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记得不是特别清晰,因为年龄比较小,还是爷爷后来讲给我听的。
我的年龄比较尴尬,比我大两岁的哥哥姐姐好像特别多,比我小两岁的弟弟妹妹也特别多,与我同岁的却一个也没有。这就导致了一个现象,当哥哥姐姐们去上学的时候,我没有同伴玩了。小的都太小,大的都在学校。
哥哥姐姐们去上学之后大概半个月,我开始缠着爸爸,非得让他给我办理入学,我也要去学校。大人去地里干活儿了,家里就我一个人,实在无聊。当时上学有个很奇怪的规定,不到7岁的农村儿童,不能上一年级。所以,我才4岁,如果去学校上幼儿园了,5岁怎么也不可能上一年级。家里也没有闲钱让我读3年幼儿园!我爸就各种借口,各种理由搪塞我,我也没法子了。只好一个人眼巴巴呆在家,想方设法找点儿玩的。
因为缺少同伴,我的情绪一直都不高。我家里人看在眼里,也没法子,总不可能让一个劳力专门在家陪着我玩吧!所以,只能每天晚上多花点儿时间陪我,给我讲故事,逗我玩。那阵子,恍惚记得,家里人对我基本上是有求必应的!
渐渐地,家里人发现我不再缠着他们闹了。我爸很高兴,还夸我说懂事了。我却希望天早点儿亮,他们早点儿不在家,因为小可说只有大人不在家的时候,她才能找我玩。
第一次见到小可的时候,总觉得她很熟悉,给人很亲切的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她。她跟我很合拍,想法也很一致,经常想到一块儿去。比如说,我正在想,去沟里抓螃蟹,晚上让奶奶给我烤着吃。她就会说,我们去沟里抓螃蟹好不好。所以,我特别喜欢她!而且,她也不像那些哥哥姐姐,喜欢笑我慢,我跑不过他们的时候老笑话我!
每天,大人们去地里干活儿的时候,她都会从竹林里钻出来叫我。我就会锁上门,把钥匙压在门口的竹块儿下面,和她一起出去玩。这种情况持续了多久,我也记不清楚了。直到寒假来临,哥哥姐姐们放假回家了,他们发现每次都缺了我这个尾巴,非常不习惯,就到我家来找我。
很奇怪的是,不论是我家里人,还是哥哥姐姐们,小可都不喜欢。只要有人出现,她就立刻钻到竹林里不见了。
因为小可说过,不能给别人说她跟我一起玩,否则她就再也不来找我玩了。所以,我也从来没跟家里人提起过。
虽然哥哥姐姐们都放假了,我还是更希望和小可一起玩。所以寒假期间,一群玩闹的孩子里面,总是没有我的身影。农忙时候已经过了,大伙儿都开始准备过年了,爷爷他们也闲了下来。
终究还是爷爷比较敏感。有一天,他再次发现玩闹的孩子里没有我,就逮着几个领头的问我的情况,他们自然是如实说了。爷爷就觉得不对,刚开始的时候闹着要去学校,和哥哥姐姐一起玩的人,在他们放假了反而不见人了。这怎么想也不科学!
然后,爷爷就发动一群孩子来找我,美其名曰“躲猫猫”,说是我每次藏好了,谁先找到,给一颗糖。(腹中话:老奸巨滑)孩子们的兴致都被调动起来了。自然,他们每次找到我的时候,我都是一个人要么蹲,要么站着在玩,很开心在玩!
被找到几次之后,小可有些害怕的样子,说不找我玩了。我特别伤心,把玩具、零食都拿了出来,求她别不和我玩,挽留了很久,她才勉强答应不走了。但是要求我去告诉家里人,别老是这样子找我。我答应了,就去告诉爷爷他们,说我不喜欢一大群人闹哄哄的,喜欢一个人玩。爷爷没说什么,立刻就答应了。我跟小可说了之后,她和我都特别开心。
过了几天,爷爷给了我两个项链,很漂亮的那种珠子穿成的。说是奶奶悄悄给我做的新年礼物,我当然高兴坏了!拿着两串项链就跑去找小可了!刚好我俩一人一串,小可也很欢喜,各自戴上了。晚上,我和小可告别之后就回家了。
第二天,小可没有再来找我了!我在竹林里里外外都找了,没有看到小可,想着她可能有事来不了,明天就来找我了。
第二天,第三天她都没来。然后,我在家里发现了一串和我戴着的一模一样的项链,就拿着去问奶奶,她做了几个这种项链,她说就两个,爷爷让做的。我就问这个是哪儿来的,她也说是爷爷拿回来的,说是我不小心丢在竹林里了。
这明明就是小可的项链!我抓着项链,跑到地里找到了爷爷,问他小可在哪儿,是不是他把小可藏了起来!爷爷没有回答我,拉着我回了家,把一个树根扔在我面前,说:“这就是!”
我当时就觉得爷爷在骗人,小可怎么会是树根,还是这种老得歪歪扭扭的树根,不依不饶跟家里闹了好久,也没有结果。
爷爷说,之前听老人说,有一些老成精的东西,会变成人的样子,和那人一模一样的样子!然后,和那人一起生活,学习她的举动和行为,最后完全替代那人!他们是因为根据项链,发现得早,才没出事。
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相信爷爷的说辞,总觉得他是骗人的。可仔细想想,小可和我真的很像,而且也是爷爷拔根之后,就再也没见到她了!可是,有没可能是她恰好搬走了呢?她家住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