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无精打采的走进屋,塞巴斯蒂安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急切的问道:“主人?……”
“呵……呵……没事,没事!就是刚抢了人家老公,结果那人追上了门。可笑的是人家还不是来找我算账,抢回老公的。你懂的!呵……呵……”
“嗯。主人……不懂!”
“晕死!就是人家看上我了!人家不要老公了,要我!”
“懂了!不过……谁这么没眼光?”
“呕,无语了!老天,你收了我吧!”
塞巴斯蒂安一本正经的手指天空说道:“为什么?是老天看上你了吗?主人,老天是上面那个吗?”
“呵……呵……就这智商没得聊了,晚安!我洗洗睡了!对了,通知二只我不管了,自己惹得事,含泪也要咽下去!麻溜的把那天狐知许给我弄走,不行就娶了!当心老娘暴走,我直接到‘根生器界’端了他那相宜阁!还每天自认什么劳神之‘只在花丛过,片叶不沾身’,连个天狐知许都搞不定!把我也拉下水。老娘,不玩了!”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小赛赛,她无力的踱进睡房……又觉得人生苦多乐少,该搅搅稀泥,于是扶着房门说道:“
相逢洛阳道,击声流水车。
路逢轻薄子,竚立问君家。
君家诚易知,易知复易忆。
龙马满街衢,飞盖交门侧。
大子万户侯,口子飞而食。
小子始从官,朝夕温省直。
三子俱入门,赫奕多羽翼。
若若青组纡,烟烟金铛色。
大妇绕梁歌,口妇回交织。
小妇独无事,闭门聊且即。
绿绮试一弹,玄鹤方鼓翼。就这样吧……”
……听的塞巴斯蒂安瞠目结舌,不由说道“这什么东西?”来了这么久,各国语言,各地方言都没难道他。唯独主子口里偶然蹦出的这些酸不溜秋,又古里古怪的东西,怎么也不懂,既然没有结果也就不用多想,他只得转身就去找人。
第二天她懒懒起床竟发现所有人都聚在厨房等她吃早饭。这是等吗?分明就是审好吧。于是,她黑着脸坐下,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早饭。阿花不时的用手指捅着傻鹰,江措抓耳挠腮的看着各有心事的众人,鼓足勇气,终于咽了咽口水说道:“那个……那个……呵呵……呵……那个什么天狐知许的什么情况?”
“哼……找上门,不要老二要我。”
“啊!这么没眼光!生活了无生趣找虐吗?恶母狼,你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她爹娘知道不?对了她几岁了,现在不还是女身吗?快该变身了没?你们什么时间结婚?时间不能太赶,到时候请帖不好发。对了,你这是下嫁呢,还是上嫁?要不要倒插门……听说她被别人打的狐狸毛都没了,这么蠢,你真要……哎,救……救……救命……轻点,轻点主宗!”
“二只,你准备怎么着?”
“当然是……娶!这事得尽快,快刀斩乱麻!待会我就去找阿若!知许这都对阿若这么有心了,说什么我也要告诉他滴!就那小子,我铁定给它粘紧了。最多一月,一定给您办成!”
“啊!你们这是准备好坑……”傻鹰江措听的目瞪口呆。
“闭嘴!也行,就这么办吧!不过……呵呵……二只可想过阿若心里怎么想的,他可会从了知许?这事阿兰若果能同意?二只可又知,知许是为了什么?”
“呵呵……想过。不过麻烦,不想问。你说过——惹不起,滚开就好。呵呵,再说……这事起了,我们也该滚远了,回不来了。”
“……啊……我算听明白了,合着您二位这是属弹力球的——能滚能弹!”最小的不由撇撇嘴。
“儿子,你皮痒是吧!”
“得,老母就当我没说还不成吗?不过我还是闹不明白这知许到底闹得哪一出,怎么把东北那黄、柳、灰都给弄来了?您老受累,给解个惑呗!”
“哎!你真是我亲儿子吗?”
“真的!比真金还真!”
“额……傻儿子,你这样……让老娘我怎么给你找媳妇呀!你不会是猴子那逗比派来的帮手吧?”
“噗呲……”“噗呲……烫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笑,就你们几个厉害!那个没被卖过,好意思!那个没被她坑过,就你二只,知许那倒霉蛋说不定就是她坑过来摔给你的锅……哎呦,疼……我是您亲儿子!”
“一边凉快去,有你这样坑娘的混蛋儿子吗?老娘我才没那么无聊爱看什么龙兽恋。知许的爹是……是……”
听到这,一屋子人兽不由被吊起胃口,伸长脖子,竖起耳朵,“是什么,你倒是说呀!”终于大只沉不住气了。
“哎!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知许的爹就是——当年桃舞逃婚的对象!”
“什么,不是吧!真是活久见了!他不是一怒之下反出了青丘吗?敢情那货跑到赤狐一族,当起山大王了,真是呵呵了……这日子没法过了!难怪他死乞白赖的倒贴,也要把二只搞回家。恶母狼,真是难为你了,你不顾一切的搅了婚事,敢情根在这。”
“二只让御风传信,说他被困赤狐一族我就觉得不好。那天,我和老龟赶到时,婚都快结了。当时真是两眼一片赤红,没法子我只能搅了浑水,揣度着黄大屁闹了婚礼,来了个选婿。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这些个看起来人魔狗样的蠢蛋,中看不中用,一个个战斗力这么差,又不是比打架,就琴棋书画也能考死他们。我也只好点着二只,让他把我和老龟也搅进去。要说知许她爹原来也是青丘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从小到大受尽了万千宠爱,又一向自视甚高。当年青丘时他与桃舞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长大,他早已认定了桃舞。你们也知道那青丘一族都是死心眼,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本来准备接任族长职位后就娶了桃舞,但是那时的桃舞只喜欢自由,不愿与他一起承担守卫青丘的职责。说来也怪桃舞,她是结婚当日逃出了青丘,只留下他一人承受着无情嘲讽,谁想后来他一怒杀了几十名青丘族人,叛逃出青丘。他这一辈子都过不了桃舞拒婚的坎喽!所以当天我弹的是桃舞自创的‘幽篁醉’,跳的是桃舞的‘桃夭’,画的是桃舞依在桃崖的背影,棋走的也是桃舞的棋路。也就毫无悬念的胜利了,不过也挑起了他的逆鳞,踩了他的脸,更是买了桃舞还活着的信息,他该是闻味派来的知许。知许和她娘说起来也是可怜,这辈子都在等着、争着那人的怜惜,只可惜那人早已把自己困在瓶中成魔成痴!这世上众人总以为自己是那最可怜,被骗的伤的最深的,却不知是自己早已把自己扣在瓶中!我本来不打算与他纠缠,所以偷偷见过知许她娘。她说自己这辈子也早把自己装在瓶中,她不愿出来。可又觉得知许可怜,便用‘赤炎之海’和我换了知许一身的自由,我贪便宜答应了。”
“看来,知许老娘的狐狸皮是保不住了,”大只挤眉弄眼的说道。
“……同……”三只面无表情的附和着。
“老娘!她那狐狸皮里到底裹着什么宝贝?”
“也没什么,这不阿花整天不务正业吗,就是要了只貔犰当看门狗呗!你别说还真好用,比阿花可强多了……”
“打……打住……你要了什么?貔犰?活的?”二只瞬间风化。
“额!有什么问题?”她奇怪的问道。
“二只你给我闭嘴,捡重点!养那了?”最小的两眼喷射着熊熊欲望之火的问道。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快被烧化了,这只见钱眼开的‘貔犰’真是自己生的吗?只得说道:“就咱家后墙跟。”
“不是……那我知道,那不就一只饿的半死不活的、没人要的土狗吗?嗨!那货就是貔犰,敢情您老,转脸把那货忘了,就丢哪不管了!这会不会饿死了吧?不行我得去看看……”
“看臭这没出息样!你们先吃我去厨房看看豆浆好了没!”大只附和道。
“哎!哥,我去帮你。我们一起去……”二只更是直接。
“我们也去”,众人瞬间绝尘而去。
“三只,你不去?”看到一动不动的三只,她随口问道。
“傻……无功……”
“聪明!精辟!不过,三只就你这样,以后找老婆可不容易呦!其它都还好说,除了你家老大、老二,这世上能弄懂你那一字言的——难找!我看,你是要打光棍了!”她摇着头说道。
三只确郑重的盯了她一会,说道:“有!”
“啊!这样的稀罕物都有!那你可要紧着点,别被人抢了!哎,我跟你说,这事我有经验……这方法可讲究了。我告诉你说,你要这样:一暧昧不明,不管她同不同意,要让人不知真假,人前说话要含糊,太清楚可就假了;二鲜花暖男,你就是那鲜花小暖男,每天温暖她的心,女生都吃这一套;三死缠乱打,就当自己是块狗皮膏药,黏上就别松,要记住打是情骂是爱;四要不咱先生米煮成熟饭……你看可好!”
“呵……呵……”
“您就别难为这孩子了!主人,要说……您……也该‘悬崖撒手’了。”
“哈哈……小赛赛,你可知我就是个傻子!哈哈……好了,不笑了。知道了,好好说话!其实,我一直用种种借口令自己去做违心的事,以为这样做总比任性而为好,到很久以后我才发现,这一生奔波于这样的‘求全’中,良辰美景也早已不在了。呵佛骂佛在我这是经常事,都快成传统了,可菩提那老秃驴却说我通,要我说就是狗屁不通。他确对我说‘自古不秃不毒,不毒不秃’,你们可看明白了?我呀,一瞬间的豪迈成全了人生。确要用历百千劫来还,今生今世,你说我该如何做回‘我’!罢了,罢了!”她苦笑着看陷入沉思。
赤红赤红的天空充满了血腥味,成堆的尸体堆成了一堵长有百米的高墙。墙下浓稠的血水卷着残破的肢体和零落的旗帜,缓慢的流向远方。尸体堆成的高墙之上艰难的挺立着一个身影,如果不是那因为颤抖而险些握不住的帅旗,没有人会发现那是个活人。残破的焦黑的衣服艰难的裹着伤痕累累的躯体,她已经快到极限了。为了赢,她选择和那出生入死几十年的六百多战友,用自己生命引来了seraphim和他的百万军团。她知道seraphim生性多疑,又极其聪明。可她也知道,是生灵就会有弱点,虽然他穷极一生将自己的心用鳞甲包裹的无情无欲,而她却用了十年时间将那鳞甲撬开一片放下了一粒种子。他不会让自己死,至少在他弄清她究竟放的是什么种子之前,她不会死!所以她赌上自己的命和那并肩作战六百多战士的命……三天两夜,为了拖住他和他那百万军团,成千上万的尸体堆积在脚下,身边的战友一个又一个倒下。这时的她早已杀红了眼,看不清自己,然而她始终没忘记要用各种方式浇灌着那颗种子。只要他不走,她就有希望让种子发芽,这时的真假都已经不再那么重要。就在即将倒下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一个身影飞身过来,他输了——种子终于还是发芽了,她猛然抽出宝剑径直刺入,他带着眼角的泪珠闭上了眼睛,然而她也失去了自我。为了那最后的一剑,她抽离了很多片自己的灵魂,她的灵魂已经注定不在完整了,缺失的那部分此生再也找不回来!至今她任然会痛,就算早已不知是身痛还是心痛,然而让她自豪的过目不忘确已成为最大的惩罚!
何不做回“我”!——这恐怕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笑话吧。就算她明白“那里见绳子捆着你来?”这又如何!庄生的蝴蝶,翩翩来去,无生与死,飞到哪里都是幻,又是美,可这一切需要灵魂的摆渡!然而她早已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