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唇角慢慢勾起一抹隐晦的笑意。
看着场中僵持不下的两人,已经有了结论。
黎贵妃今日太过强势,已经大肆破坏了在皇上心中往日娇小可人的印象,再加上惠嫔从始至终都是在皇帝心里有着一份不可撼动的位置,只怕最后皇帝还真的会派人去搜查后宫一番。
果不其然,两人各自说了几句,皇帝就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争吵。
“行了,总归是宫中大事,事关公主,这后宫还不至于,因为一件小事就混乱至极,朕这就让侍卫去搜查一番。”
他说完话,也不等黎贵妃再次开口,就直接吩咐了身旁的侍卫出去。
黎贵妃张了张唇,只觉喉咙里有火在烧,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狠狠的挖了一眼惠嫔,也不再争论什么,淡定地走到一旁坐下:“既然惠嫔执意如此,那本非便在此等着看这类香料到底是谁给公主的。”
黎贵妃一边说着,端起手旁的茶水,喝了三大口,还不决解渴,干脆亲手拿起茶壶又倒了一杯。
旁边侍候的宫女不禁奇怪,这好端端的,贵妃娘娘怎么看着有点紧张呢?
大殿内随着侍卫下去,而陷入了安静,惠嫔仍旧不紧不慢的,上看不出一丝一毫慌乱或者别的什么神情,甚至于还悠哉悠哉地给皇帝讲起了这几天八公主发生的趣事儿。
皇帝听着惠嫔讲述八公主会时常思念自己,也不禁乐出了声:“朕这两天有事没去看,她怎么就黏糊成这样。”
“小孩子总喜欢黏着自己最亲近的人,”皇后在一旁笑道,“八公主生的愈发水灵,也多亏了陛下养得好。”
几人和睦的笑了。
气氛自成一派,而反观另一边,曦和公主身旁还站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嬷嬷,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生怕她跑了似的。
黎贵妃则是心绪不宁的,也没空理会曦和公主的眼神。
两边的气氛截然相反。
林玉婉在一旁瞧着,从始至终没有开过口,心中暗暗佩服。
论起道行,惠嫔可高黎贵妃不少,此次若不是曦和公主欺辱了八公主,只怕惠嫔还不会出手。
事实上,惠嫔乃是宫中最老的一脉人,在皇帝还是王爷的时候,她便是王爷府中一枚最不起眼的小妾,因为出身卑微,她甚至连侧妃都封不上。
可饶是如此,这几年来她一路突飞猛进,从侍妾到了如今高高在上的惠嫔,还顺利产下一女,谁又敢说这位惠嫔娘娘是简单之人呢?
她远远地看向惠嫔,惠嫔正与皇帝闲聊着。
一个转头对上林玉婉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又各自别过头去,好似从不相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出去搜查的侍卫还没回来。
黎贵妃愈发坐立不安,尤其是在刚刚接触到惠嫔讳莫如深的笑容之时,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直到侍卫首领带着两人走了进来,黎贵妃一眼看到那两个侍卫,手中提着的东西,顿时神魂俱散。
侍卫径直走到了皇帝身前,四位首领犹豫了几下,还是如实禀告:“启禀陛下,并未在其他人宫中发现违禁东西,只是……”
那侍卫首领斜瞟了一眼黎贵妃,神色莫名:“在黎贵妃宫中发现了这个。”
他一挥手,身后的两个侍卫就将袋子抬了上来,打开,里面是扑鼻的香味儿。
“陛下,这东西叫蛟龙醉,乃是几十年前先帝亲自下令封禁的药物,属于……属于男女之药。”
那侍卫首领一句话落,又紧接着道:“而太子殿下在酒楼之中所查出的香料成分也正是此物。”
大殿陷入了寂静。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黎贵妃,却发现后者脸色惨白,手指都有些颤抖。
这原本心里只信了一成的,顿时就信了八成,毕竟黎贵妃这种反应,若说是心中没鬼,那才叫可笑。
皇帝脸色一点一点的变阴沉,布满了风雨欲来之感:“黎贵妃……”
“皇……皇上,”黎贵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看着楚楚可怜,“妾身不知做错了什么,竟被如此刻意诬陷,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啊,这东西……这东西分明是有人故意放在妾身宫中……”
皇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显然并不相信。
黎贵妃倔强的擦了一把眼泪,不愿妥协:“皇上,臣妾对您的忠心耿耿,天地可鉴,臣妾相信您会还臣妾一个清白,抓住着幕后陷害的心思歹毒之辈。”
她哭的梨花带雨,却说的信誓旦旦,这般模样让皇帝有些心软。
惠嫔在一旁,也有些不忍:“皇上……此事也不一定就是黎贵妃做的,这香料臣妾曾经倒也听说过一些,据说若是用量过大,会使男女双双失去神智,可若只用一点点,到不伤身,只是能叫男方对女方愈发的欲罢不能。”
她顿了顿,又道:“黎贵妃就是再怎么如此,也不会将这种东西送给自己的女儿。”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皇帝的脸就彻底的阴沉下来,死死地盯着黎贵妃:“你好大的胆子!”
他突然想到,自己曾经有一段时间,每每到了黎贵妃宫中就欲罢不能,即便是在白天身上也会燃起谷欠火。
也就是那段时间,自己与黎贵妃的感情突飞猛进,黎贵妃从当初的四妃之一一跃成了贵妃。
现在想来……只怕这药原来是用在他身上的。
“将黎贵妃带下去,送去贵妃宫中禁足,把贵妃殿内所有宫人全部拉去严刑拷打!”
他心底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陛下这……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黎贵妃不可能藏这种东西,是不是有人故意陷……”
“她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用了见不得人的东西,还想传给自己的女儿!”
惠嫔还想为黎贵妃说话,谁料皇帝突然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
皇上亲自下令,黎贵妃也只能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唯独留下眼底一闪即逝的冰冷与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