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急转直下,只怕朝中众臣不少人都已经将赌注转移了目标,若是殿下乘胜追击,彻底将太子咬死在朝堂之上,殿下的大业指日可待!”
她声音压得极低,又靠近二皇子,语气清热馨香,仿若落在二皇子心头。
他勾了勾唇,语气莫名柔软下来:“本殿能遇见你这样智慧的女子,是本殿的福气。”
林玉婉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后退,声音也不若方才那般镇定:“是殿下未雨绸缪,臣女不过借机取巧罢了,不值一提。”
她越是这副模样,二皇子愈发喜欢,视线从头到尾都没有从林玉婉身上移开过。
等送走了二皇子,林玉婉才带着锦瑟回了琉璃阁。
琉璃阁内,夏莲一早知道自家小姐要回来,喜不胜收,找人安排这个安排那个,将全阁上下打扫得干干净净。
林玉婉进去的时候,夏莲就差整个人扑上去了。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奴婢都要担心死了!”
她不是杜氏,得不到宫里的消息,自然一直认为林玉婉是在曦和公主身旁做伴读,日夜担忧,人都瘦了一圈。
林玉婉眼眶也有些发红,从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一个月没见,倒想的慌。
锦瑟早已经迫不及待地拉着夏莲去一边说话,将宫内遇到的事情,一箩筐都抖了了出来。
两个人在门外叽叽喳喳的,林玉婉则是干脆躺在了自己床上,长出一口气。
宫里再好,到底也比不上自己的府邸。
她心里想着不知不觉,竟是睡着了。
等再度睁眼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彻底黑下来,窗外有着秋虫的鸣叫声,显然夜色已深。
她动了动手指,揉了下眼睛,刚要起身,身旁忽然响起男子清冷的声音:“别乱动。”
虽严肃冰冷,但里面含着熟悉的味道。
林玉婉眨了眨眼,身旁男子,身上不时传来令人安心的檀香味,她嘴角不自觉上扬,语气轻轻:“怎么了?”
梅长风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小女人,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开口:“外面有人。”
他一伸手,指了指左边的窗,又指了指门口:“三个。”
语气温热,喷涂在林玉婉耳边,莫名勾起一丝暧昧的气氛。
林玉婉压抑住飞快的心跳,小声问道:“什么人?”
梅长风与其严肃,自然不可能指的是在外面守夜的丫鬟。
“杀手。”男人慢慢吐出两个字。
林玉婉深吸一口气,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小脸上的血色退的飞快,就剩下一片苍白。
梅长风见她这副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着:“有我在,你还怕什么,老老实实等着看就行了。”
他语气虽然不高,但却带着令人心安的浑厚。
林玉婉飞快的心跳渐渐平息下来,只是仍旧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生怕下一秒就会冲进来什么人,拿剑刺向她。
这边她还在胡思乱想着,身旁的男人忽然压低了声音:“来了!”
下一秒,房门便被无声无息的打开。
林玉婉与梅长风埋在床上,盖着被远远瞧去,还真看不出什么。
屋内漆黑一片,林玉婉只能隐约看到几个影子闪身进来,而后门便被关上,最后一丝月光也被挡在门外,房间内重新陷入了漆黑。
她干脆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然而下一秒,身旁男人突然暴起,屋内瞬时间传出几声闷哼,桌上的油灯就被点燃了。
林玉婉房内原先用的是蜡烛,梅长风来了几次,觉得这东西太伤眼睛,干脆将自己将军府里的油灯带了过来,送给了林玉婉。
他自然不缺这些,林玉婉却喜欢的不得了。
如今借着明亮的灯光,她才看见屋里的情形。
地上躺着三个黑衣人,皆是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了,还是被梅长风放倒了。
林玉婉有些无语,早知道这男人身手如此厉害,她就不用胆战心惊了,现在刀弄的好像她多么胆小一般。
似乎是看穿了自己的心事,梅长风笑了一声:“我可没心思留他们狗命,已经都死了。”
把人命说的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林玉婉翻了个白眼,从床上慢悠悠地爬起来,披了件外衫,走上前用脚踢了踢那几人。
地上三人一动不动,她这才放下心,蹲下去翻她们身上的东西。
不过多时,就从三人衣角处发现一枚熟悉的图案。
“这就是那日我陪皇后在小佛堂,刺杀皇后的那批刺客身上的团。”
林玉婉皱着眉头,一遍一遍的在这莲花的图案上抚摸着。
“只是那日那些人针对的是皇后,如今缘何过来针对我?”
她心思灵活,很快就想到了其中关键:“只怕是黎贵妃。”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她前脚刚出宫,后脚刺客就到了。
除却黎贵妃与曦和公主,整个后宫,也没有人跟她有过冲突了。
她一边想着拍了拍手,起身,重新走到床边坐下,眉头紧锁:“黎贵妃还真是大胆,竟然敢公然派人刺杀皇后娘娘。”
“仗着皇帝宠她,有什么不敢的?”梅长风不以为意,“皇后与太子不可能没有察觉,只不过一直没有对她动手而已。”
林玉婉冷笑一声:“皇后娘娘不动她,自然有后宫的顾虑,我可就没那么宽宏大量了。”
梅长风瞧着她的认真劲儿,实在惹人喜欢,忍不住凑上前去,顺着她的话道:“是是是,这事你可忍不了。”
她本意是想讨好林玉婉,可没曾想女人直接瞪了他一眼:“你这是说我小心眼,睚眦必报了?”
梅长风一噎。
林玉婉扑哧一声笑出来,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衣袖,以示安抚。
“黎贵妃在宫内,我倒真一时半会拿她没有办法,”林玉婉盯着桌子上的油灯,只觉亮的晃眼,“也就只能母债女偿了。”
这话说的梅长风眼皮子一跳。
从前以为自己看上的是柔弱的小白兔,可如今看来,分明是个藏着爪子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