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启口下午四点就停电了？”
在我还在一边思考着该以什么理由合适的离开，一边埋头吃着东西时，阿量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差不多吧，在人类消失两个多小时就停了。”林希回道。
“全启口都停了吗？”
“不清楚，我们区应该是在那个时间段停的，其他区就不知道了。怎么了吗？”
“镇子……是在不久前，刚下雨没多久的时候，才被一声惊雷劈停电的。如果不下雨，应该还会有一会时间。”阿量说道。
“这……可能是不同的供电系统引起的吧。”因为不了解具体情况，林希猜测道。
阿量摇摇头“不清楚，但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还记得你们之前说的吗，你们联系上了内地没消失的人的事情。今天人类消失后的一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在网吧度过的，时刻关注着网上的动态，也自己发了些贴，做了些事情，但都没有什么收获。”
“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下我们四个人了一样。而你们……这么简单就找到并联系上了其他人，这太不合理了。”
之前他们的闲聊就有提过林希她们的团队在启口做过的事情的详细情况，似乎在通过网络联系其他人件事上非常的顺利。不过由于心中有事我也没有仔细去听。
“莫非，我们的时空被隔开了？我们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所以相同事情的反馈截然不同？”小说动漫看的多了，厉清很自然的给出了一个超科学的推论。
只是现在又是集体消失又是言职先知修士超能力的，没人觉得这种说法中二了。
而厉清的推论引起了一波激烈的讨论与分享，集思广益，我和零却没怎么发声。
我是还有心事，并且我深知无论大家弄出了多么有道理的推论，都没有方法去验证，猜测也只能是猜测。
以大家现在刚接触超科学，刚起步的阶段，如果真是涉及时空、世界的东西，那就超纲太多了。
而零不说话也很符合高手高冷的风格，接触以来她也一直是这个模样。但不知为何我总感觉她是有话要说的，只是找不到时机，不知道怎么插入？
我想多了吧，这可不符合高手的人设，厉害的人可是做什么都厉害的。
等等，不对。
我眼睛一眯，发现了一个盲点。
零的言职是修士，那在拥有言职之前，她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高手这个身份，那这个高手的人设自然是不存在的。
这样的话，她原来的性格是怎样的呢？高冷？不爱说话？还是不善言辞？
还有，同样是言职，在人类刚迈入超科学力量之路的阶段，她的**，是不是太高了？
我想到了之前那个阵法，虽然才差不多与人等高的大小，但给我的威胁却十分强，直接触动了身体的自卫性进化。
从之前林希闲聊时说过的话也提到过，零可以直接从几十层高楼的楼顶落下毫发无伤，还在雨夜中一路顶着不知名的威胁护着两人来到了这里。
言职的发动自然不是没有代价的，从林希的经历上可以看出这点。但零似乎没有影响，就算可以做到高楼大厦如履平地，消耗总得很多吧。
可在做了这一系列动作后她还能继续发动言职，并且看上去还很轻松的样子。
是真的这么厉害还是另有蹊跷？
我又瞄了零一眼，依旧面无表情，或者说淡然、古井无波。
是我多疑了？毕竟我又不是她，也不了解她的性格、过去与能力，万一人家就是这样子的呢？
我心里拿不准，索性也不纠结了，还是那句话，终究只是猜测，我也没有验证的能力。
现在的疑点多了去了，就比如自己身上的变化。
进化是需要能量的，而进化出能对抗零，对抗那阵法的东西，所需要的能量，可不只是几碗面可以补充的。从异界归来，在雨林里褪去一切变回普通人后，身体就只是普通人的身体，没有那么多的能源储备。
那这些能量是从哪里来的呢？是之前身体自己留下了后手我没有发现？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这就不得而知了，我问它它也不回我。
为了不让自己表现的太反常，交流过程中我也偶尔插了一两句，稍微说了些似乎有用但并没有什么用的话。
在交流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后，一直不说话的零默默开口了：“可能是黑云的缘故，之前在启口的时候，我看到启口四周都布满了黑云，把启口地域围了起来。”
“黑云？”
“也就是现在我们头上的乌云。”零补充。
“围起来？”
“对。一开始是无论往哪个方向看都可以看到一条天际的黑线，再后来乌云也向城市蔓延了。”
“蔓延的不像普通的一朵乌云飘来又飘去，而是像大海一般。启口就像是海中的一座小岛，黑云像海浪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慢慢淹没它……”
零做出了一个形象的比喻。
“你的意思是，这黑云有问题？咳，对不起我说了句废话。就是说，黑云笼罩之外的区域和黑云的区域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或者时空不同？”厉清说道。
“但是，在下午还没下雨之前，我们就开始上网联系了，那个时候我们应该还不在黑云的笼罩中吧。”我刷了下存在感，“我只记得人类消失之后，很快天就转阴了，但没有阴沉到黑的程度。”
“可能，在人类文明之外的区域已经出现了黑云，它们隔绝了剩余人类相互的交流，并逐渐侵蚀人类文明的对此地？”林希提出一个假设。
但很快被厉清反驳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们也联系不上内地的人吧。海上应该算是人类文明造物覆盖之外了。启南岛跟内地还隔着个海峡，如果真的能隔绝联系，你们也不会有收货才对。”
“并且。”萧宾补充道，“雨是直接飘过来的，就像夏日突如其来的大暴雨一样，成型的雨云直接飘了过来，而不是先围住再慢慢蔓延。”
“启口被围起来的时候，启口的天空，天象怎么样。”阿量问道。
“蓝天白云，应该算是晴天吧。”一直位于市里的林希等人没有特地跑到边缘，看到黑云，对城市的天象没有多关注，不肯定的说道。
“我们是阴天，已经看不到太阳了。”阿量默默对比。
“先不论黑云的作用是什么，光看结果，我们是先处于密集的乌云之下，再变成黑云的。这是不是说我们早就处于黑云之中了，但有某些东西拖延了它变黑。或者有东西把它染白了，然后又被新来的黑云取代，这次没能把它染白？”阿量作出了假设。
“而按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东西最有可能与人有关。所以要寻找镇子与无人区，启口与镇子的区别，说不定就找到关于这个东西的关联了。”
“有什么区别？”萧宾接下话题。
“科技发达程度？”
“原人口密度？”
“存留人类人数？”
“人类文明的体现程度？”
……
几人轮流说了一些词。
“等等，前几个还好理解一些，人类文明的体现程度是什么？”林希好奇的看向萧宾。
“就是，哪个地区更能体现人类文明啊。比如城市更能表现出人类文明的存在与对自然的影响，而小镇要次之。其实就是大概一个总结啦。毕竟用科技、建筑情况等这些东西来说的话就太片面了感觉。”萧宾解释道。
说道这里时，我突然想起了之前在手机店里看到的那条银环蛇。少见的野生动物往本该人流密集的镇上赶，是不是跟异常少见的天气状况，往原本人数众多的聚集地蔓延的情况，异曲同工？
虽然银环蛇只是个例，但说不定其实很多动物已经来到镇上了，只是我还没发现。又或者，它们在躲着我们。
野生动物本来就是在躲着人的，尽量避免进入人类的视线，活动区域也是在人迹罕至的地方。而现在人类消失了，它们便心安理得的来到了镇上，但还是进行着躲开人类的做法，所以我们才没有发现？
往这个方向想，虽然有些把野生动物看的聪明了许多，但依稀间似乎也得到了一个很有可能的结论。
“人气。”
突然的出声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会不会是人气？”
“什么意思？”
“就是，原来人类没有消失的时候，人类的存在会产生人气，而人气的存在会镇压或者驱逐对人不利的事物。突然人类消失了，但原本的人气还存在，只是随着时间慢慢消散，又没有补充，人类聚居地的人气慢慢削减，因而无法阻止对人类不利的变化发生。”
我这里的人气是根据妖魔怪异这类事想出来的，不论是刚刚想法中的野生动物，还是亲身遇到的和从林希那听到的略微诡异的事，都与妖魔怪异一类有关。
这些变化都是在人类消失后才出现的，那是不是意味着其实这些东西本就存在，但被因人类而存在的某些东西压制了一直不显现呢？
于是我索性也天马行空假设起来，说了“人气”这么一个词。
“……也不是没有可能。”
到头来也只能这样说一句了，毕竟大家都没有验证的方法，现在只不过是在寻找一个听起来比较合理的可能。
所以我的这个猜想也只是留下了一个心眼，大家又要开始新一轮的推理猜测质疑反驳，寻找新的更有可能的推论。
这时我特地观察了眼零的表现，只发现她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然后我除了感觉她真好看以外没再收获什么了，这次也没有之前那样感觉她表现出来的样子有什么不对劲，而是真切实意，就好像之前都是在演个样子，现在是在真正的思考一样。
不过感觉这种东西终究是捉摸不透的，谁又知道我之前的感觉是对的，还是为了看妹子自己给自己的理由呢。
夜渐深，众人也渐渐消停了。
一段时间的天花乱坠得出了很多结论，就是不知道能记多久，记不记得。
结束之后收拾好东西，阿量安排了房间，熄灯，众人各自休息，明天一早还要早起赶路。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倒头就睡还是辗转反侧思绪纷飞，反正我为了压制熄灯后在黑暗中蛰伏准备爆发的焦虑担忧等一系列情绪，翻开手机看了好一会的动漫。
我困了也没有关手机，而是闭着眼睛，任由那欢快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然后慢慢入睡。
人类消失后的第一个夜晚，就这样度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