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立元掌中涂毒,入了房中立即服下两粒朱红色药丸就着一杯冷茶咽了下去。
“我们这般会不会太过损德了?”陆怡亭担忧的看着他掌心微红。
“亭儿,我们也是做了别人手中的棋子。真要计较,我也实属无奈。”穆立元心知妻子对悔婚一事一直觉得愧疚。七年了,或许只有柳逆途死了,她才能放下。
余敏跟在她身后下楼,“大掌柜的还未回,你师兄怎地就走了?听刘二说他可是指明了要见大掌柜的。”
“怡亭姐姐说师父在等我们,”方才大堂里的话你不是都听到了?“师父等急了会发怒的。”
“二掌柜花了六两银子救了你呢,要是知道你跑了,回来指不定气成什么样。”
“二掌柜去哪了呀?今夜还回吗?她若回,我现在去找怡亭姐姐借银子去。”
“说不准,”余敏拿上门板一扇扇的落到门鞘里,“不过这么大的雨她应是找地歇脚了。”
“那我明早借银子去,你替我转交成吗?”
“我做不了主,你不如先歇息去,明日问过邢婶再说吧。”
一道响雷把她从噩梦中拉出,她的住所被安排在后院,隔壁就是邢朵。擦了一身的汗好不容易重新躺下,迷糊间听见拍门声,她使劲揉了揉睁不开的眼睛,磨磨蹭蹭穿好了衣服。
“怎么是你?小余子呢?”
“王厨,”她侧过身让开,“这天还没亮,你怎么就来了?”
“这早食得准备啊,昨日不是余子当值吗?”王保回身将门梢插回。
“许是在前厅吧?我不知道。”
邢朵昨晚喝多了醒来头疼的紧,想着去厨房煮点梨水解解酒。一清早的乌黑一片,怕是还要下雨。
“邢婶你起啦?”劈着细柴的西晚春抬头冲她笑笑,“王厨快煮好了,一会有芋头粥喝。”
“你起的挺早啊,”邢朵见她如此勤快,心里颇为满意,几步就走到厨房撩起帘布,“王保,你看看缺什么菜,这天怕是还要下雨,一会我带着晚春儿去集市买回来。”
“猪肉来个十斤挑肥些的,”王保拿着锅勺搅着粥怕糊锅,“再来十条鱼差不离了,二掌柜的爱吃的芹菜没了,您看着买些吧。”
“行,再买两斤芹菜。”邢朵应下了,拿起一块炸好的烧饼咬了一口满口留香,“粥快好了?我让他们过来吃了。”
“成,我这就盛几碗凉凉。”
邢朵撩起半边帘布,“晚春儿,别劈柴了,唤余子来吃早食,吃完张罗客人,一会再同我上集市去。”
“好。”放下手中的砍刀,她琢磨着开口,“邢婶,二掌柜今日回吗?”
“说不准,这丫头不知去哪了,怎地?你找她有事?”
“嗯有点事,”她抹了抹手上的灰,白净的软袄上黑了两个掌印。
“你怎地把灰往袄上抹?好好的一件衣服,”邢朵快步从厨房出来,想帮她拍拍,无奈手上拿着油烧饼,也没真动手,“这可不好洗。”
“没事,”她退后两步笑笑,“我去喊余大哥。”
余敏吃过早食补觉去了,邢朵说是去谢家看看没一会就回来。她就跟在刘二后面陪着笑给每桌送烧饼和芋头粥,“仪亭姐姐早啊,休息的可好?”最后才送到这一家子前。
“春儿这是?”陆怡亭见她跟着刘二前后堂进进出出,疑惑地拉住她。
“姐姐忘了,我昨日说过要在这做工三个月的。”
昨日好似听她这么说过,不过心思太多真没记住什么,“是姐姐疏忽了,不过春儿怎会想着在这做工?萧师父该是不知吧?”
“应是不知吧,”她想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无奈一双纤手握的紧,“姐姐你们先吃着,我去给师兄送早食。”
穆立元无端咳了一声,对着两个撕着烧饼玩的一双儿女喝道,“再不吃,午食也不必吃了。”
这番唤回陆仪亭的注意,她看着愣着不敢动的孩子无奈道,“元哥,”
西晚春趁机收了菜托走了,回身正好撞上穆立元瞪着自己。那眼神,呸,我挖你祖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