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凯皱起眉头，伸出手，纤细的手指拿走了威廉手中的香烟。
把烟头在烟灰缸里熄灭，林凯才缓缓开口，从薄唇里吐出几个字，“我这里禁烟。”
空气之中的烟味还没有彻底散去，环绕在屋子里。
“既然你这里禁烟，那这烟灰缸？”
讶异的看着林凯，再看了看桌子上的烟灰缸，威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也是看到了茶几上的烟灰缸才准备点燃香烟，可现在林凯居然告诉他办公室里不能抽烟，既然如此，那这烟灰缸难道只是摆设吗？
“除非是重要客户。”林凯打量着威廉，嘴角微微勾起，“不过你是合作对象，并不是重要客户。”
“好吧，那就忍忍吧……”
威廉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有默默的忍着突然涌上来的烟瘾。
“不过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要乘胜追击，继续给宋远以及宋氏集团施压吗？”
威廉询问林凯之后的打算，他觉得他们有必要制造一个详细的计划。
林凯却只是摇头，“按兵不动。”
威廉不解，现在的形势大好，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尽快准备下一步，乘胜追击，给宋远更致命的打击才对，说不定能因此成功拿下宋氏集团。
可林凯如今的回应让他看不懂。
“林凯，我觉得你有必要考虑一下，现在对我们来说是个乘胜追击的好机会，如果错过了，可就很难有下一次。”
“……”
林凯还是沉默，他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却又涌动着痛苦的光。
“你要知道，这次能这么轻易的对付宋远，钻到空子，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也沉浸在悲伤之中，毫无防备，所以才乱了阵脚，如果……”
“豆豆的葬礼日子确定了。”林凯开口打断了威廉的话，“就在这几天。”
一直絮絮叨叨的威廉沉默了。
刘豆豆，是林凯的劫，对林凯来说公司，财产，权利，一切都可以被抛弃，只有刘豆豆才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存在。
有关刘豆豆的事，林凯总是很上心，哪怕是葬礼也不例外。
“搜查队的人彻底放弃了，已经快一个星期了，一点关于她的消息都没有，哪怕是对妈来说，豆豆也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林凯轻叹一口气，他下意识的拿起桌子上的杯子。
在看清里面的液体后又缓缓放下，在这个时候，他需要的是酒而不是茶水。
“我明白了，那我也就不逼你。”
威廉了然的点头，虽然他无法理解林凯对刘豆豆的感情，不过也能看出，有关刘豆豆的事，在林凯心里的优先度永远是最高的。
哪怕天塌了都无法动摇。
“不过……对你来说，也认为她是真的死了吗？”
斟酌半天，威廉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也许吧，又或许，她还活着，只是我把她弄丢了。”
林凯揉了揉太阳穴，他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威廉仿佛感受到浮现在林凯身边的悲伤气息，也逐渐陷入了沉默。
刘豆豆的葬礼日期定在了一月三号。
戚芳华作为她的母亲，自然是希望能尽快完成这个仪式，让她女儿入土为安。
林凯也不是没有试过继续寻找刘豆豆，可是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一无所获。
在所有人的心中，刘豆豆已经成了一个尸沉大海的死人。
葬礼那天，刘豆豆的老朋友们都来到了现场。
“呜呜呜，我不敢相信刘总真的离开了我们！”
小夏和小雨互相抱团，在葬礼现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都快喘不过气来。
林凯穿着黑色西装，站在刘豆豆的墓碑前，牧师在念着悼词，周围所有人的神色都带着一抹悲伤。
刘豆豆没有多少朋友，所以这个葬礼很简单，来的人也不多。
戚芳华一直在掉眼泪，无声的哭泣。
在刘豆豆的墓碑周围摆满了鲜花，她喜欢花香，喜欢笑，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如果在她身旁有鲜花相伴，是否又会感觉美好一点。
“节哀。”
王钰来到林凯身旁，作为他最好的哥们，也是刘豆豆为数不多的朋友，这种场面他自然是不会缺席。
说实话，最开始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完全不敢相信，也担心过林凯，不过现在看来，林凯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强，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如果真的因为刘豆豆的去世就从此一蹶不振，这绝对不是他所认识的林凯。
刘豆豆的尸体没有找到，举办这个仪式就是为了让她的灵魂得到安息与永远的宁静，她的墓碑修建在林家的祖坟处。
虽然刘豆豆还没有嫁给林凯，不过对于他来说，刘豆豆早就是他们林家的人。
“林凯……”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林凯和王钰同时回过头去。
秦笑笑被助理推着过来，她坐在轮椅上，腿上和左手还打着石膏，因为前不久出了车祸的关系，她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的恢复，再加上又是致命伤，看上去惨烈了些。
她没有了以往的盛气凌人，仿佛车祸把她的性格都改变了似的，她穿着黑色的风衣，表情严肃。
“你还请了她过来吗，不是说之前她害的豆豆的工作室关门，还差点受到人身威胁吗？”
王钰碰了碰林凯的肩膀，对于宋瑶的出现，他显然不太满意。
不，应该说是很不满意。
而且还有之前和宋远合作，想要设计陷害林凯等种种事件，就让王钰对眼前的女人没有任何好感。
所以他才会意外，这个女人居然会出现在刘豆豆的葬礼上。
“不，我没有邀请过她。”
林凯就这么默默的看着秦笑笑，今天是刘豆豆的婚礼，他不想主动把人赶走。
如果秦笑笑是真心来悼念，林凯也不会有过激的举动，他不想破坏刘豆豆的葬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