追影,该你了!”

萧景琰淡淡一语,追影这才从暗处走来。

“属下,斗胆想试试原本的冰点醉。”

萧景琰一摆手,追影便上前倒了一杯不掺水的冰点醉,然后毫不犹豫一饮而尽。霎时间酒气便上了头,但他自认内力醇厚,硬生生的将这炽烈如火的酒气给压了下去。但通红的脸,犹如烧旺的炉子一般,有几分滑稽。

“哇,追影大哥好厉害。”赤芍佩服的看着他。

追影受了赞许,笑了笑,拱手就要退下去。但他出了庭院,没走几步就也“咚”的一声,醉倒在地不省人事。

萧景琰莞尔,“强撑。”接着又挥了挥手,“你们都喝了冰点醉,便下去歇息吧,不用理会本王。”

白芍赤芍知道萧景琰的脾气,双双乖乖的退了下去。

一时间,灯火辉煌的庭院里,独剩下了自酌自饮的萧景琰和对面醉死过去的柳初夏。

“袁淇,你确定不尝吗?”

空气中立刻传来几声轻纵,一道仿佛半透明的声音,才出现的棋室内。只是建筑的阴暗面遮住了他的面容,看的不真切。

“属下为暗卫,万不敢饮酒贪杯。”

“那本王也不为难你了,你就在那里闻着酒香解馋吧!”

袁淇:“………”

“只是主子,属下有事不明,主子并不是好色之徒,为何选了这皇帝的妃子。”

那日夜晚,见柳初夏没跟上来,王爷心急如焚地通知自己去找她,不惜暴露自己暗卫的身份;那夜,是他第一次见着王爷火气冲天,又小心翼翼抱着柳初夏回王府,命人替她上了药,还命自己偷偷将她送回后宫。

后来听追影说,他走后,王爷下令命追影连夜彻查此事,寅时之前必须查到。待天一亮,便急匆匆去了丞相府讨要簪子。

而清晨,追影外出不在,又让自己潜进后宫替他传话,顺便看看她身体状况。这下,又将自己珍藏多年的药材给了她。

萧景琰浅浅饮下一杯冰点醉,本就无双的容颜一时间倾国倾城,美的心惊动魄。

好久,他才开口:“其实本王也不知道,第一眼看见,便没来由的喜欢了,只当缘分吧!”

他想,也许也是两人身世相同的原因吧,便想着照顾一点。不过,这话他没说出来。

袁淇淡淡笑道:“主子,您醉了。”

“可能吧!”萧景琰也笑着道,他斟上了第二杯美酒,泊泊而流的酒夜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动听。

“袁淇,送她回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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