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大学位于玉衡市玉南区,校园北大门对面就是企鹅总部,中间只隔着玉南大道。
从梧桐山“星宿”别墅区出发,转过几条小道之后,直接沿着玉南大道由东往西即可抵达。
夜晚的微风轻抚面容,开车和坐私家车时,肖鞅基本不关车窗。除非天气恶劣,车上又有老人小孩或女人。
沿着玉南大道一路穿过玉衡市三大繁华区域玉湖、玉田和玉南。这在以前被称为玉衡市关内,现在也是最中心的区域。
玉南大道两旁高楼林立,璀璨的大楼灯光亮射,照亮了夜空。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绿化带和城市公园,错落相间的都市与自然,让玉衡这座城市更加平衡。
虽然是周五,路上车辆很多,但比起璇玑市的交通,还是要畅通许多。这点肖鞅深有体会,毕竟他在璇玑整整待了五年,岳云鹏的《五环之歌》也不是白唱的。
闭上眼睛,沉浸片刻。
连续五日紧张激烈地战斗,让他有些疲惫。
“总算真正踏上了这片土地!”他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有种强烈的满足感。
“一路向南,已到终点。终点又只是起点。”
睁开双眼,微微转头,看着正在专心开车的姚霖风,肖鞅甚感欣慰。二十多年了,相聚又别离,分开又重逢,如今又可以一起浪……
为什么一定要来玉衡呢,炒股在哪不都是炒吗?难道在玉衡炒就特别香?
谁知道呢?自然是有很多理由,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但不管什么理由,反正在哪炒都是炒,为什么不与亲密无间的兄弟一起炒呢?
当内心戏多时,他嘴角的微笑就会放肆绽放。
“哥,你一个人在傻笑么子罗?”姚霖风突然飚了一句芙兰话。
“哥哥我啊,在笑我们现在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开心!”
“哈哈,是啊,哥,我一直都很信任你,从小到大都是。”
“霖风,一起加油!”
“奥利给!”姚霖风习惯性地奥利给。
还一手脱离方向盘,竟然比划了一条龙。
然后打开车内音响,非常应景的放了一首纵贯线的《出发》:
……
出发啦,不要问那路在哪
迎风向前
是唯一的方法
……
到达玉衡大学音乐厅时,已经是晚上八点,离演出开始还有半小时。
他俩本想去后台先跟姚若雨打声招呼,但想着给她一个惊喜,索性就暂时不出现在她面前。
“太特么难听了!”
舞台下骚动的人群中有人起哄。
“这是什么非主流音乐吗?”
又有人大声质问起来。
“简直是卵弹琴,你还不如去弹棉花,那声音都比这个好听!”
又有人大声叫喊起来。
吁……
此起彼伏的嘘声,一浪高过一浪。
“哥……我笑得……肚子……疼……。”姚霖风强忍着失禁的表情,断断续续地说。
“什吗?霖风!我听不清楚你说的话!”肖鞅大声地朝着他回喊。
现场嘘声一片,涌动的人群又把他俩错开了几个身位。
迟迟不能听清楚姚霖风在说什么,肖鞅也就不再跟他隔群互动。
这时,肖鞅身边一位油腻的中年人单手扬起,对着骚动的人群指指点点,“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野的吗?!都不知道尊重台上的演出者。”
这话貌似挺有道理,但听起来却有点让人不爽。
“才华即正义。你不懂吗?”一位女大学生转过头来对着油腻中年人说道。
这话给力!
肖鞅也用余光瞥了一眼这位油腻的,中规中矩的,无法感受年轻人心态的,也不清楚为什么他会过来欣赏这种先锋音乐会的,还穿着个西装,一脸肥肉的中年大叔,然后腹诽道:
“真是大惊小怪!才华即正义,可是和颜值即正义,与菜是原罪,并列为潮流圈三大定理!”
这位男士不再出声,一脸懵逼地挤开人群,黯然离去。
话又说回来,刚才的表演者要是有丁点可取之处,也不会引发如此大的差评反响。
你见过身穿汉服又画着浓妆,还模仿二手玫瑰主唱梁龙的出场方式,妖艳贱货似地搔首弄姿之后,再回到钢琴架,满脸深情但又花里胡哨地弹奏了一曲周杰伦的《菊花残》吗?
当然见过,在场的许多人刚才都被恶心到了。
汉服淡雅,浓妆也迷人,二手玫瑰的反差感与爆发力让人惊艳,周杰伦的《菊花残》也是深情忧伤,分开单独表演都会有很多人喜欢,多种元素融合得好的话也能体现创造性。
但你把这些丰富多彩又风格迥异的元素,简单粗暴的杂糅在一起,是什么鬼!
虽然今晚音乐会的主题是先锋性的,但先锋性不等于杀马特!
刚才的表演者在一片嘘声和骚动中,识趣地鞠躬下台,现场又重归安静与期待。
终于等到姚若雨上场表演了。
竟然是翻唱陈粒的《易燃易爆炸》:
盼我疯魔还盼我孑孓不独活
……
赐我梦境还赐我很快就清醒
与我沉睡还与我蹉跎无慈悲
……
愿我如烟还愿我曼丽又懒倦
看我痴狂还看我风趣又端庄
……
为我撩人还为我双眸失神
图我情真还图我眼波销魂
……
不是独唱,是五人女子乐队,名为“十二星座”。姚若雨是主唱,另外比较引人注目的是两位身材高挑的吉他手和贝斯手。
乐队翻唱陈粒的歌谈不上先锋性,但好在整体的表演风格极具色彩。
《易燃易爆炸》这首歌本身就充满暗影妖媚的特点,“十二星座”乐队先锋性的在暗影妖媚的底色上,架构了鲜艳的音乐色彩,那景象如同地狱中绽放的曼珠莎华。
黑色又华丽,毁灭又重生,让人目眩神迷。
姚若雨竟然画了烟熏妆。记忆中的她可是清纯可爱的模样,看来是长大了。
作为乐队主唱,姚若雨的声音迷离又不缺爆发力,时而慵懒,时而粉碎,缠住你又碾压你。现场的少男少女为之疯狂,肖鞅也深陷其中。姚霖风则在一旁不动声色,他终于又靠近了过来。
演出全部结束后,肖鞅与姚霖风在大厅等候姚若雨出来。姚霖风蹲在地上,打量着进进出出的玉衡大学学生,肖鞅则在一旁背靠落地玻璃墙,斜上50度角望着大厅吊灯。
大学毕业五年来,肖鞅一直没来过大学校园,更没回过母校璇玑大学。今晚的所观所感,让他深有触动。
青春不能重来,但可以重现。
需要的是氛围与心境。
“哥,你在想什么呢?”姚霖风突然将注意力落在肖鞅身上,也许是审美疲劳了,也可能是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没事,想起了一些人和一些事。若雨妹妹还有多久出来呢?”肖鞅淡淡地说道。
“半个小时前打她电话,她说在后台卸完妆半个小时就出来,现在都五十分钟了。”
“哦,那我们再等等吧。”
五分钟后,只见一位清纯可爱的少女从人群中蹦蹦跳跳地冲过来,姚若雨又恢复了记忆中的装扮,与刚在台上迷魅的形象反差强烈。
“肖鞅哥哥,别来无恙。”她冲跑过来,后面跟着两位高挑的女学生。没看错的话,就是乐队的吉他手和贝斯手。不会错,精确的场景记忆对肖鞅而言只是小菜一碟。
冲跑过来的姚若雨脸上挥动着活泼的神情,就跟她小时候黏着肖鞅时一样,肖鞅亲切地看着她,“若雨妹妹,真的是好久不了。”
“你这小屁孩,见了肖哥,就忘了亲哥。”姚霖风突然蹦出的这句小埋怨挺煞风景。
“我跟你经常见,肖鞅哥哥可是好久没见了。”姚若雨也不示弱,俏皮地顶嘴道。
“哼,我把你当亲妹,你把我当表哥,就知道肖鞅哥哥,小时候就是这样。”姚霖风越说越远。
“你还说我,你小时候不也一样。你天天跟在肖鞅哥哥身后。”
……
这亲兄妹真是可爱极了。看着她俩你一句我一句,肖鞅与姚若雨身后的两位女生都乐呵地笑起来。
“好啦,你们这两孩子,都这么大的人啦,还跟小孩子似的。”肖鞅往前走一小步,拉了拉她俩的手。
“还有,姚若雨你还是别叫肖鞅哥哥了,要么叫哥或者叫鞅哥。”姚霖风还沉浸在乐趣中。
“我就要叫肖鞅哥哥,这样多亲切,我跟你不一样,你都是叫肖鞅哥哥为哥,就跟社会人一样。”
“那你可以叫鞅哥啊!这样即简单又亲切,叫肖鞅哥哥听起来多腻歪。”
天哪!这两小孩还没停下来。
“鞅哥?!亏你想得出来,你怎么不去扭秧歌。”姚若雨也是越说越离谱。
“你……”
姚霖风终于没法再接下去了,众人大笑。肖鞅也笑得停不下来。
“肖鞅哥哥,我来介绍一下。”姚若雨随后转身拉着两位高挑女生说道。
“这位是夏天,我们乐队的吉他手。”
“这是雪晴,贝斯手。”
“同学们好。”肖鞅礼貌地问候一声。
“夏天,雪晴,这位是我亲哥哥姚霖风,这位也是我哥哥肖鞅。”姚若雨一一介绍。
“风哥好,鞅哥好。”两位女生礼貌回应。
“好啦,大家都认识啦。姚霖风,待会有什么安排?我想带夏天和雪晴一起去!”姚若雨对着她亲哥吩咐道。
姚霖风瞪了一眼姚若雨,又扫视了众人一圈,“我的亲妹妹,你不要担心,你哥我都想好了。一起去海岸酒吧,let's 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