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晚春晨间醒来就没看见萧天一,实在无聊的紧,就坐在大堂里发呆。申时哺食过了,萧天一一身淡水色新衫推门而入,在前前转了一圈,甩了把青丝,“徒儿,为师这身新衣如何?”
西晚春敷衍地看了眼,“师父风骚,”
被萧天一瞪了眼连忙改口,“风华绝代。”
萧天一这才满意地笑笑。
西晚春看他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有些不平,师父这样哪里有外出逃命的样子,“师父,你哪来的银子?”住了全镇最好的客栈不说,还置了件新衫。
“你师兄的,”萧天一摆弄着新衫怎么看怎么高兴,满不在意的道,“那逆徒发疯样的追着我喊打喊杀,我只好拿他点银子防身。”
西晚春下巴搭到桌上一脸沮丧,“师兄如果还活着,死的就是我们了。”
“傻春儿,怕什么?”萧天一一甩外衫,“有师父在呢。”
“那师父你跑什么?”西晚春一脸茫然,“反正那群人追了半年,连你面都没打着。”
萧天一不自在的咳了几声,“我不是不忍见我那逆徒最后一面吗,你说我是给他收尸还是不给他收尸?”
西晚春心想随便你收不收,他又自顾说起来,“万一,为师是说万一,”中间咳了好几声,“我要收不了他的尸,就是你给为师收尸了,不对不对,是我们俩,”他特意伸手指向她,“你和我,乖徒儿,我们要暴尸荒野了。”
经过这番长论,西晚春明白一个道理,师父怕死。
“师父,咱不是要去找某位师伯,什么时候动身?”
萧天一沉吟片刻,笑脸盈盈地喊了声,“晚春啊。”
西晚春一阵恶寒,眼皮不由跳了几下。
“你师伯那去是要去,可我们下山四五日了,这去的路还很长,一直提心吊胆也不是办法…”不等萧天一说完,她厉声打断,“师父!晚春还年少啊,您不能让我回去送死啊!”
“死不了,”萧天一安慰道,“最多断条腿…”
西晚春握紧双拳,忍着揍出去的冲动,“师父,是两条腿…”
“放心,晚春儿,为师定帮你治好一条。”
西晚春不是悲秋之人,哽咽着半天憋出几字,师父小人也,“徒儿领命。徒儿这就去。“
“不急不急,“萧天一满意地点点头,“走,先陪为师下楼填饱肚子。“
“这位公子是打尖还是住店啊?”小二高亢地声音落入师徒二人耳中。
艳过牡丹的红袍因着之人过分削瘦,看上去像是披在身上,男子半身倚在柜边,“寻人。”
清冷妖娆的两字让楼上的西晚春两腿一哆嗦,颤颤悠悠的撑着桌子站起来。
“师父?“她压低了嗓音。
离门更近的萧天一连忙对她做出噤声的手势。
“不知公子寻的什么人?”
“一无知女娃,一市侩老倌。”男子边说边把玩手上的扳指,“长的都是痴傻样。”
楼上二人咬着牙忍了,忍了又忍。萧天一呼出一口浊气,对她扬了扬头。
西晚春回身看了眼,摆起手直摇头。以她的轻功从这跳下去和直接折条腿有何区别?
萧天一见她不肯,仍推开窗帷打算溜之大吉,便听楼下传来,“师父,好狠的心啊,徒儿大老远的寻来,连面都不见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