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中饭，平时大家都要倒在铺上休息一小会的，今天泡汤了。一吃完，队长就说：“一点了，今朝不要再休息了。”
大家看看他，没说什么，就抹了嘴巴出去了。
刘学军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听着躲在树荫里知了的长鸣声，看着骄阳下大家疲乏的身影，心里说不出的内疚。
晚饭，队长还是让他去烧。刘学军不好意思了：“还是让王兴强烧吧。”
队长眼一瞪：“不识相，叫你去就去！晚上不比中午，晚一点不要紧，小心不要把指头也烧给我们吃了。”
刘学军迅速骑车奔进去，揭开锅一看，中午的狮子头留了一半，荤菜有了。大家再饿再馋，也没有把两顿的荤菜一顿吃了，也就是不肯突破原有的伙食标准。所以晚上只要烧一锅饭和一镬子茄子烧毛豆就行，比中午轻松多了。
中午的刀伤和羞辱，使赵他感到很是丢脸，但苹果脸替他包扎的情景越来越清晰地在他眼前浮现，帮他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响地在他耳畔萦绕。
他禁不住去西泯沟淘米。提了淘米烧箕经过西屋门口，忍不住往里看去。见苹果脸和她娘坐在桌边剥毛豆。
苹果脸轻声对她娘说：“这小倌真惨。”
她娘问：“怎么啦？”
苹果脸叹了口气，说了些什么，他听不见了。
他走下台阶，翘着伤指，小心翼翼地开始淘米。刚淘了几下，就听上面有人问：“你行不行啊？”
他回头一看，是房东，也就是苹果脸的娘，站在沟沿上看着他。房东长得端庄清秀。虽然三十多岁了，但徐娘半老，也很要好。平时，她一从田里回来，就换得三清四落，打扮得满身飘香。
刘学军知道她男人也去挑泥了，在十几里路以外的地段上，平时一般不能回来。这是出征人的纪律。队里的人晚上睡之前，总要拿她画饼充饥。
有人说：“这娘子屁股一扭一扭的，夹劲可足啦。”
有人接嘴：“特别是那双眼睛，未话先笑，比迷魂药还厉害。”
有人说得更加赤裸裸：“胸口里两只奶子，大得像茶壶。抓在手里，肯定很舒服。”
于是，有人就开始笑：“你试试看，吃得过她吗？哪怕你精壮，上到她身上，要被她抛到屋顶上去。”
“哈哈哈。”大家笑一阵，就呼呼入睡了。
刘学军回头冲她说：“谢谢你，我可以的。”
她说：“受伤的指头，千万不能浸到水，否则要细菌感染的，你打过普伤风针了嘛？”
刘学军说：“没有。”
她就走下来说：“来，我帮你淘一下。晚上去打一针吧。”
刘学军赶紧说：“不要，不要，我自己淘。”
她没用分说，就接过他手里的淘米烧箕淘起来。他站在她旁边，闻到了她身上一股扑鼻的香水味。
“你几岁了？就出来挑泥？”她淘好米，把淘米烧箕递给他。
不知为什么，刘学军一阵脸红，说了声谢谢，就从她胸前低头穿过，逃一般上去了。
晚上比中午好多了，大家吃着饭菜，都说他大有进步，饭烧得香，菜味道好。他听后，说里说不出的高兴，就暗暗下着决心：我一定要让你们满意。
这几天，刘学军发现队长常常一吃好晚饭就突然消失，等大家都睡了，才悄悄进来睡觉。但班里谁也没有问过队长，他也就没问。
这天晚上，队长又突然消失了。刘学军就想看看他到底出去干什么，就装作收拾东西样，磨磨蹭蹭地不入铺。等石郎睡了，他才偷偷往西屋走去。
西屋的门关紧了，但灯亮着，桔黄色的灯光像一根方柱子从窗子里斜射出来。
一开始，刘学军并不想真的弄明白队长的行踪，而是想看看苹果脸还在不在。虽然苹果脸的地位比他高许多，就象高中里的姚玉梅一样，他知道自己是癞蛤蟆，不可能吃到这块天鹅肉，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脚，一直要往西边走，总想看到她美丽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