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诧异,这懦弱的草包今天是吃醉了酒吗?说话这么狂?她这意思不就是怕涣梧月太为难,她就勉为其难的出手帮她做出判断吗。“母皇,都知道您最偏爱九妹妹,这您可不能偏心眼。”涣未含虽然也是被涣凉夕的出其不意惊艳到,但他还是舍不得那块玉,要是打成镯子,带在他手上,该有多好看。
涣悟月面上露出为难之色,涣凉夕好奇的看了一眼涣未含,这小屁孩,真是没事找事。涣未含被看的一瞬间有些心虚,还是毫无客气的瞪了回去,哼,看什么看,我想要的东西你以为你一个草包就能抢走吗。
涣凉夕道:“既然皇兄觉得不好分出胜负,不如再比一场。”
涣成玉也道:“九皇妹说得有理,不如再比一场对对子。”
“准了”涣悟月突然心里有了底,她的女儿不会输。
涣成玉此举正是想看看这个九妹妹是不是遇刺之后真的开了窍,若说那首诗可以是抄来的,也可以是吟秋替她所作,那这对对子,别人就是想帮她,也没有机会。
皇贵君收回打量涣凉夕的眼神:“那还是臣妾出题吧。这一对,是臣妾在闺阁中偶然寻得到的千古绝对。各位皇女听好,上联渔家偶遇桃花源,碧桃千树,蟠桃千树,处处树树桃之夭夭;”
此联一出,涣悟月也陷入苦思,涣连瑶看向她的好爹爹,竟出这样一个难题。
此时的涣成玉狐狸眼一眯,似是也在想下联,只是那眼神的总是似有若无的看向涣凉夕那边。
“诗人徘徊桔子洲,丹桔万棵,蜜桔万棵,时时棵棵桔亦灼灼。”
这一道声音打破了大点的寂静,众人看向了声音的主人,这破了千古绝对的竟是何人。
涣凉夕懒懒的倚在椅子扶手上,一只手撑着下巴,接受着众人或吃惊,或嫉妒,或不屑,或怀疑的眼神,径直和涣成玉的狐狸眼对视上,似乎在告诉她,不必在试探。
涣凉夕:“贵君的上联倒是好句,只是,若说千古绝对,我看未然,我这儿到有一联。北斗七星,水底连天十四点。”
说着,已经示意那近侍把岫玉拿过来了。
近侍得到女皇的点头,快步将锦盒放到涣凉夕面前。
涣凉夕合上锦盒,伸手拿起酒壶,一边倒一边说:“若有人能对得起我这上联,岫玉,随时奉上。”
涣未含不甘心,死瞪着涣凉夕和锦盒,涣凉夕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好笑的看着涣未含,毫不客气的看了回去,还冲他挑衅似的呲了呲牙。
涣未锦则是惭愧的挠挠头,坐回位子上。涣连瑶眼中的厉色难掩,看来这九皇妹果真今时不同往日了。
歌舞乐声随后继续想起来。只是殿中之人,各怀着不同的心思。
而涣凉夕被打量地目光看的烦了,蹙起眉毛烦躁的扶着额头,强迫自己耐住性子。涣悟月难掩刚刚的喜色,注意到涣凉夕可能是坐不住了,对众人道:“时辰还早,一会还要分重阳饼,挂彩喆,皇儿们若是有心便去外面寻寻,御花园里有去年埋下的重阳酒,今年倒是忘了拿出来。”
皇贵君担心的看向涣悟月,家宴岂可轻易离席,成何体统。
涣悟月安慰似的在桌下轻拍了拍皇贵君的手。
涣未锦闻声已经闻声而去,每年的重阳酒都是由不同的酒料酿成,不仅酒香四溢,酒糟也是难得的好东西,什么雪莲的花蕊,百年的人参,雪山的灵芝...她又是个贪酒的,自然是感兴趣。
涣凉夕借着由头也想出去透透气,不经意的问道:“落吟秋,你去不去?“
落吟秋闻声摇摇头,因为他注意到那个人,也出去了,他不想自己和涣凉夕在一起被旁人误会,他自己却忘了,他此时的身份就是涣凉夕的夫侍。
涣凉夕没再搭理他,抬脚从侧门离去。
涣成玉本来是懒得动,看着涣未锦和涣凉夕都出去了,狐狸眸未闪跟了上去。
涣予澈见状,唤来了身边的小厮,低声吩咐下什么,小厮闻言俯身行礼,也偷偷溜出大殿。
此时的涣凉夕正拎着灯笼,乘着回廊上微微烛火色漫无目的的行走着
“九殿下,九殿下留步。”
涣凉夕闻声停下脚步,看下急匆匆的小厮问道:“何事?”
“参见九殿下,我们主儿说重阳酒埋在御花园第三块儿假山之后。”
夜晚光线不怎么清楚,涣凉夕并没有认得这是哪里的小厮。
“你家主子又是怎么知道的,告诉我作甚?”
小厮解释这说:“回殿下,去年的重阳酒是我家六殿下亲手待人埋下的。六皇子怕您找不到,才叮嘱奴才告诉您。”
想到那如玉般的人,涣凉夕不禁轻轻一笑,原本出来只是透口气,并没打算去挖酒,不过既然他有心,就去试试吧。
“知道了,你下去吧。”
涣凉夕凭着小厮的提示,大步流星赶到了那块假山,踢开夏末零星的几片落叶,看到一处土坡微微隆起,应该就是这儿了吧。
没来得及庆幸,涣凉夕才发现自己没带下人也没带锄头,这该怎么办,难不成用手挖吗。
手挖也不是不行,只是一会这么狼狈的回去,大殿上肯定有人又想兴风作浪。
看着泥土里匍匐的碎石,灵机一动,将长袖挽起,刨出一块儿还算扁平的石头,掂量一下,应该行得通。没挖两下就听见,就听见悉悉索索,隐约有人说话的声音。
“你到底记不记得在哪?”
“殿下,奴才去年亲眼瞧见六殿下把重阳酒埋在那块儿石头后面。”
“本殿下要是找到了,定会重重赏你。”
一边说着,一边靠近了涣凉夕这边。
此时涣凉夕正蹲着身子在地上,涣未锦才发现竟有人先来一步。“是谁?”
涣凉夕没有搭理她,继续刨着土。
涣未锦见涣凉夕看清涣凉夕的侧颜,她可因为没有拿到岫玉的事情还气着呢。冷哼一声,对着身边的拿着锄头的宫女指着地上说:“你,就在这儿挖,挖快点,一定快她一步。”
宫女闻声,弯下腰,在涣凉夕不远处一下一下的1挖了起来。
涣未锦看着一边是铁锄,一边是碎石,心想着,这重阳酒势在必得了。得意洋洋的站在一边,看着两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主角光环,涣凉夕真的就比涣未锦幸运,挖了半柱香的时间,就眼见一个裹着红色酒封的坛子。
涣未锦见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愤愤的盯着涣凉夕手里的酒坛。两只圆圆的眼睛瞪得更远了,朱唇气的抿在一起,煞是好玩。
涣凉夕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姐姐”,挑眉答:“看来五姐不仅是技不如我,这运气,也逊我一筹,承让承认。”
涣未锦:“哼!你不过是侥幸╭(╯^╰)╮,我不多于你计较,愿赌服输。”
说吧,转身要离开。涣凉夕叫住了她:“留步。”
涣未锦愤愤没有转过身只是停下脚步,“作甚?”
“今日已然吃了不少酒,怕是再吃几杯就要醉了。这重阳酒还是应该小酌,细细品这滋味。”
说着已经把酒坛子抛到那宫女怀里,没等涣未锦回应就离去。
涣未锦这才转身看见那坛酒,冲涣凉夕的背影喊道:“涣凉夕!别以为你把酒让给我了,我就改变对你的看法!”
其实涣未锦的确对涣凉夕有些改观,她是皇女,入朝听政按规矩已经在宫外设府,所以她在宫里碰到涣凉夕的次数并不多,对涣凉夕态度不好大多都是因为别人说她好色又无能。如今看来,这九皇妹,果真有些不一样了。
涣凉夕离开御花园径直打算回到大殿,只是奇怪,前面似乎有道鬼祟的身影。
涣凉夕不免多疑,放轻了脚步,偷偷跟了上去。只见那人来到湖上石桥的桥洞下面,当真是隐蔽,涣凉夕便藏在不远处的花丛下,她蹲下身,细细听着。
“我好想你。”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略带一些幽怨。
“我知道,委屈你了。”
听到这里,凉夕暗处已经挂上一抹冷笑,居然听了一处郎情妾意的戏码,真是精彩。
“我不委屈,为了你我能忍。”
“放心,我定不会再叫你冒险,你不知那傻子出事以后,救不出你,我多心疼。”
“我一定还要继续吗。。。”
“怎么?你不愿意吗?你对她有感情?”此时暗处的涣凉夕不自觉眯起眼睛看向了不远处两道身影,只是离得远,看不清。
只听那声音隐约带着啜泣道:“我为了你隐忍了多久,你却这般怀疑我对你的情意...。”
“我...是我狭隘了,我一想到你日夜在别人身边我便生气。是我不好,秋,我一定会把你讨回来。”
听到这里,涣凉夕无声的勾起唇角,眼神不带一丝的愠怒。其实这话一出,她已了然大半,只是那两人离她有些远,她只能辨认出其中一个人,至于另一个人是谁,她听不真切。很明显对话里的她就是自己,只是她似乎并不担心被戴了绿帽子。想着总算在这里的日子不无聊了,但愿早点露出马脚,搞出动静来才好玩。眼角似乎还有一丝愉悦,在那两人发觉之前,猫着腰离开了那处石桥。
一路若有所思的回到大殿之上,一落座,就看见落吟秋一副醉态坐在那里,神态似有如无一丝朦胧,涣凉夕嘴角笑意更深,这落吟秋说着不随她去,却一个人偷偷溜出去,如今还装醉瞒过去,机灵的像狐狸,不过佯醉的样子,还真是有趣。
吩咐旁边的奴才煮了一杯清茶,递到他眼前道:“醒醒酒。”
落吟秋低着头接了过去,没有过多的言语。
此时众人都已经回来,涣凉夕命人换了一壶酒,斟了一杯,举手正要饮下,眼神却在袖子的虚掩见打量着众人。
因为她离开的时候,只知道前面涣未锦离席,后面有谁一起出去却不知道,只希望从谁的脸上看出纰漏,能猜出,刚刚那两道黑影究竟是谁。
涣成玉似乎还是一脸狐狸相看着大厅上的歌舞,涣连瑶却是没了刚刚的狠厉,眼里有一丝得意,和旁边的不知道哪个皇子的驸马交谈着。
再看涣未锦,此时正在涣未含耳畔低语,应该不会是她吧,从假山到石桥,她应该走在自己后面,而且她明明拿到酒是往另一个方向。
而这边的涣未锦跟涣未含交代了重阳酒的一切,涣未含听后,有些诧异,涣凉夕是这么大度得人?
涣未锦回到自己的位置,看着眼前酒香四溢的重阳酒,犹豫片刻,提起一盅走向涣凉夕,在她空空的酒杯里斟上一杯。
又放下酒壶,自己拎起一个杯子道:“涣凉夕,这一杯敬你,承蒙割爱,我才能喝到今年的重阳酒。岫玉一事,我也心服口服,小妹,你果然不一样了。”说完一饮而尽
涣凉夕闻言识趣的接过来,也一饮而尽。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点了个头,以作回应。这酒当真是好酒,酒香而不烈,味醇而不涩,细细品来,确有一丝药香。
涣未锦留下了酒壶,应该是分给涣凉夕的,
涣凉夕心想,这个涣未锦心眼倒是实诚,有趣。
而后的宴会按规矩,分了喜饼就该挂彩喆了。
就是,重阳这天,皇室近亲,要亲自折下树枝子,花枝子,系上丝带,带着祈愿,一块儿焚烧。
不过这些年,倒是精而简之,都是有宫人摘好了树枝,只要他们亲自绑上丝带就行了。等枝条收集到一处,女皇已经带领众人来到殿外的方池旁,只见一个形状像花的大器皿,里面撑着枝条和各色的丝带,又宫人们点燃。众人伫立观望着,因为今年起宴的居文殿比较小,所以除了女皇在最右上面俯视着一切,其他人都没有列队。
人员有些冗杂,应该是因为涣凉夕遇刺,耽误不少事,礼部的准备也太仓促,今年的重阳宴没有往年的隆重。
众人都肃穆的凝望着跃动的火焰,有个人影挤在涣凉夕的另一侧,悄悄