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名唤采莲。”少女缓缓行礼,低声说道。
“采莲,很好,以后你就做本王的贴身丫鬟,其他人,让管家分配吧。”萧渝漫不经心地吩咐。
其他丫鬟们纷纷露出羡慕的神情,被管家领走。
采莲沉静地跟上萧渝,见他正要斟茶,她快步上前帮忙。
萧渝盯着她斟茶的手法,目光闪烁,忽然笑了。
“我记得,皇后娘娘似乎也爱喝茶。”
采莲愣了一下,低下头轻声回答:“奴婢未曾服侍过皇后娘娘,并不知晓此事。”
他缓缓起身,淡淡笑了:“本王乏了,要去休息,你先退下吧。”
目送采莲离去的背影,萧渝觉得索然无味,他忽然有些想念跟自己斗嘴的穆从雪了。
而此时,穆从雪已经得到了绯红的肯定回复,说是愿意跟她一起试试这胭脂水粉的生意。
穆从雪大为振奋,让寻芳买回了市面上正流行的一些胭脂,拿回家自己试用。
两个丫头对她忠心耿耿,是知道她的真实样貌的,她也不打算隐瞒她们,于是晚上回到院子里,关上门,主仆三人就开始进行试装,看看妆容效果如何。
寻芳对着镜子画了个大红唇,脸蛋白得跟鬼一样,穆从雪瞥了一眼,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要真这副样子出门,只怕以后是真嫁不出去了。”
“小姐,你还笑我,你快看花烟,她的妆容才叫奇怪呢。”
穆从雪瞥了一眼花眼脸上两条毛毛虫一样的眉毛,轻轻摇了摇头。
“不行,这支眉笔颜色太深,还是换一只吧。”
花烟有些羡慕地盯着穆从雪的脸:“小姐长得这么美,也不知道何时能有人察觉,更不知到时候娶小姐的会是怎样的人。”
穆从雪对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唇角微微上翘,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不过是一张脸罢了,若是以脸来度人心,只怕人心会叫人失望。”
见时间不早,花烟和寻芳退下去,各自梳洗休息。
穆从雪推开窗户,外面清风朗月,跟从前比,显得暖和了一些。
她已经许久没有用真面目示人了,此刻没有厚厚的脂粉涂在脸上进行伪装,她忽然觉得心情十分轻松。
穆从雪拿出一件白色带帽披风穿上,悠悠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后门处。
她迟疑了一会儿,终究是按捺不住对外面的向往,悄悄打量四周,见没人,正打算翻墙而出,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小姐要出门?”是许衡的声音。
她心中一惊,故意踩滑,抬手拢起帽子,若无其事地转过身。
“我只是随便晃晃而已,这么晚了,你怎么没睡?”
许衡跟她隔着一段距离,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遮遮掩掩的模样:“我是小姐的护卫,小姐没睡,我怎能睡?”
穆从雪生怕被他看出什么来,抬手示意他转身:“行了,别跟着我了,我正准备回去休息呢。”
她慢吞吞回到院子里,迅速关上门,松了一口气。
还好许衡什么都没看出来。
次日一早,穆从雪换上男装,带上许衡出门去跟绯红谈生意。
自她们确定进货渠道开始,绯红就出面,在帝都寻找铺子,她人脉广,很快就确定了铺子的地址。
“当真前三个月不收定金?”穆从雪有些激动地起身。
绯红眼里露出一丝浅笑:“这还能有假?人家说了,三个月之内,只需给他们一份抵押物,若三个月之后,赚不到利润,才收回铺子。”
“那就好,等店铺装修完毕,上完货架,到时候还需要请绯红姑娘前去站台,带着姐妹好好宣传一下。”穆从雪眼睛里闪着光,满脸兴奋。
“好说,那我们先去看一下店面吧。”绯红笑着说。
这家店铺的位置,正好就在帝都最繁华的一条街上,附近不是首饰银楼,就是知名酒楼,穆从雪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满意得很。
“看你这副着急的样子,现在你总该放心了吧。”绯红忍不住取笑她。
穆从雪低下头,微微笑了笑,见时间不早了,她回头对许衡说:“我还要在这里看一会儿,你先送绯红姑娘回去。”
许衡犹豫了一下,半晌,缓缓点头。
此刻,正值傍晚,穆从雪坐在大堂里,撑着下巴,昏昏欲睡地等着许衡回来。
冷不丁,她听见了杂乱的脚步声。
“你回来了?”她以为是许衡,抬头一看,一个麻布袋迎头罩下,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穆从雪慌忙挣扎,却被裹得更紧,紧接着,有人在她脖子上重重一击,她彻底晕了过去。
昏沉。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咬着她的手。
她惊了一下,从昏迷中醒来,意外发现,眼前伸手不见五指,格外黑暗。
四周泛着一股腐臭的味道,阴冷潮湿。
穆从雪忍住心中的畏惧,伸手摸了一下地面,抓到了一把半湿的稻草。
这感觉她并不陌生,前世她被打进地牢时,也是这般的环境。
刚刚她在铺子里被人打晕,然后带来了这里,此刻应该已经到了晚上,那么,是谁把自己带来的?
她闭上眼睛,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提着灯笼,由远及近地走来。
“醒了没?”一个嘶哑难听的声音响起。
穆从雪睁开眼睛,一个贼眉鼠目,嘴角长着一颗痦子的男人,穿着牢头模样的衣服,正眯着眼睛打量她。
“你是谁?我在哪里?”她冷冷问道。
牢头笑了,丑陋的五官牵扯得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
“这里是蒋家的地牢,我们家二爷说要请你来家里做客,就是不知道你习不习惯。”
她微微一怔,蓦然明白了什么。
蒋赫怕是看到了她跟绯红在一起,加上自己身穿男装,他这才把自己抓来泄愤。
“我要见你们二爷。”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亮出自己的身份了。
“我们家二爷忙得很,没空见你。”牢头眯着眼睛,目光紧紧盯在了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