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烟不屑道：“小姐知道茶水里有古怪，早就暗地里吐出来了，你们只看到小姐喝茶，没看到她掩嘴时偷偷吐了出来。”
这话听得春水脸色惨白，半晌都没缓过神来。
到头来她承认了此事，穆从雪却毫发无伤？！
“就算……就算大小姐吐出了茶水，也休想用此事指认姨娘害人，那茶水此刻早就被丫鬟收走了，丞相大人是不会为你们做主的。”
她梗着脖子，竭力不让自己露出任何斗败的样子。
穆从雪懒得与一个丫鬟多说，径直道：“父亲何时回来？”
“还有半个时辰就下朝了。”花烟立刻答话。
半个时辰……
穆从雪蹙眉思忖，半晌才抬头道：“按计划行事。”
说罢，她转身进了里屋，再未看春水一眼。
春水不明所以的看着里屋门被关上，错愕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快放开我！既然大小姐没喝茶水，我便没有罪！”
“你做出这种歹毒的事，还敢厚颜无耻的让我放了你，不可能。”花烟悠悠吐出这句话，对赵衡摆摆手。
赵衡立刻将抹布塞进春水的嘴里，把她拖到了角落里。
片刻后，寻芳带着一位大夫匆匆赶来，途经正院被蒋氏拦下。
“无缘无故的请大夫来做什么？”
寻芳带着大夫行礼，这才急切道：“小姐身子不适，命奴婢请大夫来诊脉！奴婢先去了。”
不等回话，她便带着大夫跑进了偏院。
蒋氏听得心中不解，再回想春水说过这方子吃了不痛不痒，无形中就能绝了女子生育的可能，为何穆从雪还会请大夫啦诊治？
她有些不安，只得快步跟进了偏院，正巧穆远洲一回府就被守在门前的人告知此事，连官服都顾不得脱就赶来了。
里屋的门紧闭着，只有大夫和花烟在里头。
穆远洲忧心忡忡道：“大小姐正好好的怎么会晕过去？你们是如何伺候的？无用！”
“大人息怒！奴婢们悉心侍奉，这几日并未让小姐有任何闪失，今日小姐去了正院一趟，不想陪姨娘说话回来就在路中晕倒了。”
寻芳吓得跪在地上解释，生怕被责罚。
闻言，蒋氏强笑道：“你这丫鬟说话好生气人，大小姐去正院都有你们跟着，我只是与她说几句家常话，她晕倒与我没有半点干系。”
“奴婢没有怪姨娘的意思，只是将今日之事说与大人听。”寻芳淡定的回话。
穆远洲听得微微蹙眉，还未来得及再问，就见蒋氏正神色凝重的环顾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怎么了？”
蒋氏笑笑，迟疑道：“春水方才出来时，说要给雪儿说说怎么养青菊，现下却不见人影了。”
她环视一圈，仍旧不见偏院里有春水的影子。
所有人立在正堂，都没发现不远处的屏风后，春水正被五花大绑着动弹不得，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片刻后，大夫从里屋出来，脸色凝重的像是遇到了疑难杂症。
这副模样看的穆远洲心里一咯噔，忙迎上去问道：“大夫，我女儿得了什么病？”
“小人诊治到现在，才查出小姐吃了不好的东西，应该是能让她绝育怀不上孩子的方子。”大夫拱手回答。
蒋氏听得心中畅快，面上却震惊道：“这怎么可能！雪儿无缘无故吃绝育方子做什么，她半月后可就要出嫁了！”
寻芳突然起身，紧紧盯着她，“这就要问问姨娘了吧？我家小姐在偏院什么都没吃，到正院喝了杯茶就晕倒，和姨娘定然有干系。”
闻言，蒋氏脸色一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还能害了大小姐不成！我手里根本没有绝育的方子，何况你们当初都在看着大小姐喝茶，我并未让人在里头动手脚！”
她说得激愤，一张脸都变得发红了。
不等寻芳再说话，她像是受了莫大的冤屈一样跪下来，“老爷，您大可派人去厨房查看煮茶的茶渣子，我从未下过毒！”
那杯有毒药的茶水，早在穆从雪刚出门时就被她销毁了，没有证据指证她，任谁都查不出古怪。
穆远洲并未理会，转过身看向大夫，“你的意思是，我女儿日后都不能有喜了？”
“既然已经吃下毒药，就已经无力回天了。”老大夫摇摇头，语气里满是掩不住的遗憾。
穆远洲脸色发沉，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他最宝贝这个女儿，这些年来宠爱有加，为的就是让她嫁到好人家享福一辈子。
可如今女儿不能生育，到王府三年无所出岂不是要受尽冷眼？纵然渝王不嫌弃，外头的人也是要笑话的。
“去，好好查查正院里的那些茶渣子。”穆远洲痛心的摆手，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蒋氏挺直背，无所畏惧道：“大夫请跟着一起去吧，我没做过伤害大小姐的事，也不怕被查。”
寻芳眯起眼睛，带着大夫匆匆离开。
不过多时，几人去而复返。
“茶渣子是上好的桂花茶，并无任何古怪之处，此事和姨娘没有任何干系，是奴婢方才胡言乱语了。”寻芳老老实实的低下头。
知道怎么查都是这个结果，蒋氏登时得意起来，“我从未做过陷害雪儿的事，这丫鬟逮着我便胡乱冤枉，实在是可恨！老爷若是不狠狠责罚，以后哪个丫鬟都能陷害主子了！”
寻芳吓得连忙跪下，急声道：“奴婢话还没说完！虽然厨房里没有古怪，可奴婢想着也许是正院的丫鬟使坏，便带着大夫去查看了丫鬟住的地方，谁知……”
“你查到了什么？！”蒋氏急忙追问，心里有些不安。
寻芳从怀中掏出一张药方，摊开给众人看，“这是从春水屋里找出来的药房，大夫和其他丫鬟都看到了，是千真万确抵赖不得的。”
大夫适时的上前，“不错，这就是能让女子不育的药方。”
闻言，穆远洲把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春水人在何处？”
寻芳缓缓抬头，目光挑衅的望着蒋氏，“从偏院出去就不见了，恐怕是知道事情会败露，已然畏罪潜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